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景明重重点头:“是,我不想总被你威胁,这样活着不如死了。”
他好像,也没那么怕死。
沉吟片刻,霍骁颔首:“可以,我答应你。”
东方景明伸出手,掌心对着他:“那我们击掌为誓,不许反悔!”
青年的掌心纹路清晰,没经风霜,光滑细腻。
霍骁看了会儿,将带着剑茧的手贴上去:“一言为定。”触感和想象中一样——光滑细腻。
感受着掌中的粗粝与温热,东方景明松了口气,坐在对面,半真半假地说起来:“我其实不想参加科考,可父母逼我,就被迫考了前面的院试和乡试——”
霍骁接话:“然后,成绩还不错?”
“......”
原主是天赋型,过目不忘。可他穿来后,只继承了这本事,其他一概没有,包括记忆。他跟苏云娘说过失忆,结果被一巴掌拍头上:“少拿这招忽悠我,不好使。”
这就是“狼来了”的效应,真话变假话,活着全靠苟。
但重点是忽悠眼前这人!
东方景明板起脸:“别打断我!”
“你继续。”霍骁单手撑头,一副听故事的懒散模样,仿佛刚才拿剑架人脖子的不是他。
东方景明接着说:“眼看春闱要到了,我就想逃跑,结果身手太差,从墙上摔下来,碰了头。”
霍骁:“于是把自己摔失忆了。”
“对,现在不仅记不起以前的事,脑子里的语言系统都重置了。”东方景明狠狠点头。
东方景明爬墙摔了的事,凌七汇报过,但没提失忆。而且——
霍骁满眼狐疑:“你真失忆,你爹娘该担心才对,他们却好像一点不放在心上。”
东方景明叹气:“据我小厮说,我以前为了逃避院试和乡试,装过好几次失忆,所以这次他们不信了......”
霍骁中肯评价:“那你是挺可怜的。”
“可不是嘛!”东方景明打开话匣子,“失忆就算了,还被你三番五次威胁,我简直可怜死了!”
真的只是失忆?霍骁不信。就算失忆,性格也不该差这么多,唯有换人更合理。
但谨慎起见,他暂时不能放这人走。没有证据证明换人,只能委屈他继续参加科考入朝了。
霍骁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姑且信你,过来吧,我教你识字,以后不威胁你了。”
东方景明将信将疑地挪过去,借着烛火看了他一眼,担心地问:“不过,你给我画重点,真的没问题吗?”
“我只是画重点,没泄题。”霍骁道,“而且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怕,不说出去就是。”
“那他呢?”东方景明指了指墙角的凌七。
“他聋了,听不见。”霍骁说着,凌七十分配合地捂住耳朵,转身退了出去。
“......”
东方景明无话可说,默默打开包袱,把书摊在桌上。
霍骁精准抽出考点最密集的那本:“开始吧。”
“等一下,”东方景明叫住他,“正式开始前,我能再问个问题吗?”
霍骁言简意赅:“问。”
东方景明认真地看他:“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叫什么,你却好像一开始就认识我,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霍骁挑眉:“你想知道我的名字?”
东方景明点头:“嗯。”
“可以。”霍骁道,“附耳过来。”
神神秘秘。
东方景明心里嘀咕着,把耳朵凑过去。
下一瞬,耳蜗一片温热,伴着气息传来四个字:“来日方长。”
“......”
东方景明不满地瞪他,却被男人一把按进书里,没反抗的余地。
“看书。”
某人一本正经地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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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孤生套餐已送达。
明天上午九点见。
z感谢观阅。
第4章 结交
在霍骁的帮助下,东方景明切身体验了一把当天才的快.感,但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哭。
放下自制的炭笔,东方景明生无可恋的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这些书都学完了,我明天是不是可以不用来了?”
