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脸上的表情不同，一个永远带着阳光的笑，一个则冷淡傲然。
但他们都能看出对方眼底那根本不屑掩藏的戒备和敌对。
雄性动物争夺配偶时，永远都是这样乖张直接的，失败者自动消失、退出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等，这些都是刻在他们基因里的东西。
先开口的是凌川。
“你就是新来的饲养员？”
奥丁一挑眉，算是默认。
“哦，刚来就跟着昭昭做啊。”凌川点了点头。
锡信前两天在群里说什么紧急情况，秦予昭对一个雄性兽人青眼有加。
可他现在看来，这个叫奥丁的年轻人也没什么特殊的么。
“体格挺壮，做警察也合适。”凌川上下打量了一下。
奥丁没说话，而是看着凌川演戏。
“不过你应该也不愿意来。”凌川耸了耸肩，作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但实话说，要是能在昭昭身边工作，我辞职也愿意。”
那边的秦予昭听见似乎在谈论自己，扭脸看了过来。
“找我有事吗？”
凌川哦了一声，“没有，我在问这位奥丁小哥你们保护区还招不招人。”
“凌警官想来？欢迎投简历啊。”秦予昭玩笑道。
“真的假的，那我真投简历了？”凌川说，“那我能跟着昭昭你干吗？”
“那我这边可忙了。”秦予昭笑道，“凌警官来这儿不是屈才了。”
奥丁在旁边冷眼看着凌川和秦予昭打太极。
但听见秦予昭话里话外的婉拒之意，又免不了暗爽。
“对了，你是什么种族的兽人啊？”
凌川看不出奥丁的种族，但隐约有种危险的感觉。
这是野兽的本能。
奥丁冷笑一声。
“我的种族……比雪豹要大得多。”
他毫不留情地挑衅了一句。
*
“对了信哥。”秦予昭拿出光脑，将自己刚刚写下来的东西发给了锡信，“情况搞清楚了，母熊的牙齿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她的饮食有障碍。”
“进一步也影响了乳汁的分泌，所以小熊缺乏食物，只能本能地跑出门寻找。”
北极熊的牙齿一般来说能用很久，挪威研究所的专家在观察北极熊的过程中，通过牙齿磨损的程度来判断北极熊的年龄和身体健康状况。
而牙齿的磨损和老化来自于捕猎和打斗过程之中的自然损坏，这是野生北极熊常常面临的问题。
但人工饲养的北极熊和野生北极熊所面临的困扰完全不同。
人工饲养的北极熊往往会因为饮食成分和缺乏足够的丰容措施导致牙齿受损。
“人工饲养的北极熊吃的食物经常都比较好咀嚼，导致他们的磨牙机会不足，牙质容易偏软。”
凌川过来恰好听见这几句，就笑了一声。
“磨牙过度不行，不磨牙也不行。”
秦予昭嗯了一身，“人也一样嘛，不运动不行，运动过量也容易受伤。”
“那我算过量吗？”凌川挽起袖子，露出肌肉饱满的手臂。
秦予昭：……
锡信扶额，看了一眼旁边淡定的奥丁，又看了一眼开始悄悄开屏的凌川。
突然有一种明明是找队友，结果反而引狼入室的感觉。
“那这只母熊也是因为缺乏牙齿锻炼？”锡信一边问一边看秦予昭写的东西，“都要手术这么严重了？”
“没有，她是蛀牙。”秦予昭说。
人工北极熊面临的第二类牙齿问题就是龋齿。
“狮省的饲养员估计是给她吃了很多加工食品和高糖水果。”
糖代表的是能量，而对糖类的渴求是刻在所有动物的基因里的。
北极熊喜欢吃高糖水果和精加工高热量的食品，但这并不代表它们合适。
秦予昭依稀记得送这两只熊来的饲养员是个很贪吃的雄性猪兽人，吃得胖乎乎的那种，连来送两只熊，都要先跑去市中心买几只甜甜圈。
估计是发现甜食喂北极熊简单省事，所以就直接当成了主要食物。
“不过我看了问题不算很严重，只需要补牙就行。”
秦予昭说完，就见四周围的兽人们除了奥丁之外，都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眨了眨眼睛。
