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有没有兴趣临危受命一下？”
*
换上工服的秦予昭还有些懵圈，然后就被带到了饲养片区。
直播的流程很简单，其实就是让他去照顾饲养片区的动物即可，每天的上班时间就是直播时间，做完自己的工作就好，甚至不用说话。
“那我可以说话吗？”秦予昭问。
锡信沉默了一下。
“你想的话也可以。”然后他说。
但锡信总觉得秦予昭要说些什么令人震撼的东西。
秦予昭一副被赶鸭子上架的姿态进了饲养间。
他整理了一下工作服，上面还有一股刚拆封过后的浆洗味儿。
隔着窗户，锡信打了个手势。
秦予昭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墙壁上挂着的摄像头亮起红点，而后在自动追踪功能的控制下，朝他转了过来。
百来条弹幕涌进了直播间。
【终于开播了，敲碗】
【果然还是投诉有用，前两天看不到崽崽们我都有些睡不着觉】
【咦，今天来了个新人主播，不是之前那个了吗？】
【主播看得到吗，你是什么种族呀？】
【研究所会上传主播的健康证明和相关信息的，我去看看】
很快，一条弹幕让直播间安静了下来。
【他是人类】
随即便是汹涌而来的斥责与质问。
【人类滚出兽国！】
【为什么会有人类出现？就不怕这些本来就弱小多病又珍贵的幼崽被他弄死吗！】
【虽然直播间不火，但是官方也不能让一个人类当主播吧！】
在大量充斥着愤怒、质疑和排斥的弹幕里。
秦予昭道：“谁告诉你们我是人类的？”
观众们还是第一次被直播间里的主播回应。
于是都有些意外地消停了一会儿。
秦予昭伸手接住了朝他飞过来蹭蹭脑袋的玄凤鹦鹉，检查了一下发现羽毛根部的韧度和鹦鹉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
他一边替玄凤鹦鹉搔了搔脖颈，一边看向镜头。
“当我出现在工位的时候，我可能是牛，可能是马，可能是吗喽。”
“但唯一不可能是个人。”
望着弹幕，秦予昭发出灵魂质问。
“你们没人打过工吗？”
弹幕消失了几秒。
接踵而来的省略号铺满了屏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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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评已开～感谢提醒我的宝子（太久没写文感觉晋江功能大变天了）
第4章
秦予昭见弹幕里都不怎么说话了，便开始替玄凤鹦鹉收拾饲养间。
其实他对这个饲养间并不满意。
那天来面试的时候，秦予昭就观察了一下饲养片区的情况。
不能说很差吧。
只能说是很适合把仇人送来这里。
虽然名为饲养片区，但其实就是一些旧时的矮平房。
除了大小之外，每个饲养间几乎没有区别，连起来的外立面像是景区的公共厕所，除了面积大了点。
秦予昭有心改变这个现状，不过这当然需要时间。
他目前只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改善一下动物们的生活条件。
玄凤鹦鹉站在他肩头，十分乖巧。
秦予昭清理了饲养间，意料之外的是，玄凤鹦鹉居然自己学会了上厕所，今天不像前两天来的时候那样满屋子都是脏污，而是聚集在了一个角落。
他想了想，从室外挖来一盆沙土，捣碎铺平放到了角落里。
伸手指了指，玄凤鹦鹉就很聪明地飞了过去，在上面站了一会儿，又蹦跶了两下，表示自己明白了。
然后伸展翅膀，又飞回了秦予昭肩头。
玄凤鹦鹉的食谱以谷物配合少量高品质的种子为主，不过因为这一品种天然就在脂肪代谢方面存在弱势，加上前两天给它喂了一点瓜子，秦予昭今天就没加。
想了想，他额外又加了一点去核的苹果和胡萝卜茸。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弹幕跳了出来。
【这喂的是什么？生米吗？】
【水牛兽人表示是藜麦、小米和糙米，不过确实是生的】
【怎么就给我们宝宝吃这些！以前我记得都是炒熟过的坚果和肉啊！作为一个羽族兽人，我严重怀疑这个人类主播有虐·待崽崽的嫌疑】
秦予昭看着不停刷新跟风指责的弹幕，微微皱了皱眉。
前两天面试的时候他就发现兽人对于这些没进化的原始动物的养育存在很大的误解和盲区。
