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上一次在酒店，他和好友聚会归来，蛇也是在霍祸他的衣帽间把衣服往床上搬。
莫不是那次也是在垒窝，只是他回来的早了窝窝还没成型…
要不问问朋友蛇为什么会突然垒窝？他看玄白平常在盒里缸里养的时候也没到处捡树枝…
主要是他的衣服再多也禁不住蛇一件件霍霍。
“葡萄～葡萄～”
思索间，房门口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玄白的动作极快，短短几分钟不仅洗了葡萄还给葡萄剥了皮。
只见他头上顶着装葡萄的盘子，尾巴勾着公文包的提袋飞快的游到床前消失在视觉盲区。
圆圆眼蛇顶盘子的头逐渐升起在床沿jpg…
“放在桌子上。”即墨安继续指挥。
圆圆眼蛇顶盘子的头逐渐降下在床沿jpg…
咔哒一声脆响，玄白微微低头让盘子滑到桌面。
“……”即墨安看着他的动作，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早该看得出来在玄白身上，属于蛇的习性要比人多得多。
而一条蛇，是无法在人类社会生存的。
若不迎合，就永远无法融入。
“玄白，把你搭的蛇窝…”
“窝！”即墨安还没说完，玄白两眼放光的窜了过来。
“搭窝！”他一口叼住床尾的衣服就往上垒。
“给我拆了。”即墨安说完了剩下半句话。
蛇瞬间像是没了骨头似的倒在床上，撒泼打滚的叼着他的衣服滚来滚去。
即墨安从他身边滑下床，打开了自己的公文包。
“玄白，以后怎么办？”他问。
以后？
玄白没听懂，他停止了翻滚歪着头看即墨安。
“以后怎么办呢？我是说，说清误会，解决一切之后。你会让我去你的世界吗？”即墨安慢慢将一张张明星塌房的证据铺在桌上。
无数聊天记录和图片盛满了自私贪婪，与对感情的不忠。
“不要！”玄白顶着衣服游到床边，“蛇要和即墨安在地球待一辈子！”
“可是这里没有你的同伴，背井离乡。想要融入人类世界…”
“不要融入人类世界。”下一秒，蛇的声音竟从耳边响起。
玄白悄无声息的化作了人形，隔着椅子抱住即墨安的肩。
“玄白为了即墨安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即墨安，蛇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也不想和任何一个人类接触。”
蛇就是蛇，是只属于即墨安的蛇。
“蛇不喜欢人类。”玄白低下头，用鼻梁轻轻的蹭着即墨安的脖颈。
“……”
即墨安垂下眼眸，抬手轻轻揉了揉蛇的头。
“或许我不应该用人类的眼光来揣测你的思想。但我是即墨家的继承人，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会像每一代长辈一样。按部就班的开启一段婚姻…”
“不要…”蛇可怜兮兮的咬即墨安的脖子。
“所以我说如果。”即墨安微微皱眉，他能够感受到蛇在用他的尖牙戳他，细细密密的刺痛让他更为清醒。
“走一步，看百步。我今年二十六岁，有无数人在打听我的私人感情。我父母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但我与他们不一样，我从未与任何人发生过超越友情以上的感情，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
“玄白，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蛇品尝着周身酸涩的情绪，可惜他猜不出来。
“我在想我们的未来。”即墨安微微勾起唇角，他能够感受到抱着他的手臂骤然缩紧，后颈贴上了带着鳞片的胸膛。
蛇的心脏在跳动，清晰而又有力的节奏连带着血肉都在震颤。
“有那么一天，我忽然发觉在不知不觉间，在未来的每一件事中都编入了你的身影。我会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担忧，担忧你面对未知的世界，担忧你未知的未来。即便我无比清晰的知道，你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玄白，我不知道在我失去的那段记忆中我们都发生了什么，但如果对着现在的我说一句话，你想说什么？”即墨安说出这句话时的声线也在微微颤抖。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却又无比恐慌的期待着玄白口中的答案。
