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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心尖啾_鹤梓【完结】(156)

  谢惊棠在十几天前再次离京,即使是沈溪年也不知道自家娘亲会去哪里,毕竟每次谢惊棠让人捎回京城的东西都稀奇古怪。

  沈溪年和裴度原本想要给隋子明操办一场及冠礼,但隋子明委婉却坚定地说服了两人,一个人端着发冠走进隋家祠堂。

  一夜过后,隋家祠堂的大门打开,隋子明从里面走出来,抬头迎上灿烂的日光。

  原本用发带束起的头发变成了代表成年男子的发髻,发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而他的手上,捧着浸透檀香气的隋家将旗。

  ……

  马车在街上缓缓前行,沈溪年抬手掀开竹帘,看到街对面掠过的木器行门面,眨了眨眼,噗嗤笑出声来。

  裴度坐在他身边,闻声抬眸看过来,温热宽厚的手同时覆上沈溪年的手指,轻轻握住:“怎么了?”

  沈溪年不答,将手从裴度手里抽出来,然后反手不轻不重打了一下裴度的手背,嘴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裴度一顿,从早上睁开眼睛一路想到方才登上马车,并没有搜寻到任何让沈溪年翻出记仇小本子的事情,于是理直气壮地想要再度伸手去握沈溪年的手指。

  沈溪年手心朝上:“我的一百两,还来!”

  一百两?

  心思缜密运筹帷幄的裴首辅结结实实的愣了一下,难得有些不确定地试探:“……是算盘的……那一百两?”

  “不然呢!”沈溪年的手指合拢做小鸟脑袋状,簇着的手指尖在裴度手背上连着啄,“空手套白狼,越想越生气!你怎么那么坏!”

  “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裴度想到方才马车经过的街道,顿时了然。

  “这事儿过不去!”沈溪年的手啄得更用力了。

  裴度也笑出声来:“那我赔晞宁先生一百两,外加一篇策论?”

  沈大商人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还是觉得自己亏了:“那不行,那会儿的一百两和现在的一百两价值能等同吗!”

  小鸟写策论的艰辛程度更是难以衡量!

  沈溪年想到自己输了的赌约,眼珠一转:“我觉得吧……”

  裴度趁着沈溪年不备,轻拽了沈溪年,倾身过去亲了一口沈溪年的侧脸。

  “不。”

  小算盘还没说出口就被拒绝的沈溪年:“……”

  打赌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沈溪年捏捏裴度的手,一抬眼,黑色的眸子里便满是亲昵的小星星:“扶光~”

  裴度没舍得放开沈溪年的手,但却一点点移开视线,努力抵抗沈溪年的星星撒娇。

  沈溪年探头过去非要裴度看他。

  裴度躲,沈溪年就抬手夹裴度的脸,用额头抵着裴度的前额,鼻尖蹭着鼻尖。

  果不其然,裴度的耳朵尖不一会儿就红了。

  “……莫闹,还在外面。”

  裴大人在床帐里有多闷骚花哨,在府外就有多害臊。

  这种反差萌也是沈溪年有时候总想玩点什么play的根本来源。

  “你答应了我就不闹。”沈溪年的唇瓣亲昵摩擦过裴度的唇角,含着笑,黏黏糊糊的。

  裴度耳朵尖上的红色已经蔓延到了耳垂,却硬是坐在马车里,咬紧牙关不吭声。

  见到裴度这样,沈溪年心里越发打鼓。

  赌约是他无条件答应裴度一件事,所以到底是什么愿望,能让在床帐里话本角色扮演都玩过不少的裴大人这么在乎?

  不会真是那些小玩具吧?

  想到那些叮当响的铃铛和白玉青玉芙蓉玉的物件,沈溪年一阵头皮发麻。

  倒不是不能接受,作为一个现代传来的无禁忌青年,沈溪年对任何事都挺接受良好的。

  主要吧,一个裴扶光就能让他吃不消了,再来那些,他三条腿都得软成糊面条。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沈溪年决定先从裴度嘴里套出点什么,好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他放下手,整理好自己和裴度微乱的衣襟,正襟危坐:“好吧,愿赌服输,我才不会赖账呢。”

  “不过你得告诉我是什么事嘛,这样一直不上不下地吊着我,我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黑眼圈都要愁出来了!”

  “喏!”

  裴度看向沈溪年凑过来的脸颊,并没有在上面找到黑眼圈的痕迹,反而觉得那双眼睛一如从前明亮。

  他抬手拢上沈溪年的侧脸,而后手指一点点抚过沈溪年的后颈,最终将青年拢入怀中。

  “我想要一副画。”

  沈溪年这次是结结实实地愣住:“什么?”

