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淡金色的瞳孔中不带任何情绪。
下意识的，麟泽蓬松的尾巴尖儿微微上翘，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儿不动。
是他的小凤凰醒了，他的眼睛可真漂亮。
麟泽后知后觉在脑海中冒出这样的想法。
比他所收藏的任何珠宝玉器都要好看。
脑海里的想法瞬息万变，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光是看着小凤凰的眼睛就呆住了之后，麟泽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羞恼，原本保持不变的姿势改变，长长的白色尾巴重重甩在了地上。
“笨鸟，你终于醒了。”
麟泽看着还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小凤凰，故作凶狠，语气十分不善地说了一句。
谢清雪听见他的声音，才慢慢地眨了一下生涩的眼睛。
原本只是一片混沌的脑海也随着清醒过来开始慢慢恢复清明。
他感知到了自己单薄的身体之下平稳的心跳，面前还站着一只大型白虎对自己虎视眈眈。
只是……他不应该是早就在一场大火之中丧生了吗？现在他又是身处何处？
是面前的巨大白虎救了自己吗？听他能够口吐人言，谢清雪猜想他应该是一只妖兽。
即使不知道他是如何苟活下来，但是在思考了一番之后还是猜想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虽然自己在那把火被点燃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对人世存有任何留恋了，但是面对着救自己的兽，以谢清雪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要道谢的。
他一直都被世人辜负，难得遇见愿意为自己付出的人。
只是他感激的话吐出之后，发出的却只是像是幼鸟一般细嫩的啁啾声。
听到声音之后，谢清雪总算是后知后觉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他的眼睛往下，看向了自己的身体，一身黄绒绒的绒毛闯进了眼帘——他像是变成了一只小鸟儿。
一边的麟泽听到了小凤凰发出的细细鸣叫，又看着他生动的动作，忍不住笑了一声。
“笨鸟，你在干嘛呢？”
小凤凰先前应该是以人形生活，所以不知道兽到底是如何说话的。
欣赏了一会儿小笨啾窘迫的样子，他才慢悠悠开口。
“用腹腔发音，你只是张嘴的话那就一直是啾啾啾。”
白泽的声音沙哑之中带着磁性，很好听，但是也可以从中听出很明显的调笑语调。
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谢清雪说话，而且他可以感觉到对方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有些笨拙。
谢清雪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始慢慢尝试着与先前截然不同的说话方式。
“多……多谢。”
小凤凰发出的声音和他还是人形的时候并无差异，一样的清雅柔软，只是还带着几分久未开口的涩。
谢清雪说完之后，忽而感觉自己有些冒昧，又补了一句称呼。
“白虎……公子。”
麟泽听着对方文绉绉的话，又忍不住笑了一声，大尾巴在身后欢快地甩着。
“本大爷可不是人界的什么公子，我可是神兽白泽！”
白泽……
谢清雪自然听说过九天之下最为凶恶的白泽凶兽的名字，一时间和面前的大猫一样的白虎有些对不上号。
上下的尖喙一碰，又下意识发出啾啾声。
谢清雪后知后觉，换了刚才学会的说话方式。
“多谢白泽大爷，是您救了清雪吗？”
既然对方自称自己为大爷，谢清雪也就随着对方的喜好来。
麟泽看着小凤凰淡金色的瞳孔，心里痒痒的。
他很稀罕珠宝之类的闪闪发光的东西，所以面对着小凤凰漂亮的眼睛也生出了据为己有的想法。
但是比起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好像还是安在他的身上更为好看。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嘴上还是毫不留情：
“哼，可不是本大爷想要救你，要不是那只蠢蛇求我，我才不会管你这只笨鸟。”
一句话说完之后，像是感觉到嫌弃一般，还嘀咕了一句：
“哪有凤凰像是你这么笨的，浴火重生这样的好机会都能够涅槃失败。”
笨凤凰谢清雪：……
变成了小鸟儿之后，谢清雪的听力更为敏锐，所以麟泽的话他自然也是全都听见了。
他垂下了眼睛，下意识看着自己一身黄绒绒的毛，原来自己是凤凰吗？
这样的想法只维持了短短一瞬，他在心中暗暗自嘲，就算是尊贵的凤凰一族又怎么样，自己是被遗弃的，是被嫌弃的一个。
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
他……只是被天道所遗弃的废物罢了。
见小凤凰不说话，自己还共感到了他身上的低落情绪，麟泽还以为是自己说话太直接让他伤心了，心里顿时有一些心虚。
他也说不出什么哄人的话，但是说实在的，惹得自己的道侣伤心并不是他的本意。
“好了，小凤凰，不说你笨了。”
麟泽生硬的换了个话题，“你饿了吧，本大爷特意给你准备了楝实。”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这是谢清雪知道的。
只是没有想到，白泽居然还如此细心为自己准备了他可能会喜欢的食物。
楝实被大喇喇摆在了石桌上，还不等谢清雪反应，麟泽直接张嘴，将小凤凰叼在嘴里，领着他一摇一摆走到了石桌前，最后把他放到了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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