但现在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雨女无瓜。”
秦予昭一愣。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肩头。
刚才他不吭声，也不解释，主要是因为以兽人目前对一个人类的偏见来说，即使他解释了也不一定有说服力，反而可能会引发反叛心理。
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事实胜于雄辩。
却没想到这小家伙帮他出了头。
玄凤鹦鹉动了动尖喙，冲着摄像机镜头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又嘹亮又清晰。
“我说雨女无瓜！”
“话这么多，你们要考研？”
【卧槽，这小东西会说话？】
【不仅会说话，还认字呢！】
【不er，我记得以前它没说过话啊，怎么突然口吐人言了】
除了惊讶之外，也有一小部分从刚刚安静到现在的兽人，带着点不同的意见冒了出来。
【其实我刚才就有点想说，虽然主播是个人类，但我觉得他照顾的好像更加专业点】
【我是直播间开播以来期期不落的常驻观众了，说句公道话：这只小玄凤的状态比我之前看到的每一次都要好】
【同意，羽毛比之前丰厚有光泽了（比我熬夜加班后好多了）】
【搞得我也想吃藜麦和糙米了】
玄凤鹦鹉似乎有点兽人来疯属性。
看到弹幕汹涌而来，它一边展开双翼，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翅根下方这两天新长出来的小绒毛，一边叽叽喳喳地继续喷直播间否定秦予昭的弹幕。
“啊对对对就你懂，FBI不知道的情报你先知道了。”
“情报哪来的？豆音刷来的吧！哈哈！”
“回家吧孩子，回家吧好不好？”
秦予昭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了一句。
“好了好了，乖点啊，不生气。”
玄凤鹦鹉倒是真的闭口不言了。
秦予昭还以为它这么听话，心里感慨了一句这小东西的灵智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结果下一秒，就听玄凤鹦鹉发出一声非常拟人的抽泣。
随即嗓音弱弱地来了一句。
“原是我不配……”
秦予昭：？？？
布什哥们，你成精了？
*
小玄凤的饮食饮水和房间都打扫完毕了，秦予昭看了一下房间内的格局，决定找个时间看看能不能跟单位申请到给它买个秋千架。
“我们接下来去下一片饲养区域。”秦予昭说。
出于对小玄凤的安慰，秦予昭把它也带上了。
秦予昭还没有见过饲养区域里的其他动物，片区内也没有对应的指示牌。
他只能随机选择一个，进去之后靠临场发挥了。
一开门，秦予昭便听见一阵属于猫科动物的轻微呼噜声。
他一开始觉得这房间里的小家伙睡得还挺香，可细听才发现，呼噜声的气息有些微弱。
这是？秦予昭细看了看趴在不远处的一团毛绒绒，缅因吗？
听见脚步声，那小东西眯缝着的眼睛睁开。
抬起头看到秦予昭这个陌生人时，原本躺着的它直接跳了起来，发出一声低沉带着威胁的嘶吼。
“嗷呜！”
秦予昭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往一旁挂着的信息牌看去。
这是华南虎啊？
这件饲养间稍微大一些，大概7个平米左右。
进门不远便竖了一排铁栅栏，将饲养员和动物生活的区域分开，结合房间内放着的物种是华南虎，估计是保护饲养员安全用的。
不过……
“小鼻嘎，你这是饿了多久了？”秦予昭心疼地问了一句。
他甚至都没去挑剔这狭窄的环境和极度匮乏的丰容设施。
看那瘦骨嶙峋的模样，这只估计只有七个月大的小华南虎恐怕连饭都没吃饱过。
小华南虎注意到了秦予昭肩头吃饱喝足后开始趴窝的小玄凤。
馋得直流口水。
小玄凤吓得一个激灵，直接钻到了秦予昭的衣领后。
观察了一下见那华南虎似乎出不来，它探着脑袋开始大骂。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也不知道小华南虎是不是听懂了，气得一边转圈一边对着栅栏外嗷嗷叫。
秦予昭也不管它俩斗嘴，他转头看向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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