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锦领旨上前,先拿靴尖点点时樽,呵斥地道,“御前也敢恣意喊叫,你的体统哪里去了?竟是只给别人吃狠自己未尝过的没用东西,只会虚张声势!到底把尚大人劫到哪里去了?作速说了,或者还能留着性命。”
“卑职不知……不知道啊!侯爷,”时樽见谁都想当成救命稻草,有心抓住冯锦哀求,无奈手被绳索剪着,就拼命耸动着身体去蹭冯锦的腿,“侯爷救我……救我!”
冯锦就又蹬他一脚,“作点儿人状。”
弓捷远始终陪在谷梁初的身旁,安静看着殿上情形,虽不熟悉这个时樽,眼见他竟是半点儿骨气没有的家伙,不由嫌恶,微微皱起眉头。
冯锦把膝盖搡在时樽的背上,逼问的声音很冷,“都已到了御前,还在妄图狡辩?时大人同周大人都有些什么勾结,痛快招供才是正道。”
“啊……”时樽身体吃痛,虽难忍耐,还想支吾。
“时樽!”谷梁立让人代替自己说话,却又克制不住,厉喝地道,“你真当朕是好糊弄的,不知道你们暗地里那些猫腻?若无实据,朕一新君,殿上演这脏戏给人笑话?罢了,也不用说了,立刻插入皇庭打死!”
时樽听了身体登时狂抖,当场尿湿了裤子。
承天殿最是阔大宽敞,浓重的骚臭气还是弥漫到了每个人的鼻端。
弓捷远微微侧开了脸,忍住作呕的欲望。
谷梁初脸上一点儿表情没有,只是回身摆手,示意殿边伺候的内宦过来擦拭。
周阁珍却幽幽地开了口,“皇上不急杀人,事已至此,要什么供,只问老臣就是。”
谷梁立不由冷笑一下,“周大人倒有担当。平定候来问问他!”
冯锦走到周阁珍面前,“周大人可知道自己因何被缚?”
周阁珍点了点头,“自然知道。我与甘浙商盟有谋。”
他倒认得痛快,谷梁初弓捷远不觉怎样,许正孙明等人皆都瞪大了眼睛。
也太匪夷所思。
“都谋什么?”冯锦自也表情淡定,接着问道。
“谋财!”周阁珍往上挺挺腰板,尽量让自己跪得舒服一些,“谋利。皇上和侯爷既然都知道了底细,何必还费这个力气细审?哪件事情不清楚就直接问吧!”
“细审交给三司!” 手掌杵着脸的谷梁立又开口道,“朕把你们拖到殿里来就是要给各位臣工看看朕没有冤枉人,你们都是自己作孽,谁也别想抵赖。再者劫持朝廷命官罪大恶极,作速交代去向,剩下的留着牢里去说。”
周阁珍的神情仍旧非常淡定,微耷着眼,不吭声了。
冯锦屈腿蹲到他的面前,“周大人没听清楚皇上说的话吗?”
周阁珍不搭理他,歪了些脸去看御座上的谷梁立,“皇上,老臣自知此番有死无生,心里并没存着侥幸,然则臣虽有罪,这么多年陪王伴驾,难道半分好处也无?十族可覆,只想逃出一个幺儿,皇上怎就不肯手下留情,定要涓滴不留?只要汤指挥使那边放了运亨性命,皇上再给小孩儿家颁个免死的诏书,老臣即刻奉还尚大人,管保毳毛不倒!”
“这么多年陪王伴驾”,等于明晃晃地要挟讲价了。
谷梁立一拍椅扶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道,“无耻老儿,你竟胆敢吓唬朕么?”
“哈哈!”周阁珍竟然干笑了两声,“只不过是谈谈条件,怎么能说吓唬?若非老臣无耻,皇上可能痛快就得了天下?今日也不是老臣弃了皇上,而是皇上先弃了老臣,若非心念幼子自然就是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还用说甚废话?”
谷梁立勃然大怒,猛地从龙椅之上蹿起身形,疾步跨进殿心,顺手抽了身旁锦衣卫的腰刀,甩臂就劈过来。
冯锦眼疾手快,一把提起被缚成团的周阁珍,朝往丢去。
刀锋铿然划在地上,发出刺啦啦地声音,更给阔殿映出长久的回音,听着分外刺耳。
谷梁初连忙抢上前去,偏身躲开谷梁立手上的刀锋,由侧面抱住了他的腰,大声劝道,“父皇息怒。周阁珍固然该死,却不好脏了皇殿。”
旁边匡铸也跪下来,“皇上稍息雷霆。周阁珍死不足惜,朔王爷说得却对,皇殿新成,耗费国库不少银钱,休为这等佞贼溅了血光!”
谷梁立怒气难消,脸上仍旧杀意毕现,虽未继续劈砍,眼神却欲噬人。
刘举孙明等人也跪下去,“吾皇圣明之君,犯不着亲自惩治这等逆臣。”
谷梁立在谷梁初的怀抱之中缓了一会儿,声音仍旧冷如刀锋,“掘翻了他的府邸!朕若在皇殿上跟这老儿做了交易,还当什么君主?”
谷梁初闻言轻轻抽走他手上的刀,回身递给那个锦衣卫。
冯锦盯着周阁珍的脸瞧,见他仍旧一副心如死灰不肯动摇之态,便知周府是翻不出尚川来的,就又转身看看跪不成形状的时樽和被这场面骇得脸色惨白的范佑,沉声问道,“二位大人可知底细?”
两个人都不知道。
时樽甚至哆哆嗦嗦地劝周阁珍说,“周……大人,交……交出来吧!”
周阁珍厌恶地啐他一口,“没长根种的东西,你入盟时只想好处来着?”
谷梁立哈哈狂笑起来,“好!有种!卢极何在?”
卢极很快就从殿外奔跑进来。
“与朕拷问!”谷梁立的脸色青黑得如深夜之云,“一点一点揭了这老匹夫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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