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什么户部,什么朝政,小鸟听不懂。
睡了。
第101章
沈啾啾闭着眼睛,毛茸茸的一团在桌子上坐定,打定主意把自己当成小鸟桌宠,不管裴度念什么奏折都主打一个两耳不闻朝廷事。
裴度也不扒拉它,就这么稳着声音一本一本地念,偶尔停下来说几句,然后解释一下批复的内容。
沈啾啾又不能真的把耳孔关闭了,就这么听了两个时辰。
等到裴度捞着小鸟走出门,问沈啾啾要怎么用午膳的时候,沈啾啾抬头看着书房外的大太阳,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就这么被奏折灌了一早上的耳音。
可恶!
果然,这种搞奏折的心都脏,当初连小鸟团子都骗的人更是老谋深算!
沈啾啾在裴度肩膀上踩了好一会儿,沉思过后,觉得小鸟的样子还是太被动了,于是对着裴度啾啾了两声,飞走了。
沈溪年离开京城许久,刚回来,少不得要去镇国侯府转一圈刷个脸,顺便敲打一下那个老登爹让他继续保持安分窝囊的样子,留意了几分最近一个月一直留在宫中给皇帝当……嗯,近卫的沈原。
沈溪年也是没想到,之前皇帝搞的那出让许多勋贵世家子弟进宫伴读,之后也因为世家子弟多少受了家里长辈的叮嘱,面对皇帝明里暗里的拉拢都没有太过明显的倾向,皇帝素来不是什么礼贤下士有耐心的性子,没过几天就让这些世家公子们出宫了。
但沈原却留在了宫里。
他的身份不够做皇帝的伴读,就明面上挂了个皇帝亲卫的职位,只是如今皇帝都没什么权利,他这个亲卫更是只有名头好听,平日里多是跟在皇帝身边陪说陪笑。
不过之前沈溪年派去盯着沈原的眼线因为表演了一出不论府里如何,都衷心于二公子的戏码,被沈原当作心腹带去了宫里贴身伺候,算是意外之喜。
至于周氏……
沈溪年站在镇国侯府前院,抬眸看向通往后院的长廊,眼神略有些复杂。
曾经将他逼上绝路的继母,如今久病在床,形容枯槁,沈溪年站在门口远远看了她一眼,只觉得那个曾经容色妍丽外柔内狠的女人,已然苍老虚弱,半点瞧不出曾经的野心与狠心。
可在看到他的时候,周氏的眼中仍旧带着刻骨的恨。
沈明谦不能让周氏出去活动,生怕周氏会说出什么,让镇国侯府失去好不容易攀附上关系的国公府,而在吴王世子身份血脉有异,吴王与吴王世子反目的消息传出后,沈明谦更是怕自己会和吴王一脉扯上关系,对周氏下的药更狠了几分。
但周氏自己不想死。
因为一旦她死了,沈明谦是个全然被人支配的软骨头,那么她费尽心机谋求来的正室之位,自己儿子的嫡子之名很有可能荡然无存。
所以她一日一日地挣扎着,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为了一个尘埃落定。
可沈原离府入宫后,便再也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对沈原而言,周氏的确是个好母亲,几乎是为这个儿子费尽心血算盘打尽,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谢惊棠永远忠于自己灵魂的选择无异为离经叛道,但沈溪年却庆幸于自己的娘亲已经跳出了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
此时此刻的谢惊棠或许策马在西域广阔的天地间潇洒长奔,也或许游走在商贾之间运筹帷幄,她的笑容一定是洒脱的,张扬的,充满了野性的生命力。
沈溪年勾起唇角,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身后不远处看到了眸光复杂的沈明谦。
沈明谦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已经戴冠的青年,停顿许久:“我听下面人说,你去看了周氏。”
沈溪年了然。
如若他当真是冒名顶替“沈溪年”成为镇国侯世子的人,在达成目的后,便不可能会对现在已经没什么存在感的周氏感兴趣。
周氏是后宅女子,能和她有过旧交故怨的,只有曾经身为镇国侯后宅中的人。
比如,那个沈明谦曾经用手指探过鼻息,确定已经死亡的嫡长子。
沈明谦其实对沈溪年的模样已经有些陌生了,他从前便与这个孩子并没有多少相处,之后又……
可如果面前的青年当真是沈溪年——人怎能死而复生?!
除非,当初死在大理寺狱的那个沈溪年,并不是真正的沈溪年。
是了,是了!
