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徐有志晓得宋听竹是刘记酒水背后东家,当即便道,“既然二位东家也来了,那便一起商量商量这事儿该如何解决吧。”
“好哇,原来你就是那个卖黑心酒水的!一个小哥儿能酿出什么好酒来,赶紧关门大吉吧!”
“赔钱!我家男人在铺子里吃完酒水,回到家便狂泻不止,才一日工夫人便消瘦得不成样子,今日才勉强能出门,这事儿你们非得给个说法不可。”
“俺家男人跟公爹也是,听说你们酒楼前阵子便出过事儿,那为啥还敢往外贩卖酒水?官老爷就该把酒楼查封掉,省得日后继续嚯嚯人!”
几个大洼镇来的妇人嘴里嚷着。
宋听竹安抚道:“各位婶子大娘稍安勿躁,倘若真是刘记酒水的问题,我作为背后东家,保证会给大伙一个满意的交代。”
“自然是酒水的问题,当天没喝酒的妇人夫郎都没事儿,只有饮酒的才发了病。”
“说那么多不就是不想赔银钱,这事今儿不解决,大伙就守在门口不走了。”
“对,不走了!”
一群人又吵嚷起来,混着汉子们哎呦哎呦的闷哼声,引得来瞧热闹的百姓愈发多起来。
刘三生道:“银子可以赔,只是我们刘记酒水的的确确没问题,你们也不能硬按着头叫我们吃下这个哑巴亏不是。”
有看不过眼儿的围观百姓,也站出来帮忙说话。
“刘掌柜说得对,同一批酒水,我们镇上咋就没出一个喝坏肚子的,事情发生在你们大洼镇,找也应当是找卖你们酒水的铺子,跟刘掌柜和二位东家有啥关系?”
“是啊,况且事情都过去两日了,今日才来找谁晓得到底是酒水问题,还是在家吃了啥不干不净的东西。”
“就是,这不摆明了是来找茬的吗!”
闻言,徐有志为自己辩解道:“大妹子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这酒虽是在我铺子里售出去的,可说到底跟我们没啥关系,且我家老大也因吃了酒水,至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哩。”
徐有志老婆也一同跟了来,此时抹着眼泪接话:“我家老大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刘家没完!”
“竹哥儿,你说这可咋办?”魏秋蓉满面愁色,“先不论对错,这张口便是二两银子,咱家这小酒楼哪能赔得起。”
酒楼一日流水不过十几两,去除本钱跟税收,到手十两银子便算多的,大洼镇一行人开口便要去三十两,魏秋容怎能不心疼。
且这三十两只是医药钱,他们还厚着脸皮嚷着要误工银钱,今日若是不给全,便日日来缠。
那同当家的有过十几年交情的徐有志,是半点情分不讲,话里话外是为百姓讨公道,可句句不忘给家里酒楼泼脏水,起先魏秋蓉还想叫徐有志帮忙说和,可瞧他这般行事,便歇了心思。
那厢刘三生还在安抚老友,魏秋蓉则低声道:“竹哥儿,三婶觉得这事儿跟姓徐的脱不了干系,你三叔前两日刚同徐有志饮过酒,喝的便是咱家的万里香,怎的不见两人有事儿?今朝来了便在酒楼外嚷,镇上百姓都围过来瞧那姓徐的才出声制止。”
宋听竹自然也知徐有志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三叔与徐有志断联七八载,二人之间应当没有积怨才是,难不成这徐有志只是想上门讹些银子花?
拧眉思索片刻,安抚着魏秋蓉道:“三婶别着急,听竹有办法解决此事。”
“当真?”魏秋蓉面上一喜,接着便听他对徐有志说,“不知徐掌柜那可还有万里香剩下,若当真是酒水的问题,寻来大夫一验便知。”
“有的有的,我们带来了。”
不等徐有志开腔,徐钱氏便到牛车那将酒坛抱了来。
宋听竹唤伙计到就近的医馆请来大夫,验过后果然发现酒水中有让人腹泻不止的药物。
百姓见状纷纷指责,存疑的也有。
“没想到这酒水当真有问题,大伙方才白替刘家说话了!”
“这不是自砸招牌吗,刘掌柜没道理这么做啊。”
“是啊,再说这酒水一批批卖出去,咋就他大洼镇酒水被人下了药?”
