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话瞬间降到冰点。
再看那个冒出来的人头,脸上的粉底惨白如雪,粉色的胭脂就显得格外刺目,一双斜眉入鬓,黑色的眼线也被细细地勾画,眼波流转间欲拒还迎,眉目皆含情。
她明明在笑,眼里却带着讥讽和嘲弄,殷红如血的唇,微微翘着,像择人而噬的厉鬼。
车里爆发出两声强烈的惨叫:“鬼啊!!”
“有鬼!”
两个人连滚带爬地从车上爬出去,一个摔在地上,一个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俩人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拼命地往前跑,只想离车远一点。
车库里起了一层黑雾,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俩人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不得不停下来,惊恐地抱在一起。
后面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像是怕他们听不见一样,声音弄得很大,每一步都像踩在他们的心跳上。
两个人被吓得哆哆嗦嗦地往后退,直到背后冰凉,退无可退,一只冰凉的手,一左一右掐住他们的脖子,声音很低,带着蛊惑:“你们只能活一个,逃吧。”
那双冰凉的手轻轻把两人往前一推,失去了控制之后,这一男一女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去推对方!
可惜,女人力气怎么也比不过男人,更何况是在这种生死关头。
男人狠狠地把女人推过去,边跑边说:“你不是说爱我吗?你死吧!”
“你这个人渣!混蛋!”女人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颤抖着爬起来,跄跄踉踉地追上去,“你不得好死!”
男人根本就不敢回头看,跑着跑着,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不管他怎么跑,都变成了原地踏步,根本移动不了。
他惊恐地看着后面的女人追上来,眼看着就要跑到自己前面去,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女人,紧紧地抱住她:“要死也要一起死!你别走!”
“你他妈疯了吧!”女人也不是好惹的,顿时和男人撕打起来,又蹬又踹,双方都嚷着让对方去死,谁也不想落在后面。
看着他们这副丑态,女鬼说了一句:“真是情比纸薄,一撕就烂。”
这句话像是在嘲讽眼前的人,又像是自嘲,暗骂曾经的自己。
看着他们互相撕打了半个多小时,打得浑身是伤,没有力气再打了,女鬼抬了抬手指头,两人的身体被鬼气拉过来,挑挑拣拣,女鬼还是选择附身在女人的身上。
走的时候,女人的鞋底踩过男人的脸,像是烙印一样,在男人脸上留下一个黑色的鞋印子。
鬼气不除,这鞋印子就会一直在他脸上。
至于她现在用的这副身体,反正不是什么好人,用坏了她再换一个就是。
眼前还是那个地下车库,一切幻觉全都消失,只剩下脸上挂着漆黑鞋印的渣男,昏迷不醒。
半个小时后,女人晃晃悠悠地走在街上,仰头望着星空,她忘掉了很多事情,但她记得,她以前看过的星星,比现在的亮多了。
她住哪儿来着?她记不清了,肯定不是那个冷冰冰的收藏室。
她记得她会唱戏,她住的地方,有很多人,应该是个戏班子。
想到这里,脑海之中突然蹦出“福祥班”三个字。
恍惚间,她看到远处有一个剧院,这让她精神一振,好像离家多年的孩子,看到了家的方向,她兴冲冲地朝着那个剧院走去。
记忆里,这里好像有个布店,这里是个茶庄,这里是当铺,这里有个算卦的,这里是馄饨摊……记忆像藏在潮水下的石头,一点一点露出水面,虽然想起来的不多,但“福祥班”三个字足以让她全身充满力量。
随着她的脚步,她身后的景色,全变了……
后勤的人发现异常之后,立马给段安洛发去了信息:“我们找到和玩偶同源的女鬼,但是没找到木偶的本体。”
段安洛夸赞道:“你们真能干,这么快就找到灵魂了!”
后勤的人被夸得不好意思:“她动静闹得挺大的,现在进了一家剧院,整条街都在她的鬼域之内,她应该是想唱戏。”
这种情况下,整条街道都要被封起来,他们要是再找不到,他们就别干了。
“唱戏?”段安洛一听这两个字,瞬间来了精神,他激动地说:“快把地址发给我,我去听。”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瞬,无奈地说:“……段大师,你不是来听戏的,你是来解决她的。”
“哦,对,我过去解决,只要她不伤害别人,你们就不用阻止她,让她唱,等我过去。”段安洛拍了拍司苍的胳膊,“债主子,起来,我们去听戏。”
对于段安洛来说,刷剧和科幻大片都不如戏台子上的吴侬软语,咿咿呀呀好听,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喜欢。
司苍睁开眼,抬手去摸放在床头的刀,直接砍了,回来睡觉。
段安洛一把拉住他:“我要活的。”
司苍蹙着眉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沉:“抓回来唱戏吗?”
