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璞伸了个懒腰,打了几个哈欠,一脸的困顿样,他继续道:“这吃饱了就想睡啊……”
刚说完,便缓缓合上眼,听着这后院的假山流水,受着这大雪初晴,惬意地就要睡着。
“嗯,冯伯你先休息吧,我去问问这南杞周边的百姓,看看能不能获得其他线索。”
褚云鹤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刚抬起脚,身侧刚抿了一口茶水的谢景澜,倏地站起,跟在他身后。
“我同你一起。”
闻言,褚云鹤微微一怔,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回了一声“嗯”。
对于谢景澜,他有好多疑问,想问他那日在建元帝面前为何突然改口,将错都推到他身上。
也想问为何要偷偷跟着他来到北淮郡,若是不在意,为何还要拼死保护他。
还有,昨夜为何对他不经意的触碰,有这么大反应。
「我不会是被景澜厌恶了吧……那我今后还是多注意些,敬而远之比较好。」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刚准备跨出唐府的门槛,但当“厌恶”一词再次涌上心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抽疼,一不小心便没注意到那道门槛。
“呃!嗯……?”
今日虽然出了太阳,但空气依旧湿冷,褚云鹤就这样倒在谢景澜的怀里,一瞬间,喉头不自觉上下滚动一番,他咽了咽。
「突然,突然离他好近。」
二人距离近到他都能看见谢景澜脖间的青筋,还有身上蔓延出的菖蒲香草味,淡淡的,但又带着侵略性,只一股脑地往他鼻腔里冲。
但就是这熟悉的气味,让他想起了二人之前的种种,一瞬间羞红爬上耳根。
突然,谢景澜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巧不巧,褚云鹤听到了且记在了心里。
「他一定非常厌恶我吧,连这样平常的接触都无法接受。」
而被褚云鹤抱着的谢景澜,虽然双眼一直目视前方,冷峻脸色不改,但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和那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早已将他的冷静出卖。
“抱歉。”
褚云鹤抽身往后站,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他脸色冷静,语气平稳,道:“下次我会注意,尽量不和你有肌肤接触。”
话毕,他便一人走出唐府外。
独留下谢景澜一人,脸色阴沉,紧紧攥着袖中藏着的玉簪。
褚云鹤一人往外走,没走几步便发现那长街尽头有座山头,看起来林丛密布,鬼气森森。
这时,身侧响起一个声音。
“郎君啊,你可千万不要往后山去,那啊,有鬼!”
一位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对着褚云鹤说道。
“还有鬼?”
这小小一个南杞县,到底有多少鬼啊。
那老人见他不信,便扯着褚云鹤的衣袖压声道:“你别不信,我亲眼见过那鬼,通体漆黑,长得一副人的躯体,狗的脑袋,哎哟哟,我现在光想想,整个后背都发凉!”
“人的躯体,狗的脑袋?”
听到这里,褚云鹤忽然觉得这个“鬼”,他好似也见到过。
瞬时,脑中又再次出现那晚蹲在白桦树梢头啃食尸身的怪物。
他抬头望向白雪覆盖的后山,眉头微蹙。
「看来,想要知道更多的线索,不让惨案再次发生,只能去一趟后山了。」
现下是午时,阳气最为盛烈,但同时,也是阴阳交替之时,或许能看到一些平日看不见的东西。
“嗯,多谢老人家,告辞。”
话毕,他便朝着山中走去。
而那位拄着拐的老人家,看着褚云鹤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唉,又是一个不要命的。”
而此刻,有一抹黑色身影已悄然跟上褚云鹤的步伐。
山气湿寒,冬天尤为强烈,那老人虽说后山有鬼,但走过一段杂草丛生的小路后,竟有一条笔直的石梯通向山顶,且山里积雪雨水甚多,这石梯上却也未沾上半分青苔。
由此,褚云鹤想到,「难不成,是有人日日再次打扫?那此人为了不让众人进山,而编造出一个后山有鬼的谎言,必定是在遮掩什么。」
想到这里,他步子迈得快了起来,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影正躲在灌木丛内,死死盯着他的后背。
刚走到半山腰,却听见有人说话,那声音十分熟悉,他躲在一树后侧,细细听着。
“你怎么回事?说好的五十两银子怎么又加价?”