一连十多天的相处,东方景明发现这人也是有那么一丢丢优点可取的,每当他遇到不理解的地方,对方都会一字一句的讲给他听,非常有耐心,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这一点和他那个辅导着辅导着就暴躁起来、赏他一脑勺的亲大哥东方景澜完全不一样。
基于此,东方景明已经不怎么怕他了。
当然,之所以说是一丢丢,是因为这个男人也有非常不可取之处,令他动不动就想拍案而起。
彼时,霍骁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回答东方景明的问题:“明天继续,过来抽查。”
“不是吧大哥!”东方景明一巴掌落在桌案上,将脸怼到了男人面前:“后天就是春闱,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天吗?生产队的驴都扛不住你这样折腾啊!”
霍骁放下茶杯:“那就现在背。”
在过目不忘这个技能的加持下,东方景明确实将所有的知识都记住了,但眼前这个男人应该不知道他有这个本事。
东方景明将头一撇:“没记住,背不下来。”
“哦,是吗。”霍骁道:“凌七和我说,你娘昨天抽查你背书的时候,背的特别流畅,一字不差。可那本书在你失忆后就没有被翻开过了,而你只温习半个时辰就能做到如此,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是你根本就没有失忆,还是拥有点什么特殊的本事呢?”
“......”
艹!
忘了他身边有一个专业打小报告的!
东方景明拍在桌案上的手指一点点扣了起来,握成拳:“你既然有了猜测,干嘛还要折腾我?”
这句话算是变相承认他有过目不忘地本事了。
“以防万一罢了。”霍骁看了一眼他拍在桌子上的手,拿起戒尺就是一下:“坐好。”
“嗷!”东方景明的手背上立即浮现出一道红痕,他将手伸到霍骁面前进行控诉:“你下手也太黑了吧!”
霍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将戒尺放好:“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这就是此人最最最不可取的地方。
虽然他讲知识的时候很有耐心,但规矩格外多。
犯困了要挨打,坐姿不端要挨打,喝水出声还要挨打,写字不工整更要挨打。
反正只要有一点做的不符合规矩与礼仪的地方,就要戒尺伺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刻板迂腐之人!
而原主皮肤嫩,轻轻一刮都能留下痕迹,所以更别说戒尺了,只要用力打一下,红痕便清晰可见。
不过,这人用的力道并没有想那么大,只是象征性提醒,因此睡一觉醒来也就消了。
但该哀怨还是得哀怨。
毕竟疼过了不是。
无视东方景明哀怨的神色,霍骁将他面前的书拿了过来,漫不经心的问:“你刚刚说的“生产队的驴”是个什么品种的驴?也是你家乡特有的品种吗?体格怎么样,肉质怎么样?”
“......”
您还真是好学。
这几天只要他习惯性说出一些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口头禅,这人就会直白的问出来,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而他只能用“家长特有”来搪塞,并不打算透露太多有关于自己的事。
不过说到身份这件事,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出身哪个达官贵族,但他可以确定此人非富即贵。
首先,这个地方有很严格的服饰等级制度,只有达官贵人和皇室宗亲才可以穿绫罗绸缎,普通的平头百姓只能穿粗布麻衣。
而他眼前这个男人穿的正是丝质衣物,手感光滑柔软,普通人根本穿不起,甚至有些贵人都穿不起。
再者,科考试题这种东西往往只有朝堂中出题者和审题者能够提前知晓,而这些人大多都是权利漩涡中的核心人物。
故而,这个男人的身份必然不简单!
百分百是大官。
反正只要不是历史上那个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大暴龙就行。
但话又说回来,这人看面相也就二十出头,如此年轻就过上了高官厚禄的生活,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东方景明压下这抹羡慕与嫉妒,对着男人打了一下哈哈,用老借口搪塞道:“是啊,我家乡特有的驴,虽然名字特别了点,但体格和肉质跟普通的驴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可能还不如普通的驴。”
嗯?
霍骁不解:“为什么有差?”
东方景明叹气:“平日干的活太多,各个都骨瘦如柴,当然不如普通的驴。”
霍骁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所以说“生产队的驴”其实是一个表达不满的词,而你在借此向我抗议,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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