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鹤皱眉。
[聂医生(一肚子坏水):理论上来说陆卿宴身为陆家家主,应该也没必要那么急着将你找回,但我看现在的情况,似乎还另有隐情。还有八年前的意外,死的人恰恰好就是这两家人,感觉不仅仅是意外。你作为唯一血脉要是回到了陆家,怕是会面对不少腥风血雨。但选择权在你的手里,你要是到了陆家不想认这个身份,说什么我也会带你走。]
裴惊鹤手指一顿。
[裴惊鹤: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告知。]
裴惊鹤合上手机,车子也缓缓停下了,停靠在了一座豪华的庄园内。
“到了。”
陆卿宴打开车门,伸出手示意裴惊鹤扶着自己的手下车。
裴惊鹤没有扶着他的手,自己抓着车门下了车。陆卿宴收回手,没有露出什么尴尬的神情。
聂霁眠看了全程,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裴惊鹤跟着衣着齐整的管家来到了别墅里。别墅的陈设整洁无比,整洁到一眼看下去看不见任何瑕疵,就连两旁摆着的花束都是十分对称,连花瓣都没有一片枯萎的。
管家站立,马上有穿着制服的佣人鱼贯而入,为他们脱下外套分开挂起来。
裴惊鹤注意到每一位佣人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十分规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这就是首位大家族吗?简直一切都精细到了极致,有种规矩很多的感觉……
陆卿宴带领着裴惊鹤继续往前走,跟在陆烬后面的聂霁眠被拦管家拦住:“接下来都是陆家家事,还希望聂医生在会客厅等候一段时间。”
除了他,俞月也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聂霁眠挑眉,停住脚步没有往前走:“是吗?先等一下,我有话想对惊鹤说。”
“我?”裴惊鹤正紧张着,听了聂霁眠的话,转过身。
聂霁眠朝他伸出手:“不要紧张,加油!”听上去是很正常为他打气的话,不过由聂霁眠口中说出来,裴惊鹤总感觉怪怪的。
裴惊鹤注意到聂霁眠指尖有白光一闪而过,走到他身边,回握住了他的手:“谢谢。”
冰凉的物品顺着指尖落到了裴惊鹤掌心,裴惊鹤面不改色,将它塞到了袖口的空隙里。
聂霁眠和他简单拥抱了一下:“我等你回来。”
他随意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戴上耳机,打开手机开始在上面打字。
裴惊鹤深吸一口气,跟在陆卿宴身后,来到了一条走廊。
在别墅后还有一栋和它相连的别墅,它几乎被前面的别墅掩住,裴惊鹤都没发现。
走廊两旁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灌木丛被修成了规整的方块,两旁本该肆意生长的藤蔓也做到了完美的对称,被禁锢于特定的区域。
虽然很美观,但裴惊鹤总感觉失了些自由的美,植物就该给足够的空间肆意生长才对。
见他们一直不说话,裴惊鹤问:“我们现在是去干什么?”
周围是风吹过叶片发出的细微声响,走在前面的陆卿宴轻声道:“到了就知道了。”
裴惊鹤虽然有很多疑惑,但看他们也不是能回答问题的样子,于是没有再说话了。
他们是要带他去见什么人吗,可家人…不是都已经在那场意外中死了?那要带他去见什么东西,还是要给他什么呢?难不成是什么家族秘宝,必须要有戒指的陆家人才能打开,等用完他就杀他灭口?