沈溪年虽说因为早产胎里不足,可这么多年都顺利长大了,在府里就算有些脸色不好,但也不至于就病怏怏到在牢里几天人就病死了!
想到裴国公府曾经态度强硬地要走了沈溪年的尸身,看似十分重视,之后却又并未大礼下葬,沈明谦眸光一闪,脱口而出:“你早在从前便与裴首辅有来往?!你为何不说!”
如若不是与裴首辅有干系,堂堂首辅,执掌朝廷大事,怎会如此关心一个家世落寞的普通公子?
沈明谦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沈溪年脑子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当即有些好笑地回看沈明谦:“所以呢?”
对上沈溪年不似从前那般带着几分包容孺慕,反而变得平静且陌生的眼神,沈明谦一时语塞。
但沈明谦这个人,最大的优点便是能屈能伸,并且敢于忘记,他迎着沈溪年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倘若你说了,我自然会……”
沈溪年出言截断沈明谦的话:“会什么?会在周氏算计我的时候出手相助,还是会在我身陷大理寺狱时,肯花一点些人情银两上下打点救我出来?”
“府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哪里有能说得上话的人情……”沈明谦下意识反驳,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说了句,“但你若是告知为父此事,为父舍了这张老脸也会去国公府去求首辅大人出手,早日将你救出来。”
沈溪年是真的有些无话可说了。
大概是重生之后身边都是有脑子要脸皮的正常人,冷不丁再遇上沈明谦这样的,沈溪年有种说不出的无语头疼。
他或许能理解为什么扶光在面对沈明谦时,总是一副无言以对的态度了。
“算了,你在府上别惹事就行。”沈溪年捏捏鼻梁,摆摆手,抬步朝着大门走,“我换了府里的掌事,日后府里一应支出收益皆由他操持,不会少了你的吃穿用度,但定然够不上奢靡,你好自为之。”
“等等。”沈明谦在沈溪年擦身而过时,伸手想要抓住沈溪年的胳膊。
沈溪年反应很快地避开,皱眉:“做什么?”
见沈溪年的态度警惕又不耐,沈明谦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犹豫再三,问出一句:“你娘……”
沈溪年危险眯眼。
沈明谦自顾自往下说:“你娘这些年,过得可还好?可否……再次婚嫁了?”
“其实,如今的镇国侯府女主位空悬,周氏只是占着位置,身子已然不好了……”
与如今的境遇相比,对沈明谦来说,自然是谢惊棠当家时过的滋润舒服,从不会为银两后宅事烦心。
在他看来,谢惊棠只是商女,如今更是成了下堂商妇,如若能重新做回镇国侯府的正头娘子,肯定是惊喜不已的。
沈溪年如今背靠裴国公府,势力不小,若是能有一个亲娘将他绑在镇国侯府,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沈明谦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沈溪年脸上了。
沈溪年忍无可忍:“娘亲是没有再次婚嫁。”
他说到这时故意停顿了一瞬,在沈明谦脸色一喜时,沈溪年故意用戏谑调侃的语气开口:“但娘亲在江南几处与其他地方皆有蓝颜知己,我已经做主为娘亲娶了三房入赘公子,有样貌出众者,也有惊才绝艳者,怎么,侯爷是想竞争一下这第四房?”
说这,沈溪年上下打量了一番随着时光流逝,身形走样,模样也不如从前俊俏的沈明谦,表情为难:“可侯爷如今的模样身段,走在我阿娘身侧,旁人见了恐怕会当是叔伯侄女的关系……”
“你!你——”沈明谦指着沈溪年的手指颤抖,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如今怎么一点父子尊卑都不懂?!”
沈溪年耐心回答:“您如今还好好站在这里,已经是儿子十分懂得父子尊卑了。”
说完,沈溪年懒得再和沈明谦纠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赌约还有七天,沈溪年吸取了裴度欺负小鸟十分得心应手的教训,决定另辟蹊径,用一点小手段。
当天晚上,沈溪年特意变成沈啾啾,钻进裴度的里衣里舒舒服服地窝了一个晚上。
睡得那叫一个拳打脚踢,姿态奔放,鸟喙还有意无意啄着红豆子,哪怕裴度忍着不适用手指瘙小鸟痒痒肉也不松嘴——就算松嘴了,过一会儿也会用尾羽扫过去,卷啊卷地来回挠。
于是第二天,裴度起床的时候眼睛下方的淡青色看着着实明显。
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裴度看着床上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沈溪年,温和一笑:“时辰到了,咱们去书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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