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谢岩拿了一百两银子。穷家富路,此去京城,不知会遇上什么事,多带些银两好一些。
余下的银子,陆杨都留自己手上。
他打算再租一间小房子,用来做刻印作坊。
干爹他们都在家里干活,时日久了不行。不提别的,雕版都很占地方,全堆在家里,房子都占满了,人的活动范围就小了,拥挤得很。
谢岩考上举人的时候,回乡祭祖,没有改换门庭。等陆杨生完孩子,不论谢岩此次赶考结果如何,他们都要回乡一趟,把老宅的门户改了。再添些田产,买间铺面,把祖产添一点儿。
剩下的银两暂时不动,等陆杨生完孩子再说。这是安家费,也是做生意的本钱。
赵佩兰对家里的大事都不发表意见,问了些赶考的安排,又问陆杨生孩子的安排。谢岩都办妥了,此时细细详说一番。
等他走了,家里就会来人照料,娘不会太累。
再有陆柳和罗家嫂嫂能来支应,陆杨这儿都好着。
谢岩说;“我给我师父师兄说好了,遇到难事,就上门去找他们说一说,他们会帮忙的。”
他这几天都没怎么看书,问起学问,他只是说:“没事。考来考去都是那些东西,我现在像个油子,应对起来不难。就怕今年改了考核方式,让我去办实事。那才真完了。”
陆杨跟赵佩兰都笑了,他们说:“其实你现在看着挺靠谱的,让你去办事,还是能唬唬人的。”
谢岩点头:“我能看起来靠谱就够了,我要找个地方混日子的,绝不能去干实事。为了不祸害百姓,我要考出好成绩。不然下放地方,去当知县、县令,大家伙都完了。”
他看向陆杨:“那就只能让你来帮我当官了。”
陆杨:“……”
他得有多大的能耐,还帮人当官。
谢岩此时有些羡慕乌平之,“我给他说了,排在末次最好了。靠前的名次,要留在京城熬资历。再往下,还要继续读书考试。还有一批去六部学习的。这都很难熬出头。末次就很适合他,他能到地方上干出一番事业,到时上官看好他,圣上眷顾他,仕途就顺了。”
陆杨听着不错。乌老爷在府城过年,乌平之只来他家拜年过,这阵子都不在。本来要来劝谢岩去赶考,因谢岩上门求助托关系,找稳婆、找郎中的,乌平之知道结果,也没来。
他问谢岩:“这次能沾光不?赶考蹭蹭马车,蹭蹭住所。”
谢岩说:“和乡试一样,到京城肯定有地方住,赶考之前,我们几个凑一凑,多拿些银子,去换个民宅的房子睡觉,能睡饱了进考场就行。出来的时候有人接,他们家里都去很多人。”
陆杨一听这个,当即也要找人跟他一起去。
谢岩还说不要,陆杨说:“别人都有人接,你哪能没有?”
这话一出口,谢岩笑成个傻子,也没什么要不要的,全听陆杨的。
隔天,陆杨到哥哥家串门,把这事一说,罗大勇就主动揽事,“我去吧,我还没去过京城,正好去见识见识。”
他跟弟弟都决定了,会再陪陆杨走一段路。这次陪考,就当作探路,提前看看京城的情况。
陆杨感动得不行,可惜没有陆柳的好本事,眼泪上不来,没能泪汪汪的,只好敞亮笑一笑,道:“大哥,明天就要走,你抓紧收拾收拾,到了地方有住处,他们同行的人多,等阿岩去赶考了,你们可以在京城逛一逛。我给他拿了银子,放他身上我不放心,我待会儿给你拿来,让你管着。”
谢举人手里沾不得银子,昨天才给他,一天都不到,他跑出去花了四十两,给陆杨拿回来一个金项圈,项圈首尾衔着一颗大珍珠。这部分的项圈做了“福纹”,两段弯曲而成,加长了金子的长度,算下来全是银子。
谢岩挺高兴,在陆杨的抿唇瞪视下,帮他把项圈戴好了。
他是举人,有信誉,他早请人打制,等他攒够银两就去买下来。
这不,他走之前,把项圈买回来了。上面有大珍珠。
陆杨看他喜滋滋的,情绪转变,低头摸摸项圈,突地笑了。
“你手上得一点银子,都花在我身上了。你还好不是哪家的纨绔少爷,不然我非得被人骂成妖精祸水。”
谢岩喜欢给他花钱,“我要是纨绔少爷就好了,每天在你身上掷千金,让你天天有数不完的金银财宝,做梦都笑醒了。”
哎呀,嘴真甜!
陆杨让他过来亲一亲,不计较他花钱的事了。跟他说好了,让大哥去陪考,银子交给大哥保管。
谢岩答应了。他买下项圈,就没有要花钱的地方了。
明天出发,今天收拾行李。
进考场的衣裳鞋袜都从家里带,这次是走水路,出门有马车,他们把考篮也拿上了。
陆杨记得他上回从考场出来的委屈样子,这天睡得很晚,跟他说了很多熬时辰的法子。
他让谢岩进考场的时候,带上两斤混在一起的红豆绿豆,闲来无事就挑一挑豆子。挑拣完了,还能再数数豆子。
谢岩要是实在想动笔,就可以用豆子摆字样、摆图样,有人过来,他伸手一抹,就跟棋盘似的,全看不清了。
说起棋盘,他用红绿豆子当棋子,自己跟自己下棋玩也行。
谢岩这次有了牵挂,不会感到憋闷无聊的。他把陆杨抱着,心中只有不舍。
次日清晨,罗大勇赶车,黎峰陪同,三人一起去码头跟人汇合。
码头这边热闹,几乎每一条商船上都载着两个书生。
这都是赶考的举人老爷,都单独留着船舱,待遇比秀才相公好了十倍不止。
他们这次是坐洪家的船只。洪家生意大,有船去京城。不似别的商船,半途要转乘。
乌平之早早在码头等着,盛大先和季明烛来晚了点,两人都有夫郎陪同。他们见了谢岩,先发制人。
“哇,没有夫郎陪着你,你可怎么办啊。”
谢岩立马跑到乌平之身边,说:“我有朋友!”
再一把拉上罗大勇,道:“我还有大哥!”
盛大先和季明烛跟他太熟了,只是复读道:“可是我们有夫郎陪考,你没有。”
谢岩:“……”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深深的懂了。
他们上船之后,还有人往船上运货。
季明烛眼尖,从扛货的劳力堆里,认出了一个熟人——刘有理。
刘有理的名声彻底坏了,这样的名声,让他在书生堆里混不下去,名声太臭,来与他结交的商户都没几家。
临到考试,他手里的银子不多,也没找到人搭伙赶考,便出此下策,先混上船再说。
季明烛使唤书童过去,给刘有理带了一句话。
“让他自己下船,不然我让整个码头的人都知道刘举人在这里当力夫。”
书童传完话,刘有理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扔下肩上的一包货物,直直下船了。船上管事追着他的背影骂了两句,“你别想结工钱!”
他们这艘船开走,刘有理还站在码头。
罗大勇来得迟,不知道这一出,听谢岩简要讲了,才了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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