裴惊鹤脑洞大开,一时间想到了无数种乱七八糟的可能。
想着想着,他跟着他们来到了别墅里。
里面的布景和前面那栋别墅里没什么差别,也是一样的整齐。
不过窗帘有些不太一样,前面的窗帘是浅色的,这里的窗帘则都是深色的。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照耀下来,透过玻璃一眼可以看见窗外的景象,玻璃窗两边系紧的窗帘将玻璃窗角落处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裴惊鹤跟着他们上楼,来到了三楼。站在楼梯口,陆卿宴伸出手:“抱歉,需要您交一下手机。”
“哦,好的。”注意到陆卿宴称呼的改变,裴惊鹤带着疑惑将手机递给了陆卿宴。
“那一个房间,您自己推门进去吧。您的疑惑…会在进入房间之后解开。”陆卿宴没有往前,和陆烬站在楼梯口,指向左边第二间房。
“你…你们不往前走了吗?”裴惊鹤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汗珠,问。
“抱歉。”
陆卿宴注视着他的眼睛,摇头。
裴惊鹤缓缓走到门口。
就一个房间,总不会有什么超级危险的怪物啥的吧!他给自己打气,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裴惊鹤因为过于紧张,压根没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他一个踉跄,跌进了房间,差点五体投地。
房间内光线昏暗,裴惊鹤正要找一下灯的开关在哪,只听得“咔哒”一声,门被关上了。
裴惊鹤忙转身在门上摸索门把手,还没等他找到门把手,眼前突然一亮,灯被打开了。
门上…多了道阴影。
裴惊鹤心跳如擂鼓,慢慢回头。
出现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狭长的眼睛里的眼白比常人要多一些,是相当薄凉的长相。虽然他有着和裴惊鹤同样颜色的眼睛,但他眼睛的虹膜要小一圈,显得中间的瞳孔很大,盯着人时教人不寒而栗。
男人坐在轮椅上,腿间盖着柔软的长布,表情很淡,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裴惊鹤僵在原地,连最基本的声音都发不出了。
男人的体型比裴惊鹤大许多,当他微微欠身时就像是把裴惊鹤抱在了怀里。他伸出手,比常人体温还要低一些的手指钻进裴惊鹤袖口,拿出了一枚小巧的窃听器。
指尖的窃听器化为了齑粉,男人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樱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裴惊鹤。
从裴惊鹤踏进房间里起,男人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挪开过。
男人将纸巾扔到垃圾篓里,对着裴惊鹤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阿鹤怎么还带了‘礼物’来?我还怕你不自在,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他用自己冰凉的手抓住了裴惊鹤的手:“让小叔好好看看你,阿鹤。”
裴惊鹤的双腿摇摇欲坠,终于坚持不住,扑通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好在地面铺了厚厚的毛毯,裴惊鹤并没有受到什么伤。
男人捧着裴惊鹤的脸颊,仔仔细细端详着,最后喟叹:“阿鹤长大了。”
男人弯下腰,慢慢将自己的额头和裴惊鹤的靠在一起,“我的阿鹤呀,这些年,怎么过得这样苦……”
他的声音很低,说到后面像是在叹气,又像是真的叹了气。
冰凉的体温从额头传来,裴惊鹤扇动着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眼睛。泪珠从眼角滑过,化作断了线的玻璃珠,一刻不停地往下流淌。
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他血脉相连的唯一亲人。
“小叔……”
裴惊鹤哽咽着,靠在了男人腿间。
男人轻轻叹气,樱色的眼睛里带着心疼,小心轻拍着他单薄的后背:“好宝宝,乖宝宝,怎么连哭都这么小心翼翼?哭吧哭吧,把难受都发泄出来。”
裴惊鹤埋在男人腿间,放声大哭了起来。
日上梢头,外面的阳光越来越热烈。
聂霁眠摘下一枚耳机,像是玩手机玩腻了,对着坐在一旁有些坐立难安的俞月道:“俞教授,到底要多久啊?难不成我要一直坐在这里等到明天?”
俞月本就有些焦急,闻言皱眉:“这,我也不确定时间……”
“聂先生稍安勿躁,这里有客房可以为您提供。”管家道。
“客房?干什么事情还要一天一夜?不会我一觉醒来,惊鹤直接被你们藏起来了吧?!我就说这里有古怪……”
轮椅嘎吱嘎吱的细微声响从耳机传到耳边,聂霁眠猛地抬头:“你竟然没死,顾不尘。”
“何必再演。”
顾不尘坐在轮椅上淡淡看着聂霁眠,怀里躺着昏睡的裴惊鹤,腿边的长布上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他将一个发夹扔给聂霁眠,用纸巾擦了擦拿过发夹的指尖。发夹是在刚刚拥抱时,聂霁眠留在裴惊鹤发间的,里面装着窃听器。
聂霁眠警惕地看着顾不尘,已经开始在暗中蓄力。
顾不尘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我不杀你,你走吧。”
聂霁眠没有动:“你要是敢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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