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捏捏眉心:我不会捡了个病娇回来吧。
正面刚不过,将军选择迂回:“你刚才说吴老师不是问心无愧,什么意思?”
“那个啊……”他不接招,苏信昭略显落寞,“我在旧论坛搜到过相关话题,有人说吴仕曾经和爷爷说过自己被欺负,但三番两次,只换来一句‘你是男孩子,别这么娇气’,我觉得……吴老师不应该这样。”
“嗯……吴老师的行为不好置评,但这不是霸凌和虐待存在、滋长的理由,”楚霜先幽幽说了这么一句,紧跟着话锋一转,“那你呢?用极端的方法帮我,怎么想的?又觉得我应该怎样?”
苏信昭一噎,连他自己都没捋清的小心思被对方一语点破,他再说什么都不合适,直接没话了。
楚霜点到即止,扬手在小孩头上揉一把:“一会儿我还得出去,你在家好好休息,有事指使老刘做。”
苏信昭的伤口用了细胞促进剂,痊愈速度飞快,或许明天麻药劲儿过去,伤口都长好大半了。
所以,他没太当回事,闲不住地帮楚霜喂鱼、整理屋子,他希望对方回来看到房间焕然,知道他没大碍。但毕竟“战斗力”减半,他忙忙活活,没做几件事,日头都打斜了。
前些天种下的水培荔枝出了新叶,叶片是粉色的,被阳光润得温柔。
他兴冲冲把一瓶小芽挪回自己房间,刚选择合适显眼的地方供上,就听见门口有声响。他以为楚霜回来了,迎回一楼,看到的却是辆没见过的车。
车是老古董,驾驶只能靠人工。现在这年头喜欢老爷车的多半是高门大户,要么从政,要么从商。
车门打开,下来个中年人,微胖,西装的肩线、腰线巧妙,得宜地掩盖了臃肿。
苏信昭不懂得衣服的剪裁、牌子,他平时看楚霜穿什么都很顺眼,不得不感叹“衣服架子”披块麻袋都有型。而且楚霜好像差不多的衣服一买就是两三套,不换款式、穿不腻。
这么一想,苏信昭同学觉得小霜应该挺好养:爱吃的东西可以一直吃,喜欢的衣裳也差不多,平常的消闲就那几样……
总结来讲,挺单纯且长情的吧。
苏信昭不经意间开小差,直到他看见陌生男人冲自己的小宿舍走去,才回神。
对方按门铃,等一会儿不见有人开门,面露难色。
苏信昭心有猜测,开门问:“您找我吗……?”
男人回头先一愣,见他在楚霜家,露出公式化的笑:“你是苏同学吧?你好,我是议会院何议长的秘书,”他说着,拿证件给苏信昭看,“议长一直想找机会请你吃饭,今天方便吗?”
苏信昭不动声色地想:前几天打的窝,今儿终于上鱼了。
他假意想了想:“那……我需要换一身衣服。”
秘书和善地回答:“当然可以,”他扫见苏信昭手上的包扎带,“你受伤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苏信昭示意对方稍等,关门进屋。
他先给楚霜发了条消息,告知对方他出门,但直到他慢悠悠地换好衣裳,楚霜也没回复。楚霜曾经交代过,忙起来会忽略寻常消息,有急事可以夺命连环call。
而苏信昭的本意只是知会一声,见他不回就罢了。
车辆行驶过程中,秘书跟苏信昭闲聊,话题诸如在玛尔斯惯不惯、上学辛不辛苦之类。
苏信昭一一作答,答得很乖,他眼珠一转,开始摆弄终端。
“哎呀,我的终端似乎出问题了,能把您的借我用一下吗?我刚才给楚上将发的消息没传出去。”
秘书不疑有他,痛快把终端摘下来递给他。
苏信昭假模假式给楚霜发了一条语音,趁机用末那识在对方设备上开“后门”。秘书的行政级别低,终端设备不像楚霜、何议长等人有高级防护网。所以,末那识能相对安全地侵入、把设备变成一块行走的监听器。
老爷车停在闹中取静的小餐馆门口。这地方离楚霜给苏信昭买终端的商业区不远。
小苏随秘书下车,暗笑自己:到玛尔斯之后,大部分记忆都是和他有关。
“先生,”秘书先在二楼包房门口低声招呼一声,才拉开门、有礼貌地颔首,“苏同学到了。”
“辛苦了,去楼下吃点东西,等我们吧。”何天川放下茶杯,对秘书客气且亲和。
苏信昭之前跟何天川吃过一次饭,那回还有楚霜和刘微宇。他继续装乖,站在门口对何天川鞠了个躬。
“来来,快过来。别拘着,咱们有日子没在见了,”何议长招手让小苏随便坐,倒茶给他,“我就喜欢这种返璞归真的地方,比较随意,”他把菜单推到苏信昭面前,“看看想吃什么?”
