沈凭见状失笑了声,握着赵或的手,眼中敛着笑意和乖巧说道:“惊临,我看不懂。”
他能出谋划策为赵或拉拢人心,但军备之事真的一窍不通。
赵或弯腰吻了吻他的发顶,道:“哥哥只需告诉我想法就足够了,其余事情我来操刀。”
“好。”沈凭轻轻一笑,将视线落在地图上,“此次虞娘入京,我要赵弦给陈写带话,明年春闱将来,如今永安学堂必然聚集不少才子,如若他们知晓皇嗣被赵抑用作工具,你猜他们会不会再次闹事?”
赵抑借宫变令赵或身败名裂,靠凿河以及府兵制博得朝臣的支持,还得到了天下文人的夸奖,世人称他为贤君,赞扬他体恤百姓,树立了一副虚伪的面孔,却不知这是一场自导自演。
沈凭虽利用流言蜚语略胜一筹,却不足以让世人看清赵抑的真面目。
倘若世人得知赵抑谋害皇嗣,也许能颠覆世人的看法。
不仅如此,如今他还未登基,当初先帝死于宫中,皇子间有同室操戈之举,难免叫人联想前朝,认为赵抑为保皇位不惜残害亲人。
沈凭需要动乱去影响赵抑登基,以确保危在旦夕的谢家能平安。
话已至此,赵或突然抬首朝他看去,眼底带着几分探究,问道:“哥哥为何从不利用赵抑的身世?”
沈凭抬眼对视,随后从圈椅中起身,拉他坐在其中,自己则坐到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颈,眸光藏着狡黠道:“如果你想我这么做,也未尝不可。”
赵或神色一顿,即便不说也心照不宣。
他仰头亲了口沈凭道:“谢谢你。”
沈凭捏着他的脸颊说:“不客气。”
并非他们不想利用,只因事关方重德的遗愿。
方重德留下的遗书中虽未直言,但赵或却能看出老师所求。
他想给赵抑留一丝体面。
方重德之所以这么说,是笃定了赵或能成功。
从扩散流言起,沈凭便心知肚明此事,他尊重赵或的选择,以至于在越州养精蓄锐的数月,从未将此事作为舆论铺天盖地去引战。
虽然如此,但沈凭不相信赵抑会手软。
这是赵或对赵抑的包容,绝非是沈凭对赵抑的包容。
他不会让赵抑和姜挽好死,否则他对不起沈家的牺牲。
翌日一早,百官下朝后往宫外陆续离开。
行至最后的张昌钦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急匆匆往回走的张岷。
四目相对,张岷主动走上前行礼。
张昌钦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张岷警惕看了眼四周,道:“大人,下官收到中州的急报。”
张昌钦有些疑惑,“何来中州的急报?”
照理来说,所有的急报应是驿使传来才是,他不解为何张岷能额外收到。
张岷压低声交代,道:“科考第一年,正是下官前去中州监考,有几位下官监考过的学生在中州任职,其中清河城为官的学生近日下乡巡察,发现了贺宽和苏尝玉的踪迹。”
张昌钦闻言眉梢微蹙,语气平静道:“此消息可确凿?”
只见张岷从袖口中取出书信,小心谨慎给他递去。
待张昌钦打开一看,率先瞧见书信下方的官印,明白此事确凿无误。
半晌,他拿着书信在手,不见递还给张岷,而是沉吟须臾后说:“事关重大,不如本官替你走一趟吧。”
张岷一听,脸上出现几分迟疑,“大人,若是殿下问起此信从何而来......”
他断然不想前去面圣,生怕被追究后,恐会扣上结党营私的怀疑。
张昌钦沉声说:“无妨,我自会替你圆过去,但此事你不可告知任何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岷连连点头称是,“下官谢过大人出手相助,自兵部在启州战败后,殿下和百官深知大人的远见,必定对大人深信不疑。”
如今,孔伐协助马继祥在中州设陷,身处尚书省中,他能求助之人只有张昌钦了。
张昌钦将书信藏好,道:“其他不必多说,你先回府,我现在去面见殿下。”
话落,张岷郑重行礼,目送着张昌钦转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随着张昌钦的身影消失在宫道上,御书房的门前依旧空无一人。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地龙将深冬的寒冷驱散。
赵抑虽从御书房回了寝宫,此刻他身披牙白大氅立于寝殿门前,目光落在殿外玩雪的姜挽身上,心思却远在朝政中事。
姜挽蹲在地上融于雪天,全神贯注堆着雪人,待堆好后,刚要转身去折树枝时,余光发现殿门前伫立的身影。
他转头看去,发现赵抑目不转睛望着自己,顿时扬眉一笑,高声喊道:“主子!”
赵抑被他的呼唤扯回神,端详片刻,竟鬼使神差抬脚朝他走去,然而行至廊下时却顿足,遥遥对视着雪地里的人。
今日姜挽身着一袭浅绯色的锦袍,此刻在雪地中宛如盛开的红梅,令他思绪恍然,仿佛回到当年的听雨楼前。
多年过去,那抹红色朝服的身影,仍旧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姜挽折了树枝过来,正当要朝雪人插上之际,身边出现一抹影子。
赵抑行至他的跟前,安静望着他们脚边的雪人。
姜挽以为他要陪自己,遂将手中的树枝递给他,欢喜笑道:“主子,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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