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柳嬷嬷擦着双手从灶房出来,见大孙子在打量宋听竹,笑着问:“景桐可还记得你听竹小叔?”
魏景桐这才敢认人,“小叔,真的是你,刚才我都没敢认。”
宋听竹浅笑:“我变化很大吗?”
魏景桐用力点头,“以前见你不是在床上便是在躺椅上,表情呆呆的很少笑,我跟小妹每回跟娘到宋宅,都不太敢跟小叔你搭话。”
宋听竹失笑:“我有那么可怕?”
“也不是可怕。”魏景桐到底是孩子,思考半天措辞,自认委婉地说,“就觉得小叔你像个易碎的花瓶,生怕掉在地上摔碎了。”
“你这孩子说啥呢,你小叔身子好着呢。”柳嬷嬷拍打了下孙子脊背,“快去将书袋放好,准备用午饭了。”
“知道了奶奶。”晓得自己说错话,魏景桐飞快瞄了眼宋听竹,接着便拎着书袋匆匆跑进西屋。
柳嬷嬷道:“童言无忌,竹哥儿你往后好着呢,那灵山寺大师说你不仅能长命百姓,将来还会儿孙满堂呐。”
宋听竹本就没放在心上,扬唇道:“嬷嬷放心,我并不忌讳这个,何况景桐方才说得是事实,我那时的确心存死志。”
见夫君拧起浓眉,嬷嬷也一脸心疼地看着他,继续说道:“但那是过去,现在的我有夫君有家人还有嬷嬷,听竹只想好好活着,有朝一日若能查清楚外公死因,便再无遗憾。”
柳嬷嬷闻言愣了下,“竹哥儿你这话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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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的,欠7000
第97章 少爷,真的是你
宋听竹将外公去世时留下的疑点道出, 柳嬷嬷听后也觉得蹊跷。
“其实当年我也怀疑过,老太爷做事向来谨慎,可偏偏起火那日太平缸里没有水, 下人也都因为其他原因外出,宅子里只剩老太爷跟几个贴身照顾的。”
柳嬷嬷道:“等大火扑灭, 你魏伯伯在院里发现了松油燃烧过后的痕迹, 官府来查, 下人说是老太爷让买来制作墨条的,可我记得老太爷说过松油易燃, 从不在家中大量囤积。”
宋听竹蹙眉,“所以外公的死定是另有缘由。”
魏永信道:“老太爷为人慈善,便是生意场上也从未跟人发生过龃龉, 放火杀人,这得是多大的仇恨。”
宋听竹沉声说:“不一定是因为仇恨,也可能是眼红外公手里的酿酒方子。”
外公突然去世,酒坊没了主事人,自然要另寻一位新的, 而这背后的得利者便是宋兴安。
柳嬷嬷知他心中所想, 拉着他手温声劝:“竹哥儿千万别多想,你爹虽说人品不好, 可也断然做不出杀人夺秘方的事儿来。老太爷膝下无子,你身子又弱, 待老太爷百年之后,多半会把酒坊交给你爹管, 他实在没有理由要害老太爷啊。”
嬷嬷的话不无道理,可宋听竹直觉这件事跟宋家脱不了干系。
“奶奶,什么时候开饭呀, 小柔好饿。”魏小柔捧着饿瘪的肚子,忍不住开口。
柳嬷嬷扭头应:“快去洗把手,这就开饭了。”说罢拍着宋听竹手背,“不说这些个了,今儿高兴嬷嬷去院里挖两坛好酒,你跟虎子好好陪你魏伯伯喝一场。”
刘虎道:“我替夫郎喝,他身子不好,不能饮酒。”
柳嬷嬷听见,笑容欣慰:“我们竹哥儿如今也有人护着了。”
宋听竹面颊微红,他看着自家夫君,语气不自觉软下三分,“小酌两杯无碍。”
刘虎一直记着他说的话,饭桌上一群人聊到兴起,正要举杯,宋听竹却发现手边的酒杯不知何时被换成了茶盏。
他瞧了眼夫君,压着唇边笑意将还温热着的茶水一饮而尽。
用过饭食,夫夫二人又陪柳嬷嬷说了会话,便起身回了落脚的客栈。
翌日宋听竹早早起来,同夫君吃过早食,拎上昨日买来的礼朝着西街孔家去了。
途经三岔口,刘虎寻一旁卖菜的妇人问:“大娘劳烦问一下,孔祥东孔老大家住在哪条巷子里?”
