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质量太差,没有多少名声,国子监和太学也就那样。”方长鸣嗤笑一声。
若是旁人说这个,白明理估计会觉得这人极为张狂。
可是方长鸣说出这句话,白明理就相信了,方长鸣可是改变了文风,还能在会试考入二甲前列的人。
方长鸣将笔记本一合说道:“这就要看礼部尚书能不能抓住时机,靠着这一批举子的声量,重振官学,办学可是个挣钱的买卖,只是户部不一定会批给他们资金,唐丞相等人也不会看着官学大兴,若是官学大兴,他们这些世家的家学对学子的吸引力就会减少。这项政策推起来不容易。”
“我上次推广良种没有带着他们,礼部本来就急了,所以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就好。”
“他们早晚得求到我身上。”方长鸣斩钉截铁地说。
“你等他们求到你面前?”白明理低头思考。
方长鸣没有继续说,而是让白明理自己想。
“你想要礼部的官位?”
“嗯,我要把自己的人安插到礼部。”
唐丞相的势力深植在六部之中,年龄资历这种事,不是一天半天能够赶上了。
但是方长鸣有自己的打算,他会一步一步蚕食掉唐丞相等人的势力!
方长鸣突然笑了说:“白老师,我的人就是你的人,这话你相信吗?”
白明理抬头看向方长鸣,方长鸣专注地注视着他。
他的眼神深沉地像是浓黑的夜空。
其中却又有星光点点。
“我当然相信。”白明理没有犹豫说道。
这么直白到冒犯的试探,白明理一点都没觉得生气。
他只感觉方长鸣是在把心刨出来给他看。
他在说,你看我已经把所有的阴谋都放到了你面前。
你相不相信我?
方长鸣这样的人,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底线,同时他又知道圆滑的人是什么模样,他很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万万不该说。
看似放肆,实际上每一步都走在标准之内。
如果他说出超越标准的话,那一定是他非常非常想要说的话。
“谢谢。”方长鸣将那笔记本收好说道,“我一定将这件事办好。”
白明理没有接这话,而是说:“我有点没吃饱,走,继续吃饭去。”
方长鸣嗯了一声,跟着白明理出了空间。
白明理对着方长鸣,将米酒一饮而尽。
方长鸣也笑着将米酒饮下。
两人相视而笑。
在一旁撸串的季连惠心想,这又不是喝交杯酒,皇上和方大人怎么笑得这么荡漾啊?
季连惠再一看,皇上已经回到了龙椅上。
他摇摇头,只当自己看错了。
饮宴结束,白明理笑道:“这炙肉味道真是不错,不知是谁做的,宋河你将人招来,朕要悄悄这位厨子。”
宋河笑道:“是。”
并未将饮宴放在心中的臣子,此时倒是来了兴趣。
毕竟多数人都能隐隐感觉到,这做出烧烤的人应该是方长鸣的人。
他们怎么可能不好奇?
可等赵朗月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的时候,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原是个年纪不小的瘸子!
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最多也就是封个御厨了。
赵朗月慢慢走着,不卑不亢,只是在走到唐丞相的位置时,他的脚步微顿。
只可惜他现在是个瘸子,走路本就不顺畅,便是老奸巨猾的唐丞相也未看出异样。
赵朗月心中讥讽,没想到他还有见到唐丞相是什么模样的一天啊。
“草民参加陛下。”赵朗月行礼道。
“起来吧,你这手艺是自己琢磨的,还是有家传。”白明理笑着问道。
“是草民自己琢磨的,并未有家传。”
“哦,你倒是个心思灵巧的。”白明理对着宋河说,“拿纸笔来。
他挥毫题字——天下第一烧烤。
“另赐黄金百两。往后你若是还能做出新鲜吃食,朕一定捧场。”
“谢陛下隆恩!”
赵朗月行礼谢恩。
唐丞相不动声色地看了方长鸣一眼。
他有些吃惊,陛下竟然连个御厨的身份也没赏。
方长鸣只是默默品酒,任谁人窥探都没有任何异动。
直到众臣散去,他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好似他就是个置身事外的人。
让人窥不出他在想什么。
沈至诚都有些吃惊,方长鸣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如此信任他,沈至诚以己度人,若是自己手下有这样的人,自己怕是会坐卧不安吧。
他笑着摇头,心中讥讽自己竟然还不如陛下坐得住。
方长鸣既然能够将蜡烛拿进宫里,自然也能将藏好的笔记本带出去。
现在他们可不是连点玉米种子都要偷偷弄出去的时候了。
方长鸣出宫之后就将吴瑞卿召来吩咐了几件事。
三日后,京城荣博商行。
吴珠娉亲自将来拜访的吴瑞卿迎进来。
“前儿叶家的还过来找我说话。”
“那叶家的竟然跟了方大人。”吴珠娉笑道,“我说呢,叶家家主也不是好脾气的,便是不疼女儿也不该是灰溜溜地跑了啊,建州那摊子事,他那些亲友确实做的不地道,他竟然闷不吭声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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