唐仲廉气呼呼地背着手道。
“诶呦,唐大人,这点银子真不算什么,小人可是已经豁出了命在帮您,您想想,那褚云鹤谢景澜是什么来头,一个太傅一个皇子,还不是动动手指就能要了我的狗命。”
听到这里,褚云鹤双眉一皱,心想道。
「那假道士和唐仲廉果然是有问题的,我原以为这道士和唐夫人有关系,没想到和唐仲廉才是同谋,不过,也真是难为唐仲廉了,那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装得这样像,只是不知,他们到底想要把我和景澜引到哪里去。」
那道士一边说着话一边大幅度地抖着背篓,发出的声音几乎这一片山头都能听见。
“您说,这褚云鹤能上您的套吗?把他骗到吴相宅里,可不是件容易事儿啊。”
“你懂什么,我那日故意激怒他,就是为了让他下定心留在南杞,他既然非要破这案,那我就给他机会,至于他能不能拿到证据,全凭他本事咯。”
唐仲廉笑得猥琐,背过手便向山头走去。
而那道士,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摇动着背篓,又大声地恭维着。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褚云鹤摩挲着下巴,觉得这道士举止太过奇怪,他不禁想道。
「这山里虽然看着没人,但他一直颠着那背篓,说话又如此大声,好像生怕我听不到似的,倒是那唐仲廉,似乎没瞧出来这古怪。」
想到这里,他悄悄侧过头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
刚露出半只眼睛,却恰好与道士的眼神汇聚上,那道士果真有问题,他不仅不说话,却只是递给褚云鹤一个眼神。
好似在说:“你懂的。”
他心中虽然怀揣着不安,但明知山有虎,却也只能向山而行。
看着他们二人走远,他也悄悄跟了上去。
可这山里似乎确实有些古怪,不过一会,他便迷失了方向,四周寂静无声,天色也渐渐暗沉了下来。
夜里的山比白日更加冷,一条通天而上的石梯,只有三人在走,一前一后,一明一暗。
突然,褚云鹤感到背后一阵发凉,有一种深深的压迫感从身后传来。
他缓缓转过头,对上了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
「是那怪物?!」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那怪物的八只手都撑着地面,咧着沾满鲜血的大口,对着面前人低低地”呜呜“着。
上回已经见过这怪物吃人的恐怖模样,所以这次虽然依旧是他一个人面对,但却没有上回那么害怕了。
“不过就是一只野狗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说罢,他挑了一只粗重的树枝挡在面前,准备迎战。
这野狗也似乎听得懂人话,突然发出几声人一般的笑声,好似在讥讽。
褚云鹤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树干的手攥得紧紧的。
就在此时,适才还明亮的月光突然被云层遮住,褚云鹤一下失去了视觉。
他轻轻皱了下眉头,尽快调整好状态,死在哪也不能死在野狗嘴下!
这怪物果真通人性,将人的卑劣学得很好,趁着褚云鹤此时看不见,便一下冲了上去。
一股血腥味直通褚云鹤的鼻腔,他的双手快速做出反应。
“去死吧!”
一下,正击要害。
一片鲜血溅在他侧脸,黏糊的血液沾着碎发。
“呃……?”
那怪物一边抽、动着四肢,一边随着石梯滚落。
只是在褚云鹤四周,又多了几只。
他们各个面露凶光,呲着尖牙,尖爪在地面不停地来回摩擦。
「没办法,只能拿命拼了!」
他一鼓作气刚要继续,身后灌木丛又走出一人,轻轻握住他的右肩,将脑袋贴在他耳边,温柔轻声道。
“别怕,用你在那次宴会上的剑法。”
褚云鹤来不及思考谢景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握紧树干,细想着当时的情形。
突然,眼前出现一柄剑,谢景澜递过来道:“用我的,我们一起杀光它们。”
“好!”
顿时,他心里便也没那么害怕了,他伸手接过谢景澜的佩剑,将剑刃从剑鞘出拔出。
此时,被云层遮住的月光又照射了下来,映在剑刃上,一瞬间,剑气、寒光,几乎要亮彻整座山头。
二人背对着背,互相作为彼此的后盾与依靠。
这几只倒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快速解决完后,褚云鹤刚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从两侧山林中却又出来了十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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