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人慧思。”何有全道:“陛下要御笔亲判。”
“什么?”董征一惊:“这么多试卷,陛下能判的过来吗?”
“当然判不过来,”何有全一挥佛尘:“所以陛下说了,他只判特殊的试卷。”
董征松了一口气,放榜是有时间规定,要是延误太多,被他的顶头上司听去,他会被骂的。
他擦了擦冷汗,问:“陛下所说的特殊有没有范围?”
“......”
何有全摇了摇头:“这还真没有,得劳烦董大人费费心。”
这可真是个要命的差事。
誊录以后每份试卷都长的差不多,根本没有办法从表面来挑......不对,有一个人的试卷相当特殊!
——他每份试卷写的满满当当,但没有一个字是他们认识。
所以哪怕这人作答的几份试卷通通被糊住了名字,也知道出自同一个人的手。
“何公公跟我来。”董征带着何有全来到了自己的桌案前,将那份誊录好的、独一无二的试卷拿了出来:“您看这份试卷行不行。”
何有全一见这份试卷,眼睛都亮了,顿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间最幸运的人。
“不错不错,相当不错。”
董征也觉得不错:“实话和您说,这份试卷实在是太特殊了,整个贡院无一人认识上面的字。可陛下见多识广,早年又出使过西域,保不齐会见过,我原本打算等新试卷誊录完,就把这份试卷呈给陛下定夺呢。”
何有全美滋滋将试卷接了过来:“还好你没呈,不然你我都没得交差了。”
董征附和:“也是公公来的快,我正准备呈呢。”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何有全将试卷收了起来,话音一转:“不过一份可能太少了,拿到陛下面前还是不好交差,劳烦董大人再随便找几份吧。”
董征:“这个好办,何公公稍等。”
何有全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等着董征给他拿试卷。
董征是个麻利的,很快就把东西放到了何有全手里:“这几分试卷不保证出自同一个人,但总数是五份。加上您手里的那份,一共是六份。不过目前只有前八天的卷子,今天的还没有誊录完,等一会儿誊录完我就把这最后一场考试的试卷给陛下送过去。”
何有全叮嘱:“那份特殊的卷子一定要送来,其他的就随便吧。”
董征点头:“那肯定的。”
“好好好。”
何有全美滋滋的将东西收好:“事办完了,咱家就先走了,董大人忙着吧。”
董征送了送:“何公公慢走。”
待人走远,董征念念叨叨的往屋里走,语气满是羡慕嫉妒恨。
“竟然能让陛下御笔亲判,老夫当年怎么没有这份殊荣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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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骁:为了你我真是操碎了心。
东方景明:......
关于皇帝批改卷子的设定,是私设~
给米饭=givemefine
感谢观阅。
第7章 故友
看着何有全带回来的试卷,霍骁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这人这么不想入朝,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参加考试,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落榜。
但东方景明的如意算盘终究是要碎了,他会对他的试卷负责的。
这么多天的相处,不能说将东方景明家乡的字认了个全,但霍骁也记了个七七八八,完全能够应付阅卷这件事。
不得不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就是好,基础部分的内容一句不差,连标点都对的严丝合缝。
不过到了策论这一块就不对劲了,内容和上辈子不一样就算了,写作方法用的竟然也不是大乾的通用写法,直接自成一派,文风迥异。
东方景明的策论表面上看是一篇描写风景的文章,可最后一段却又猛点这次策论的主题,甚至写的十分精彩。
盯着最后一段看了好一会儿,霍骁越发看不懂东方景明这个人了。
东方景明这个人有多么重视自己的利益,霍骁比任何人都一清二楚。
所以就算东方景明真的和他一样也重生了,然后想要换一篇文章来掩饰这件事,也绝对不可能写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种高深莫测的句子,更别提什么“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种忧国忧民的大义之言。
可现在,这种话就明晃晃的出现在了东方景明的考卷上,而且每一个字都书写的工工整整,看不出半点敷衍与搪塞。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难懂。
简直比他那位经常说些奇怪话的母亲还要令人捉摸不透。
等等......