“对啊,会唱戏的木偶你见过没有?我不让她白唱,我每天都发她工资。”
司苍看着他眼里的光芒,明白了,这是老古董的基因动了,老古董是个戏迷。
段安洛还想带点金元宝、大金条,被司苍拦下了,太麻烦,抓回来再给也不迟。
齐佑听到动静,睡眼惺忪地跑出来:“师父,我也去。”
“你在家睡觉吧,小孩不能连着熬夜,要不然长不高。”段安洛说完就被司苍拽走了,刀也没落下,那块木头听话就抓回来养,不听话就原地砍死。
等他们赶到戏院的时候,整条街已经被封了。不封不行,阴气太重了。
在女鬼的鬼蜮影响下,整条街都被同化成一条古老的长街,站在街口,就能看见街道内喧闹的夜景。
青石板上,人影绰绰,驮着布匹的骡子,背着山货的脚夫,还有挑着新鲜蔬菜的农夫,陆续走进这条街。
两侧店铺挂着灯笼,屋檐下悬挂着绸、茶、药、当等幌子,随着风吹,微微晃动,更添了几分随意。
一个老者,肩上扛着一个草把,上面插满红亮亮的冰糖葫芦,扬声吆喝:“蜜裹的山里红,甜掉牙哟!”
旁边,一个大婶推一辆吱呀作响的小木车,锅盖掀起,热腾腾的白气裹着馄饨的香味,勾起路人的味蕾。
墙角的卦摊,卖花鼓的货郎,嬉笑追逐的孩童……这条街,真实的让人头皮发麻。
后勤人员发现段安洛静静地望着里面不说话,脸上的神情透着怀念,过去担忧地提醒:“这个女鬼现在没有杀人的意思,但她的能力太恐怖了,如果用这种能力杀人,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要在天亮前解决掉她,恢复交通。”
段安洛站在青石板上,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嘴角微微翘起来:“放心,天亮前肯定能解决。”
他回头,看向站在车边的司苍:“陪我进去看看?”
话还没说完,鬼气蔓延,站在街口的段安洛瞬间被吞噬进去。
几个后勤人员还没来得及反应,身边人影一晃,站在几米外的司苍已经跟了进去。
段安洛竖起大拇指:“速度真快。”
司苍对他这张见谁夸谁的嘴已经免疫了:“跟紧了,丢了不找你。”
段安洛在司苍的身上拍了一下,留下一个印记:“放心吧,你丢了我会去找你的,债主子。”
司苍嘴角下意识地挑了一下,这张嘴,没有吃亏的时候。
俩人没走几步,就感觉街道上的风大了不少,街上嬉闹的孩童眨眼间就消失了,小贩们和刚才一样,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生意,但是眼神全都有意地往俩人身上看。
阴气越来越重,天黑的更厉害了。
段安洛抬手一礼:“姑娘,我们是来听戏的,打扰之处,望姑娘海涵。”
阴风围着俩人转了几圈,随后散去,一个空灵的女声在头顶响起:“福祥班欢迎两位贵客。”
段安洛把“福祥班”三个字发给后勤,让他们现在就去查这个戏班子之前发生过什么。
这里阴气太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发出去,只能相信高科技能披荆斩棘,不怕阴气。
一直往里走了两百多米,段安洛就看到一个三层的小楼,上面挂着一个大牌子:福祥班。
台下已经坐满了人,段安洛拉着司苍往里走,找了个最靠近舞台的单间,直接推门进去。
看到司苍疑惑的眼神,段安洛解释:“这种地方都是有钱人坐的,一般人不会上来。一会儿要是有人进来,你就把他打晕。”
“你知道的真多。”
“那当然,我可是戏班子的常客。”段安洛心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他不仅是戏班子的常客,他还认识很多花魁姐姐,很多女子的才情和心计比男人都高,只可惜,命不好。她们拼了命地活着,还是犹如水中浮萍,不得善终。
俩人刚坐下,跑堂的小二就端上来一壶茶,段安洛闻了闻:“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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