那妇人抬手指:“喏,就前头那条,穿过巷子最里边那户就是孔老大家。”
“多谢大娘。”
待夫夫二人转身离去,临摊老妇凑过来,“这是孔老大家啥人?我卖菜十几年,还是头回见有人来询问孔家哩。”
“谁说不是,瞧着不像城里人,可也不像乡下来的,尤其那位小夫郎,长得比城里小哥儿都俊。”
两个妇人实在好奇,心里抓心挠肝的,菜也不卖了收拾好竹筐,寻了个人帮忙看着后携手跟了去。
巷子里夫夫二人已然走到尽头,宋听竹瞧着一户木门敞着的小院,心想应当就是这户了。
“贱蹄子,不出来洗衣裳磨蹭什么呢!”
不等叩门,便听院内传来妇人的呵斥声。
“娘,我把碗筷洗完了就去。”
宋听竹顿住,“夫君,是青禾。”
院里骂声未停,他皱着眉心匆匆走上前。
“好你个小贱蹄子,还敢顶嘴了,我今儿非替老大教训教训你不可!”
妇人说着抄起手头的扫帚便要打下去,不料却被人叫住。
“住手!”
孔曹氏回身去瞧,见是两个陌生面孔,吊起眉梢骂道:“哪里来的疯哥儿,我教训儿夫郎干.你啥事儿?赶紧走,擅闯民宅信不信我报官抓你们!”
“去报,我就在这等官差来。”宋听竹冷声道,“你无故殴打儿夫郎,我倒要看看官差来了是要抓你这个恶毒婆婆,还是抓我这个路见不平的。”
“你!”
孔曹氏哪里敢报官,他儿子在城里名声不好,官府大牢三年蹲两回,官差来了指不定先拿谁呢。
她狠狠剜了眼宋听竹,想着将院门掩上,大门一关,只要没人瞧见,她想怎么教训便怎么教训。
可这小哥儿身后立着的汉子面色阴沉,气势瞧着忒吓人,家里汉子都出门做工去了,孔曹氏怕惹怒这外乡人,迟迟不敢上前。
“少、少爷?”
青禾不敢置信地看向来人。
方才婆婆在跟前挡着,听声音熟悉还当自己幻听了,等瞧见人才惊喜得唤出声。
“青禾。”有夫君拦着,宋听竹放心地朝青禾走过去。
“少爷,真的是你。”青禾抱着人喜极而泣。
宋听竹笑着帮他擦去眼泪,“少爷我还活着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了?”
青禾抹着眼泪,又哭又笑,“我、我这是高兴的,太好了,嬷嬷若是知道少爷好好的,病情定能好个大半。”
“我昨日去探望过嬷嬷,也请南街的大夫给嬷嬷诊治过且开了药,大夫说要不了几日嬷嬷的病便能痊愈。”
青禾点头露出笑容。
宋听竹见他只顾着关心嬷嬷,自己手腕上的伤痕还渗着血却毫不在意,不禁一阵心疼,同时也对孔家记恨在心。
青禾比他小一岁,两人相处近十年,于他而言青禾不是下人而是弟弟,两年不见亲人被折磨成这样,叫他怎能不恨。
“没事了,有我在日有绝不会再叫你被人欺负了去。”他移开视线,郑重说道。
孔曹氏竖着耳朵,将二人谈话都听了去,这小贱蹄子唤那管闲事的少爷,莫不是以前主家?可小贱蹄子只在宋家做过奴仆,难道说这是宋家那位庶出少爷?
不可能,那个病秧子两年前便被送去乡下了,走前病成那样咋可能还活着?
趁刘虎不注意,孔曹氏悄悄往前小半步,刚好听见宋听竹说要护着青禾,不叫他被人欺负了去,当即便有些不乐意。
“夫郎这话说的,禾哥儿是我孔家儿夫郎,我们家咋可能欺负他,不过是教他些做人儿夫郎的道理罢了。”
宋听竹转过头,冷眼瞧向曹氏。
“教人道理便是动辄打骂?不知道的还当我弟弟犯了何等滔天大罪,竟叫你们孔家打成这样。”
“弟弟?”孔曹氏心下一惊,可一想又觉着不对,“我怎么不晓得姜家还有个嫁出去的哥儿老大?莫不是你信口胡诌,上门打秋风来了!”
宋听竹道:“孔家家徒四壁,有什么值得我图的?”
孔曹氏闻言气得不轻,这会儿也顾不得害怕,叉起腰嚷道:“你说你是姜家哥儿我就得信?再说就算你真是能咋,那姜家当初可是把禾哥儿卖进我们孔家的,他是我家奴仆我还不能随意打骂了?”
曹氏嗓门不低,又故意嚷的大声,好引得街坊四邻来,众目睽睽之下,那脸黑的汉子定时不敢对她动手。
果然,不一会便有百姓寻着热闹来,抄着双手探头往院里瞧。
“孔家来客了?”
“来啥客,你没瞧见曹氏那眼神,就差扑过去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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