他记得,母亲在他小时候好像也说过“生产队的驴”这个词,好像是在她被罚去浣衣局做工的时候。
或许去见他母亲一趟,能找到一些答案。
起了这个念头,霍骁放下御笔,拿着东方景明的试卷就离开了书房。
何有全迈着小碎步追上去。
回到寝殿,霍骁换了身素色常服,便踏进暗道,
见状,何有全凑上去:“陛下,您这是要出宫?”
“去看看母亲。”霍骁整理袖口:“你不必跟着了。”
何有全提心吊胆起来:“可是陛下,天快黑了,您自己一个人去不安全啊,还是让奴才跟着您吧,再不济您带着暗卫也好啊。”
“王府很安全。”
话音落下,霍骁就踏进了暗道,反手将何有全留在了屋子里。
何有全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朝中有不少人包藏祸心,一直想要对霍骁动手。
在原地跺了跺脚,何有全往善德堂跑去,找太上皇帮忙。
......
......
何有全跑到善德堂的时候,已经退位的善帝正在进行每天晚上的礼佛,听见何有全的请安声,善帝滚动佛珠的手顿了一下:“你不跟在皇帝身边伺候着,跑来孤这里做什么。”
为了和霍骁做区分,善帝退位后便不在自称“朕”,改称为“孤”。
“回太上皇,陛下......陛下他去王府了!”何有全着急的说:“奴才担心有人发现这件事对陛下不利,特来请求太上皇调动血卫去保护陛下。”
善帝瞥了他一眼:“他自己不是养了一批暗卫吗,你怎么不去找他们?”
何有全道:“暗卫直属于陛下,谁的命令也不听,奴才调用不动他们。”
“这样啊。”善帝继续滚动手里的佛珠,闭上眼睛对伫立在旁边的老太监吩咐:“鸿福,把血卫的调令取出来,给你徒弟拿去用吧。”
血卫按理说只听从皇帝的命令,但本朝情形特殊,有一个在位的皇帝、还有一位退位的皇帝。
因此,专门负责保护皇帝人身安全的血卫不得不同时听命两个人,而这调令自然也就有两块。
拿到调令,何有全大喜:“多谢太上皇,奴才告退。”
话音落下,何有全立即捧着调令,往血卫所在的典狱司奔去。
……
……
暗道的一头在霍骁的寝殿,另一头则在霍骁当王爷的时候所住的府邸。
按理说迁入皇宫以后府邸就应该荒了,但由于霍骁的生母不想在皇宫生活,这座府邸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生母的居所。
这种情况一般是不符合规矩的,可他的生母从始至终都是官女子,算不上正统的后宫妃嫔,住在哪里自然也就不受限制了。
当然,他上位那会儿是想追封的,但被无情拒绝了。
她母亲给他的理由是--她想自由飞翔。
“……”
霍骁从暗道出来的时候,江娴清正在霍霍养在府邸里的八哥。
一看见霍骁,八哥立即扇着翅膀飞了出来,嘴里还不晚叽喳大喊:“救命!救命!骁骁救命!”
“......”
八哥扑了霍骁一怀,看清它锃亮的头顶,霍骁无奈看向了江娴清:“母亲,小八头上的毛才长出来一个月,您怎么又把她给薅秃了。”
“一时手痒,哈哈哈......”
江娴清尴尬的笑了笑,僵硬的叉开话题:“你怎么得空来我这了?”
霍骁如实道:“有点事想问您。”
“哦豁!稀奇呀,我无所不能的儿子竟然也会有弄不懂的事!”江娴清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拉着霍骁坐在了石桌旁:“来,快和娘说说,让为娘表现一波。”
坐下,霍骁直入正题,将东方景明的试卷拿了出来:“母亲,您认识这些字吗?”
“我瞅瞅。”
江娴清怀抱着疑惑拿起了试卷,然后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从淡然变成了狂喜,她一把抓住霍骁的肩膀,一边摇一边说:“写出这些字的人在哪里,我要见他!现在、立刻、马上!”
霍骁定了定身子:“您应该见过他。”
“我见过?”
江娴清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你说的该不会是凌七前阵子天天将我这当做中转点,偷渡进皇宫的那个小男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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