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半点没恼,笑容温和地道:“里头安静,进去坐着歇会儿,集市上吵闹得厉害,脑瓜子都有些嗡嗡作响了。”
阮锦宁瞧了眼没什么人经过的巷子,想起离家前娘亲的嘱咐,便想寻个托词走开,不料还未开口便被王远扯着胳膊拉进巷子。
汉子与之前判若两人,沉着面孔,目光如同要吃人一般,瞧得阮锦宁心中慌作一团。
“放手,你扯疼我了。”
王远半点不顾他,拽着他手腕,一路进了无人的巷子里头,阮锦宁几乎是被拖行着,背部撞到墙壁的一刹那,伴随着一阵火辣的刺痛。
“宁哥儿,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成婚?”汉子粗声问。
阮锦宁不晓得他为何忽然发难,怕激怒对方不敢对着来,便小声说道:“没有,你想多了。”
“既然没有,那为啥我娘说把婚事提前办了,你们家不同意?”王远一脸暴躁,“这段时间我做得还不够好吗?端茶递水、嘘寒问暖,还花了两个月工钱给老太太买补药,老太太哪回见了我不是笑脸相迎,我还当她对我满意,结果个老东西就是想扒着我们家,多占点好处罢了!”
“才不是!”阮锦宁被他一番话气红了眼眶,攥着拳头道,“不准你说我奶奶,明明是你们家反悔在先,说好年后成亲,不到月余便想将亲事提前,娘跟奶奶舍不得我,这才没有答应下来。”
“都是借口罢了。”王远咬紧牙关,“既然老东西不答应,不如就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你一个被人用过的哥儿,除了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阮锦宁见他不是说说,而是真打算这般做,心中不禁慌乱起来。
“你、你别过来,你敢上前我就叫人了!”
王远步步逼近,面上露出阴森笑意。
“叫,把人引来我就说是你勾引的我,事情传出去,照样没人会娶你。”
阮锦宁自小是个乖孩子,与人吵架都不会,眼下被王远逼至墙角,也只会翻来覆去说着别过来、走开,眼看汉子越凑越近,心下一横便要喊人求救,可他刚要张口,便被王远掐住面颊强迫他消了声。
阮锦宁心中愈发害怕,挣扎着想要摆脱汉子桎梏,双臂被汉子钳住便抬腿踢。
王远险些被他踢到命根子,愤怒之下甩了阮锦宁一巴掌。
“臭婊子装什么贞洁烈女!表面上装的清高,还不是跟我那便宜大哥勾搭上了,奸.夫.淫.夫,不要脸!”
阮锦宁左脸火辣辣地痛,耳朵也一阵嗡鸣,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我没有,我跟王大哥是清白的。”
“清白?都抱在一起了还叫清白?”王远额头青筋暴起,咬紧了后槽牙道,“还是在跟我定亲的日子里。”
阮锦宁整个人僵住,随即解释道:“你误会了,那日我们恰好撞到一处,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远冷笑,“恰好撞进王潇怀里?你们二人当我是傻子不成!”
王远神情仿佛遭受了莫大屈辱,双目赤红且带着恨意地盯着阮锦宁。
“我那好大哥是个有本事的,你嫌我没本事,便想傍上他是不是?我告诉你不可能!等咱俩圆了房,你觉得他还会多瞧你一眼吗?”
“我跟王大哥是清……”
“啪!”
又是一巴掌甩在脸上,阮锦宁被打得头晕目眩,嘴角隐隐渗出血丝。
“婊子!娼.妇!我亲眼所见还想狡辩?”
王远气红了眼,边骂边去撕扯阮锦宁衣带,他气上心头全然没注意身后有人靠近,直到被人揪住后衣领丢出两步开外,这才找回些神智。
“好啊,果真是一对狗男男!”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汉子,恨意几乎凝成实质。
王潇却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扶着阮锦宁肩膀,安抚道:“别怕,没事了。”
“王大哥?”
阮锦宁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不然怎么他心里想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阮锦宁衣裳被王远扯坏,露出半个肩头,王潇帮他拢好,温声应道:“是我,这便带你离开。”
阮锦宁攥紧衣角,红着眼圈轻点下巴。
目光触及小哥儿被打肿的面颊,王潇不由蹙起眉头。
“怎么,心疼了?”那头王远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愤恨地盯着二人,“一个是被人丢弃的野种,一个是恬不知耻勾搭未婚夫大哥的娼.妇,你们二人还真是般配得很!”
