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味的。
等他将小黑球带到浴室，用温热的水泡过小黑球，又挤了点柠檬味的沐浴露在小黑球身上搓搓，这只小糯米团又变成了柠檬味的。
牛奶柠檬球。
小黑球窝在明闻温暖的掌心里，刚刚被热水泡过，还被明闻温柔地按揉，非常舒服的样子，化成软软的一滩。
它惬意地翻滚一下，滚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
失去明闻的温暖的气息，小黑球一下子从床上昂起脑袋。
明闻拍拍它的小脑袋，直起身：“我去洗澡。”
“你在外面等一下我。”
然后转身，一个人进了浴室。
“……”
雾气模糊了视线，明闻沉进盛满热水的浴缸里，放松之间，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
他偏过头，隔着雾气，视线精准无误地锁住了声音来源。
浴室缝隙，一条细细黑黑的触手推开浴室门，挤了进来。
一点一点，哼哧哼哧往里挤，很快，露出那团黑漆漆的幼小生物。
等到成功挤进浴室里，小黑球蹦跶一下，似乎很得意的样子——然后就踩到水，滑了出去。
明闻沉默。
地板很滑，黑团子骨碌骨碌滚了起来，啪一下拍在浴缸边。
这只小黑球好像并不疼，只是有点茫然地昂起脑袋，发现明闻就在身边，立刻支棱起身躯，甩甩身上的水花，蹦跶两下，锲而不舍地往上爬。
浴缸也很滑，又陡又高，所以还没爬出多远，这只幼小的黑团子又滚到了地面上。
然后，它再次抖抖水花，和刚才一样，努力地伸长触手，扒住浴缸，拖着自己的身躯向上，想要攀过这座对它来说很高的高山，爬向山顶的明闻。
明闻目光微动，伸出湿漉漉的手指。
小黑球非常开心地抱住他的手指，抱得很紧，被他晃晃悠悠钓了上来。
小怪物成功地攀上高山，落到了山顶的雪松之上。
明闻看着掌心里，欢快转圈圈的小黑球，轻声说：“你怎么这么黏人。”
小黑球扬起触手，细细的触手搭在一起，给他比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爱心。
明闻眼尾弯起：“你喜欢我？”
小黑球贴贴他。
明闻屈起手指，揉揉这只软趴趴的小污染物：“那，你会说话吗？”
【喵】
“这个不算。”明闻说，“肯定是你临时和那些猫猫学的。”
“明天，我再教你人类的语言吧。”
小黑球点点脑袋，窝在他掌心里，触手乱飘，很惬意的样子。
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摊成了一团快融化的巧克力冰淇淋。
明闻：“？”
怎么忽然化了？
怕热水？
他百思不得其解，匆匆泡完澡，把这只黏黏的小怪物带出去了。
刷——
房间窗帘被拉上，明闻抱着一个猫窝，轻轻放到床头的地毯上。
小黑球蹲在猫窝上，盯着明闻的床看。明闻找来一张小毯子，盖在小黑球身上。
小黑球钻进小毯子深处，蠕动了一会，又钻出来一点，露出半个脑袋，看着明闻。
明闻摸摸它：“我要睡觉了，不要乱跑。”
小黑球点点脑袋，伸出细细的触手，抱住小毯子。
明闻掩上房门，在床边躺下，看看再次钻进毯子里的小黑球，说：“晚安。”
小黑球扬起触手，挥挥。
明闻嘴角微扬，阖上了眼。
房间很快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月亮，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几缕清霜。
盖住猫窝的毯子被顶开，很快，一只黑漆漆的小污染物从里面爬了出来，蹦跶两下，细细的触手熟练地扒住了床单。
单人床并不高，小黑球非常努力地往上爬爬，很快爬到了床上。
嗖嗖地向前蠕动，蠕动到明闻脸侧。
深夜的月光，映照出年轻男子沉静而昳丽的眉眼，无论是哪个角度，在小污染物的眼中，都完美无暇。
小黑球盯着看了一会，忽然蔫蔫的，趴在了枕头上。
它的人类，还会去养别的东西。
他不会只有它一个。
……不准。
不可以。
把它捡回来，那，就只能有它一个。
它好不容易才找到只属于它的人类，第一眼，它就知道，他一定是它的。
他只可以喜欢它一个，其他的，一眼都不准看。
轻柔的月色微微晃动，被黑暗撕裂，而后，冰冷的黑暗，从窗外一寸寸蔓延至床尾，吞没了一切光线，覆盖了封闭的空间，让那个沉睡的年轻男子，成了深渊唯一的孤岛。
无尽的深渊里，睁开一双鲜红的眼眸。
吃掉他，占有他，他就会永远和它在一起了。
披着伪装出来的皮囊的怪物，在影子里露出狰狞的本相，森冷的阴影随着无数触手蔓延，仿若无法抹去的污秽，即将玷污那位只属于恶魔的，沉睡的神明——
明闻睁眼。
看到眼前的小黑球，把它捞起来，塞进被窝里。
“睡吧。”
他拍拍这只冰凉凉的小黑球，单手将它抱在胸口，侧过身，往温暖的被子里埋了埋。
小黑球：“……”
所有的黑暗，所有的触手，在那一瞬之间，倏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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