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小苏在J先生面前的“冒失”不痛快,找茬吵架多少有点诚心;他也忧虑自己的身体。如果他没遇到苏信昭,那么一切都无所谓,可他们相遇了,等不到基因修复的话,他还能陪他多久呢?
他不希望被一次次重复克隆,那将无限延续缺陷,最后他的生命将如蜉蝣一样短暂。如果要走,他想痛快干脆些。
然后,苏信昭怎么办呢?他自私地期盼小苏好好生活下去。所以他恶劣地试探、无情地剖白人性利己。
他想到过苏信昭生气、伤心、暴怒,但他没想到他嚎啕大哭,这么悲恸。
从苏信昭扑倒他,打着颤狠狠吻他的时候,对方压顶的无助也顺着吻侵袭。
楚霜后悔了。
没到绝境,何必提前对他残忍呢?
——是确定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所以才……欺负他吗?
刚才,他想把苏信昭气跑;现在,他半点看不得对方难过。他在苏信昭情绪爆发时打定主意,哪怕撕魂裂魄、多次经历“重生”也要陪他终其一生。纵观心路变换之快有点可笑。
他的纠结飞了,还剩下自责和麻爪。他暗骂自己脑子一热过分了,开始认真分析:
解释心思能换来理解,可理解顶个屁用?更何况,把心思掰开揉碎讲给小苏听,伤害要成几何级数增长。
解释不顶用,将军换战术,抱住苏信昭:“别哭,我错了,”眼珠一转,他甩锅,“你知道的,凝血剂让我一阵阵暴躁。我轻视了你对我的在意,我给你道歉。”他暗骂自己像个渣男,正在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试图精神操控对方。
然后,他又渣男一样发誓:“下不为例,我保证。”
苏信昭还是哭,都要倒气了。
楚霜被他哭得技穷,在他背上一下下轻掴,顺便讨饶:“太紧了,我、喘不过气了。”
无疑,这非常好使,小苏力道骤轻,把脸埋在他肩膀上。
“行了、我看看,眼睛哭成核桃没?”楚霜明知“惹哭小朋友”的行径可恨,依旧恶劣地想笑。
他把苏信昭从身上抠下来……见对方眼睛鼻子通红,眼仁晶亮亮,有别样的“可爱”,心更软了。手边没有抽纸,他索性拿自己的睡衣袖子给小苏擦眼泪。
放平时,苏信昭早想逃了。
但这回,他不怕楚霜看他的丑样子,定定看人,生怕一眼不见,大宝贝就消失了。他见楚霜嘴角还挂着血痕,不敢再给他“吻”掉,用拇指要碰不碰的:“我……”
苏信昭还在心悸,想问他为什么说扎心话,又生怕再碰到二人间的膏肓之疾。
楚霜拉过他的手,大大方方亲一下:“是我说话没分寸,活该被你咬。”
人的认知转换,往往是在激烈情绪碰撞的瞬间。他的底层逻辑被小苏的无助撞散。
——总有个例外吧。他想。
总有例外,高于自我意识,打碎人类通常的“绝对利己”。
“我不离开你,我发誓。”楚霜看着苏信昭的眼睛。
话在小苏脑袋里转一圈。
乌漆嘛黑的海面陡然点亮光芒,那或许是天边的晓星,或许是什么地方的灯塔。无论它是什么,都为在暗淡、恐惧中挣扎的他点燃了希望。
但他还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的。
楚霜见他气息稍缓,换话题:“要跟我结婚,是真心的么?”
苏信昭抽着鼻子、眨巴核桃眼,嘟囔:“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么?”
“哦,那结婚前是不是得试试合不合适?”
苏信昭没反应过来话是什么意思,就被放倒了。
楚霜在他面前笑得眉眼弯弯,挑开他衣裳扣子,吻他、吻他身上每道伤痕,包括偏离心脏丁点位置、最狰狞鲜红的那一道。楚霜想让他安心,喜欢看他在自己的掌控中战栗,这一刻他像被暴君附体,连对方呼吸的节奏都想掌控。
然后将军得逞了,又没太得逞。
经过撩拨,苏信昭脸到脖子都红了,耳朵像刚出锅的螃蟹壳;某个位置在无声地表示——很有感觉。
但他反馈里始终带有抹不去的紧绷。
“还生我气?”楚霜问,“你可以拒绝我。”
“不是!不是不愿意,我……”苏信昭在楚霜面前满心算计都没了,只剩最真诚的下意识反应,他满把抄楚霜手腕,支支吾吾。
楚霜感觉这小子的心思比防务暗道的曲里拐弯还难猜,耐着性子揉开他捏紧的眉心:“那是什么?”