“莫不是徐掌柜跟刘掌柜之间有恩怨?”人群中有汉子说了句。
徐有志目光微闪,宋听竹观察到心下有了决断。
起先他只是有所怀疑,现下得以确认,徐有志便是冲着刘家来的,目的在将事情闹大,好让万顺酒楼关门大吉。
“刘老哥你我多年未见,你为何要害我啊,可是还记恨着当年之事?”
徐有志捶胸顿足,表情失望透顶。
“当年你我合伙做营生,非但没赚到银子还赔进去不少,老弟我都未曾怪过你,不想老哥却因我执意返乡怨言颇多,可我实在看不过去老哥你为了银子谋财害命,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什么谋财害命,徐掌柜这话啥意思?”
“不晓得,刘掌柜为人和善,咋可能做出这种事,要我看八成是在瞎掰。”
大伙窃窃私语。
刘三生也懵了一瞬,“徐老弟,你这话是何意?我何时做过谋财害命的事?”
徐有志表情犹豫,一番纠结下,方才开口:“当年我便是不认同你的做派才跟老哥疏远了,不料后来便听闻老哥毒害岳丈,被县令大人判了三年牢狱。”
刘三生耳畔一阵嗡鸣,他着实没想到,徐有志会知晓此事,且当着众人面将此事道出,身形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围观百姓也全都炸了锅。
“啥,这刘掌柜竟还毒害过岳丈,坐过牢?”
“知人知面不知心,瞧着刘掌柜面善,却不想竟是个如此歹毒的,那徐家这事儿一准便是刘掌柜干的了。”
“老天真是不长眼,这种人也能在镇上开酒楼?我看大伙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连岳丈都敢毒害,万一哪天兴起往酒里投.毒,将大伙全害了去咋办?”
“我前儿开始肚子便有些不舒服,莫不是也因为饮了万里香的缘故?”
“这么一说,我前两日身上起疹子,怕也是因为喝了那万里香!”
“身上起疹子都能怪到酒水上来,那朱六叔你生不出孩子,难不成也是饮了我家酒水的缘故?”
刘文彬穿过人群,经过汉子身旁,语气凉凉地道。
大伙听见一阵哄笑,那汉子丢了面子,脸上一阵青白,拳头松了又紧,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指着刘文彬骂道:“你个杀人犯的儿子,还有脸在书院念书,山长就该将你撵出书院才是!”
“我夫君从未杀过人,何来杀人犯一说?他是被人冤枉的!”
魏秋蓉心里头怕得厉害,然为母则刚,她见不得儿子被人如此欺辱,即便再怕也要站出来维护。
“嘴硬吧,县令老爷都判了还喊冤?”
“这坐过牢的人开的酒楼我可不敢进,不够晦气的。”
大伙一迭声附和,“别说进,日后瞧见都得绕道走!”
“不进就不进,我家酒楼才不欢迎你们这些不辨是非的人!”清哥儿扶着他娘,被这些人的言行气得眼眶通红。
刘虎沉声道:“我三叔的确是被冤枉的,杀人偿命,要是三叔当真杀了人,又怎么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徐钱氏道:“刘掌柜是你三叔,你自然是向着他说话,再说你刘家银钱那么多,谁晓得是不是用银钱疏通了关系,这才没叫刘三生判了死刑。”
“婶子莫要信口开河,三叔含冤入狱时,刘家别说酒坊,便是连片遮雨的好瓦也无,又何谈使银子疏通关系?”
宋听竹冷眼瞧着妇人,语气毫无波澜,“县令大人之所以未判三叔重罪,便是因为证据不足,不然婶子也去杀个人,试试看能否靠银子让县令大人对你网开一面。”
“你这哥儿咋说话的,啥叫我也去杀个人试试?我可不像你们刘家人,那种死了八辈子都要被人刨祖坟的缺德事儿,俺们徐家才没人干哩。”徐钱氏叉起腰,提高嗓门嚷。
“你这婆娘瞎说啥,谁还没有个做错事儿的时候,刘老哥已经坐过牢受到了惩罚,这事儿便算过去了。”
待徐钱氏把话说完,徐有志才出口呵斥,然而这话不亚于火上浇油。
“杀人只判三年,县令老爷怕不是昏了头!”
“蹲三年大牢算啥惩罚,牢里有吃有喝日子过得怕是比咱都滋润。”
“可不是,人家都开起酒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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