“可惜老子偏不让你们如愿!”
说罢扭头冲巷子外喊:“来人呐大伙都来瞧瞧,光天化日,当大伯哥的跟自己弟夫郎勾搭在一处,当真是好不要脸!”
巷外有几处摊子,买菜的妇人听见同老姊妹说道:“里头嚷啥呢?”
“好像是在捉.奸哩!”
“哟,那可得去瞧瞧。”
王远扯着嗓门喊,不大会儿工夫便引来不少百姓围观,大伙对着二人指指点点,那带着恶意的目光落在阮锦宁身上,直盯得他脊梁发寒。
“这种不知检点的哥儿,搁在以前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瞅瞅瞅瞅,衣裳都撕烂了,也不晓得是哪家小哥儿,叫家里知道非得臊死不可。”
阮锦宁听得浑身颤抖,有心解释可这么些人,他只有一张嘴如何能叫大伙闭嘴?
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察觉到肩膀被汉子轻轻捏了捏。
即便被人冠上奸.夫的名头,王潇也没有松手而是无声安抚着阮锦宁。
王潇没有试图解释,而是看向王远,神情冷漠如同在眼前的是个陌生人一般。
“原以为经过吕家一事你已经改过自新,不想还是死性未改,你这么做对得起爹?”
王远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张口骂道:“闭嘴!那是我爹,你个野种也配叫爹?当年要不是我爹将你从雪地里救起来你早死了,哪还有命在这跟我抢夫郎!”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说这一遍,我跟宁哥儿清清白白,反倒是你,爹临终前答应过他的话,这么快便忘了。”
“少拿我爹压我!要不是你这个野种的出现,他早就把家传手艺交到我手里了,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野种,老东西比亲儿子还看重,可那又怎么样,死后还不是得由我这个亲儿子摔丧盆,你这个野种连王家祖坟都不配进,百年后就是个孤魂野鬼的命!”
一口一个野种,让王潇眉头紧皱,他冷下脸道:“我本就没上王家族谱,自是不用进你们王家祖坟,至于你,爹在九泉之下,知道亲儿子长成如今这般模样,爬也要爬上来教训你一顿。”
王远怔了下,“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木匠手艺是你们王家祖传的,爹虽看中我,却从没想过要把手艺传于我,是你自己不争气,先是染上赌.瘾,又对吕家哥儿动手,导致两家亲事告吹,爹怕你将祖传手艺输进赌坊,这才将其带进了棺材里。”
“啥?这汉子竟还是个赌徒?!”
“瞧着人模人样还打夫郎,那这哥儿脸上的伤莫不是都被他打的? ”
“我有点印象,这汉子再早时搁我摊子上买过糕点,我瞧这哥儿模样好多看了两眼,然后就见着二人往这头来了,当时就他俩没第三个人在场。”
大伙顿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捉.奸,分明是想对人家哥儿用强不成,恼羞成怒了啊!
“王家汉子我识得,在清河镇酒楼里做账房先生,说话做事儿是个有分寸的,断不会做出跟弟夫郎勾搭成奸的事儿来。”有去过清河镇的汉子,站出来替王潇说话。
“王家,又是打清河镇来的,前头一个黄了亲事的还姓吕,那没错了,俺娘家那头便有户吕姓人家,定亲前几日被汉子给打了,要不是村里人瞧见救下,怕是就给糟蹋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没有再解释的必要,王潇扶着阮锦宁出了巷子,径直去了医馆,至于王远如何没空去管。
“大夫,劳烦您给瞧瞧。”
坐镇的是个蓄着胡须的中年人大夫,瞥了眼人高马大的王潇,气不打一处来:“打自个儿夫郎算什么汉子。”
阮锦宁面上一热,“您误会了。”
“误会啥,你这脸上的伤,不是你夫君打的,还能是自个儿摔的?”
阮锦宁臊得低下头,只露出一对泛红的耳尖来。
“他不是我夫君……”
“哎哟,那不好意思了,前头刚来个打夫郎的,你二人就上门了。”
王潇道:“无事,劳烦大夫给仔细瞧瞧,别落下疤了。”
“放宽心,一点皮肉伤罢了。”
大夫叫小童取来药膏,给阮锦宁敷药时王潇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手里便多了身小哥儿穿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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