“我、我知道你身体毛病的时候就发誓,弥补基因缺陷前我不碰你,而且最近,你好像更严重了,我……”“我怕弄伤你”终归是没说出来的,他舔舔发干的嘴唇,“我愿意,我就是、就是有点紧张。”
世纪难题被摆明,楚霜知道他的心意,明白他的“紧张”。
也因此,明白苏信昭退让出好大一步。
——他宁可为难自己,也不忍心看他受伤。
楚霜释然地笑了下,抚摸对方手上与楚螭相似、又被别有用心毁去的伤疤。从那时起,这小屁孩就不想做替代了,也是那时开始,喜欢渐渐升华。
“当时疼不疼?”
“嗯?”苏信昭愣住毫秒,意识到遥远的心思被对方看到,“不疼,挺痛快的。”
楚霜叹气:“老李给你的宝贝呢?”
苏信昭笑着惆怅:没想到这玩意最后是我用。
他反手从抽屉拿出必要用的东西,都递过去。
楚霜扭开盖子,沾丁点抹在手背上,清淡的气息散开,有点香。
他把小盒放一旁,在小苏鼻子上轻刮:“做你想做的。”
苏信昭一脸震惊。
楚霜歪头看他:“不来?不来我可反悔了,以后再没机会了,”他开始笑话人,“小屁孩子,看你那表情,刚才脑袋里想什么呢,跟要就义了似的,多大点事……”
话没说完,他被苏信昭一把扑倒,压在怀里:“我不是小屁孩,小霜。”
吻像牛毛雨,细细密密,铺开满身。
楚霜合上眼睛,沉浸其间:这小疯子,终于恢复如常了。
战役不激烈,别有策略、战线拉得很长。
苏信昭对敌方痴迷、想捕获对方,又生怕稍不留神就把对方弄伤,过于谨小慎微。这于楚霜而言,这是难熬又不忍结束的试炼。
更要命的是,苏信昭一朝占上风,发现博士给的好东西确实安全,欲罢不能。他是正常、健康的年轻人类,欲望积压长久会迎来爆发。楚霜被他小心翼翼地折腾好几个小时,直到雨停了、太阳出来,苏旺财在门口鬼哭狼嚎,他才“得救”。
他唤醒老刘,勒令它不许上楼,带苏旺财出去遛弯。
苏信昭点亮终端发现居然中午十二点了。他看着被折腾到狼藉的床和小霜,心底冒出巨大的愧疚和满足。他在楚霜眼角亲了亲,披衣服下床:“我去放温水。”
但等他回来、想把人抱去浴室时,楚霜已经睡着了,眉目温和,没看出半点不适,脸颊甚至染有不常见的润色。
苏信昭没挪动人,给他盖好被子,守在一旁;一会儿握对方的手,一会儿又凑在人家额头、嘴唇,蜻蜓点水似的轻吻。他不敢相信,他真的得到他了。
楚霜一觉睡到下午五点。睁眼就见苏信昭不错眼珠儿盯着他。从始至终他被温和对待,没有预想中的不适,只有释放过度的虚脱,手软脚软、像飘浮在云彩里。
苏信昭看他不说话,心虚地凑过来:“你……你疼吗,我太没节制了……”
只要不是特别累,楚霜不喜欢“被温存”。他笑着起来,不吝地拎过浴袍披上,进卫生间冲澡:“说什么呢?不过是太久没开荤,你这块珍馐有点糊嘴。”
苏信昭狗腿地跟着,也不知是怕他摔了,还是要帮忙。
“去去去,洗澡排个儿,又有擦枪走火,我可不让着你了。”楚霜轰人。
“我想帮你搓搓背。”小苏不要脸神功大成,乐呵着生往淋浴间里挤。他成功了,守着规矩、化身洗浴中心搓澡工,力度正好,让人舒服,又不会招起别样的舒服。
楚霜又一次任由防御边界被打破,想起自己曾腹诽“不会是捡了个病娇回来吧”……
纵观有史以来种种细节,他好像猜对了。
他围着浴巾,站在镜子前,看身上星星点点,尤其脖子侧面,红彤彤一大片,繁花丛生,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将军私生活放浪。他点开纳米幻肤好歹遮住,瞥一眼准备帮他烘干头发的小苏,想戳他脑袋,让他克制点。
……想想又算了——还不够克制么,还要人家怎么克制呢?
楚霜一身清爽,大爷一样靠去沙发上当个闲人,看小苏一会儿整理床铺,一会儿端饭、端菜,为了维持二人世界,诸事亲力亲为,感觉这小子挺贤惠。他开心意淫的同时,也在为二人的未来打算。
苏信昭身上隐忧不少,除了心脏里的瞬爆弹,末那识也由沃伦克控制着。如果借外域开采的机会把末那识的问题解决,倒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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