然后举起一只手，“滋——”
发出了牙医的声音。
周围的兽人们都捂住了腮帮子。
秦予昭嘿嘿一笑。
果然，所有人都逃不过对牙医的恐惧。
*
下午六点，上古动物保护区送走了最后一批依依不舍的客人。
秦予昭拉上锡信，和各个区域的负责人一起开了个小会。
复盘了一下今天的运营数据、各区域遇到的问题，然后又看了一下秦予昭忙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的几个热搜。
#海獭崽崽小骗子#
——一个游客想用贝壳把海獭崽崽骗过来抱着rua，结果被小海獭反骗走了手上贝壳的故事。
#上古动物保护区防倒卖力度#
——点进去全是@各种娱乐公司和潮牌玩具的。
#上古动物保护区的票到底是谁抢到了#
——点进去是求加票量的。
还有很多很多热搜，全都是方方面面在夸赞他们的保护区非常美好。
甚至有人问联系方式，想要给上古动物保护区注资做成休养度假山庄的。
秦予昭越看越满意。
各个方面来看，他们上古动物保护区首日营业，大成功！
从会议室里出来。
秦予昭眼前闪过来一片淡蓝色。
“凌警官还没下班？”
秦予昭有些惊讶。
“还是说刚刚的事情有什么其他的手续要办吗？”
“没有手续要办。”
凌川的袖章已经摘了下来，说明他目前是处于下班状态。
“但我刚刚调任，初来乍到，又碰巧来了这里。”
奥丁闻言，双眼微眯，浅金色竖瞳横扫了过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凌川就图穷匕见。
“可以请昭昭吃一顿晚饭吗？”
他笑着，先一步堵死了秦予昭拒绝的退路。
“我从刚刚等到现在，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秦予昭：……
其实和朋友吃饭，秦予昭还是没问题的。
但凌川这家伙明显心思不纯。
而且凌川估计还会叫上凌封和凌昱炀。
三只毛绒雪豹一起抖耳朵甩尾巴，秦予昭心智再坚定，他也怕自己会招架不住。
“那个……那什么。”
秦予昭目光往旁边瞟了一眼，看到了鱼贯而出的同事。
“哦对！”他一拍手，在其他同事们惊恐的目光下说，“我们要团建，庆功宴！”
下一秒。
所有的兽人都瞬间消失。
秦予昭：？？？
锡信最后一个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动物毛乱飞的走廊。
“你自己挑的员工，忘了？”他忍笑看着一脸懵圈和震惊的秦予昭，伸出一只手开始数数，“瞎卷的不要，只会拍马屁不会做事的不要，下班后还抓着人回消息的不要，喜欢下班团建的不要……”
秦予昭：…………
嘤QwQ
“昭昭，你这是在找借口，故意不想理我吗？”凌川抬起的手和微笑的唇角一起垂了下来，他蓝色的眼睛望着秦予昭，“我会很伤心的。”
虽然明知道面前的雪豹兽人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心机。
但这一瞬间，秦予昭看着那一同耷拉着的尾巴和耳朵，还是忍不住稍稍心软了一下。
“哎呀，我也不是……”
凌川：“还有其他人也会很伤心的。”
秦予昭：？
凌川话音未落。
走廊尽头乌泱泱涌进来一群人。
抱着正挥手的小雪豹炀炀的凌封，鼻梁上一道疤痞里痞气的蒙彻，甚至还有鹿跃！
秦予昭：？？？
怎么鹿跃也掺和进来了？
他还没开口问，却被走在最后，戴着金丝眼镜的俊美羽族兽人吸引了视线。
秦予昭睁大了眼睛，“哇，朱院士你头发长那么长啦！”
“叫我朱煊吧。”朱煊轻轻挑了挑唇角，“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保护区正式营业的第一天非常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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