  “晞宁,我想要一幅画。”裴度的下巴抵在沈溪年的颈窝处,呼吸温热,“想要往后余生的每一天,我们都能有一副共同落笔成色的画。”

  沈溪年看不见裴度说话时的神情有多温柔,却能听到爱人嗓音里的万分缱绻。

  他回抱裴度的腰,闭上眼睛,脸颊轻轻蹭着裴度的鬓发:“当然可以,往后余生的每一天,我们都会拥有一幅画。”

  “画一时兴起看日出晨雪,画午时天边的云卷云舒,画雨后的屋檐草地,画彼此眼中最好最好的爱人……”

  沈溪年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嗯,也可以画子明,画忠伯,从甲一甲二一直画到甲七十三……我们看到什么,挂念什么,喜欢什么,就画什么,就留下什么。”

  “百年之后……”

  说到这,沈溪年察觉到裴度抱着他的手臂收紧。

  他侧头咬了一口裴度的耳朵尖,稍稍有点用力,留下了半圈发白的浅印。

  沈溪年没有说谁先走,谁留下的话,而是低声道——

  “即使画遍山川河流,鸟兽虫鱼,人间百态。”

  “我们也只有彼此。”

  ***

  半年后,小皇子郑明熙于太庙行祭祖告天礼毕,登基为帝,承继大统。

  三月后,镇国侯沈明谦因病去世,同日,其妻周氏病逝。

  镇国侯世子沈溪年承爵镇国侯,帝念其德才兼备,复加授太子太傅。

  又一年后,河南开封黄河决溢,洪水淹没农田、冲毁城郭,镇国侯沈溪年临危受命,亲至开封,平洪水之乱,安百姓之心,德望素著,勋绩昭彰,上谕晋其为镇国公,赐世袭之权。

  至此,沈裴二姓,一门双公,权倾朝野,贵极一时。

  越三年,北疆异动陡生。

  大蛮蛮兵屡犯边境,所到之处烧杀抢掠,边地百姓流离失所。

  驻守北疆的参狼军因镇军主将之位久悬,军中无主而调度失灵,面对蛮兵侵扰难出一师反击,只能被动据守,眼睁睁看着边地遭祸。

  边关急报接连传至朝堂,上谕,令彼时已承袭定国公爵位的隋子明临危受命,即刻挂帅前往北疆坐镇,统辖参狼军抵御蛮寇、安定边疆。

  ……

  隋子明离京那天只带了一柄将旗,一只飞鹰,一把长枪。

  这是他年幼时自边关带回京城的全部家当,如今,他也将带着这些,回到真正属于他的冻土。

  城外驿道旁的柳丝逐渐抽黄,风里还带着京城初春的微寒。

  隋子明才刚走出城门,就看到不远处牵着一匹乌骓马正一下一下摸马头的沈溪年。

  他走过去,抬手摸摸鼻梁,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隋子明是特意没告诉其他人他什么时候走,就是害怕那种送别的氛围。

  沈溪年先将马缰绳递过去,乌骓马似通人性,温顺地蹭了蹭隋子明的手背。

  随后手腕一扬,一块玉牌便带着轻响飞向隋子明。

  隋子明反应极快,伸手稳稳接住,指尖触到令牌时还能感受到余温,他低头看着令牌上刻着的胖小鸡,眉梢微挑:“这啥?”

  看着是有点像是身份令牌,但隋子明是真的很难相信,裴度那么小心眼占有欲爆棚一男的,能让沈溪年把自己的玉照刻在身份令牌上。

  沈溪年拍拍乌骓马的大脑袋,悠悠开口:“专门刻给你的,感动吧?”

  这些年没少被这夫夫俩做局的隋子明警惕:“这东西……我真的能动?”

  沈溪年双臂抱在胸前,下巴微抬,哼笑出声,眼底却藏着暖意:“你这人向来过得糙,风餐露宿也不在意,可我家阿飒不能跟着你受委屈。”

  隋子明哇哇大叫:“什么你的宝贝阿飒!这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宝贝阿飒!!!!”

  啊啊啊啊他就知道!这胖小鸡抢鹰之心不死!

  话音刚落,高空便传来一声清越的鹰唳,一道黑影俯冲而下。

  阿飒精准地落在隋子明肩头,利爪轻轻收拢,没有伤到布料,随即偏过头,用覆着细密绒毛的脸颊蹭了蹭沈溪年的侧脸,动作亲昵得像是在撒娇,像是听懂了两人的对话。

  沈溪年说的轻描淡写:“这块令牌能调用我名下所有产业账面五分之一的银钱,是给你和阿飒的零花钱,你看着用,别委屈了。”

  隋子明握着令牌的手紧了紧,喉间有些发涩,原本想说些道谢的话,却被心头翻涌的暖意堵得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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