那确实了,这餐馆连菜单都是印刷品。
苏信昭没接菜单,依旧拘谨地笑:“我不挑嘴,吃什么都行。”
“你这孩子真随和。”何议长拿起手边的小银铃摇晃。
片刻,服务员进门,他点了几个听上去家常的菜。
苏信昭等着老头说正题,可老头只聊点菜,从食材选择到烹饪技巧给他讲个遍,然后又开始说星联和帝国的风土人情,就是不提找苏信昭来的初衷。
小苏心里烦,他不喜欢满肚子弯弯绕的“大人”路数,但他面上还是乐呵呵地问这问那。
包间里画风异常和谐,说是亲爷孙来吃饭都有人信。
何天川点了酒,看见苏信昭的伤,和颜悦色说:“酒活气血,你别喝了,”说罢,他去拉苏信昭,“怎么弄的,好像伤得很重?”
这行为越界了,小苏下意识缩手,对方却紧了握力、不让他挣脱:“看来楚上将也没像网上传的那样好好照顾你,这伤不轻呀。”
正题儿来了。
苏信昭没过多帮楚霜辩解,顺着老何的话说:“他太忙了。”
他被何议长拉着,另一只手去提酒壶:“您请我吃饭,我也没能陪您喝一杯,给您斟酒赔不是吧。”
酒浆被倒进小银盏,酒花四溅,清醇的粮食香立刻漫散开。
苏信昭把酒盏推到何议长面前,自己端茶:“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何议长眼睛都要笑没了,在他指缝处似无意地摩挲两下:“楚上将跟你说了吗?他要出外差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事你可以来找我,”他跟苏信昭碰杯,喝了酒,“听说他对你很好,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苏信昭摆出满脸懵懂:“为了和谈吧。”
“他可不是个为了公事付出个人感情的人,”何天川表情玩味,“其实他有个弟弟,跟你提过吗?”
苏信昭满眼吃惊。
可还不等苏影帝演技封神,房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楚霜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想:自从认识了这小兔崽子,干得最多的事就是破门而入,堂堂帝国二十四上将之一,我不要体面吗?
他目光扫过二人,见何天川居然拉着小苏的手,眸子里立刻起了一层冰,威力不小,隔空把老何冻得缩手。
他到苏信昭身边,手搭在他肩膀上,对何议长露点吝啬的笑意:“难道是女王陛下怕我照顾不好星联的小朋友,让议长来‘监工’吗?”他拎起酒壶,眼光一遛,见只有苏信昭的茶杯空着,遂在其中自斟一杯,“那您可得在卡纳斯女士面前多替我遮掩、美言。”
说完,他把杯子在何议长酒盏边一磕,仰头喝干杯中酒,不等对方说话,拉起苏信昭就走,一边走一边数落:“伤还没好呢,你乱跑什么?还想带你去墨丘利呢,伤好不了你干脆别去!”
苏信昭没想到楚霜能“杀”过来劫他,连跟何议长“拜拜”都忘了,乖乖听训,任凭对方拉出门。
楚霜步速很快,走到一楼接待台撂下一张消费卡:“听说楼上的何先生近来桃花朵朵开,帮我再加几个菜,祝他例无虚发,全是儿子。”
他出门把苏信昭塞进车里。
小苏先是不动声色地美疯了,跟着听见楚霜的恶毒祝福,憋笑很辛苦;再然后,他瞟见楚霜坐进车里脸色依旧不见缓,心里开始敲鼓:真生气了?因为何老头提楚螭么?
第54章 效忠
车里气氛尴尬、死寂,让苏信昭觉得自己喘气都多余。
“哥,你刚才说要带我去墨丘利?”他尝试岔话题。
“我答应过你,找章廷的下落。”楚霜答得淡淡的。
小苏听话听音儿:“……你生气了?”
楚霜“蹭”一下坐直了身子,张嘴想骂人,但气势太足连自己都惊讶,遂收起一半,指着对方数落:“那糟老头子找你吃饭你就去啊?下午我觉得你挺聪明,现在怎么被包子传染了似的,三叉神经接地、无药可医?”
苏信昭看他暴露真性情,“噗嗤”一下笑了,被剜一眼,赶快装老实:“何议长挺奇怪的,你现在风口浪尖,我想帮你探口风,更何况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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