“认真感知我的情绪，然后把答案告诉我。”
即墨安微微侧身，望向那双近在咫尺的金瞳。
金瞳，长发。
纯粹的欧式眉眼，眼角细细密密的黑鳞还有…扑面而来的人外感。
正如穆宣所说，玄白不是人类。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模仿人类，能够无限接近于人类，但却永远也无法成为人类。
因为玄白是一条来自未知世界的蛇。
所以这意味着他们的未来要比所有人都更加艰辛…
“哥哥，蛇要亲亲～”
艰辛就艰辛了…
在这一瞬间，即墨安觉得自己不在乎。
“我可不跟无名无份的蛇亲亲。”他的声音带上丝笑意，他还年轻，不是吗？
那不妨就去试一试，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为冲动编织结局。
“即墨安，给蛇个名分好不好。”
玄白向前探身，轻轻亲吻上即墨安的唇。
那是一个不带任何欲望的亲吻，只是为了亲吻而存在的亲吻。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千疮百孔的路被换上崭新的石砖，继续向那未知的虚空蔓延。
“有些时候，真的会嫉妒那个失忆前的自己。”即墨安感觉神清气爽，他用力揉了揉蛇的头，把那乌黑的长发揉的像个鸡窝。
“为什么？”蛇蛇歪头，金色的眼眸此时像一团蜂蜜，甜蜜而又浓稠。
“养了一条忠心的蛇，比我更先享受美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醋意。
“……”蛇没有说话，眼神突然开始变得飘忽。
“你什么表情？”即墨安突然感觉不对。
“没有…过去…”蛇突然有些支支吾吾，“过去我经常惹你生气。”
噗呲…一股血柱从蛇的额头飞出。
蛇习以为常的用手指按住。
“你会想起一切的，不止想起蛇，还会想起你有一根棍子专门用来打蛇。”玄白有些郁闷。
“……”你现在也经常惹我生气。
暧昧的气氛突然烟消云散，即墨安控制不住的去想打蛇的棍子到底长什么样。
“比如什么？你干了什么让你拥有专属打蛇棍？”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玄白在他自己的地盘上肯定比现在更加猖狂。
“比如…”蛇的眼神更加飘忽。
“比如蛇用颜料把自己的脸涂成了蓝色，但是非要粘着你跟你一起出去见客户…”
蛇按住第二道滋出来的血柱。
“然后呢？”光听描述，即墨安就觉得火气翻涌。
“然后客户吓跑了…”蛇继续支支吾吾。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涂成蓝色？”即墨安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同伴把自己涂成了蓝色说弄不掉了，蛇不信…结果真的弄不掉了…”蛇的声音越来越小。
“……”
“还有其他例子吗？”即墨安感觉拳头发紧。
“即墨安给蛇订的一个月的零食蛇一天就吃完了算不算？”蛇期期艾艾的亲了即墨安的脸一口。
“……”即墨安闭上眼，他突然不想恢复记忆了，总感觉恢复记忆会让他健康的血压变成高血压。
他现在真的不吃自己醋了，他发誓。
剩余的情绪只有敬佩。
“不能再说了…”玄白十个手指有五根摁住往外滋的血柱。
“可不可以跟有名有份的蛇继续亲亲？”
“亲亲？”即墨安看着玄白的俊脸越看越生气，那两个金色的眼珠里一左一右写着欠揍。
“一边待着去！”
“为什么？”蛇瞬间变得可怜巴巴。
“我不跟有伴侣的蛇亲。”即墨安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把资料收集到一起翻的啪啦啪啦响。
“蛇不是有名分了嘛？”玄白难得呆在原地。
“蛇不是即墨安的伴侣吗？”
“别找借口。”
“……”
玄白眼睁睁的看即墨安拿着电脑和资料往门外走，甚至声音平稳的跟白延说十分钟后开会处理突发事件。
咔哒，他甚至给门落了锁把蛇锁进屋里。
即墨安！坏！
玄白瞬间变成黑蛇，浑身的鳞片都炸了起来。
他冲进衣柜把所剩无几的衣服全部叼了出来继续往自己的窝窝上面垒。
今天晚上，蛇一定要在自己的窝窝里睡！
明天晚上，蛇就带着窝窝去睡床下！这辈子都不从床下出来了！
除非即墨安求他！
咔哒…蛇在揍衣服时，即墨安又开门走了进来。
这么快就意识到自己对蛇坏了？
玄白摇着尾巴飞快游到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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