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怎么回事!
仿佛一道无形的盾立在季岚身边,白初绕着周围爬动了一圈也进不去。
只见季岚还在慢慢缝合手臂,白骨鬼手在和沈庭梧尸体连在一起的时候,白初的眼中露出激动又紧张的渴望。
他没有打断季岚,不代表他会放过青寻,那晚要不是青寻在偷听,沈庭梧路过根本不会被抓。他怨恨地收紧淤泥,死死缠着青寻。
还有这些闯进来的陌生人,白初的淤泥把整个白府裹成了一个巨大的球,里面死去的仆人、管事、护卫的鬼影泥塑成一个个异化的泥鬼,朝着黄槐还有前堂的荷茹和紫珠袭来。
黑色的泥鬼张大嘴巴,嘴角流着脏污的泥汤。千裕感知到荷茹娘亲危险,匆匆显形,配合紫珠护在荷茹身侧。
***
季岚缝合好最后一针后,鬼手的灵魂与尸体契合。
“成了,成了是吗?”白初想摸一摸沈庭梧的身体,但又怕玷污,迟迟不敢靠近。
一刻钟后,他恶狠狠盯着季岚:“为什么还没醒?”
季岚不理会疯狗的狂吠,悄悄拿出一个娃娃。他想起从前看了很多重生之术的禁书,也实验过不少的招魂,可是没一次成功过,唯独………
青芥陷在淤泥漩涡中,不上不下,他时刻关注着季岚那边,意外撞上季岚的目光。
满月的月光照在尸体上,发出淡淡的银色光辉,众人屏住呼吸看着眼前这一幕。尤其是白初,一动不动地盯着。
突然,布偶娃娃震动了一下,季岚把娃娃扔到黄槐手里,祭出桃木剑下劈。淤泥直接被劈成了两半,并试图汇聚在一起重塑。
困住青芥的漩涡有一刻的静止,他奋力上跳挣脱,回到季岚身边。
“这什么东西,脏兮兮的。”青芥看着衣服上的泥点,手指一撮,居然还能搓出灰。
黄槐把布偶娃娃举到眼前,扭头看了看沈庭梧的尸体。
庭梧娃娃同样没了舌头,手指凌空写了几个字。
“有钱哥哥。”
黄槐一愣,瞬间认出冰棺上的尸体。
“你是小沈!当真是小沈吗?”话语中满是肯定。
庭梧娃娃点了点头,没想到死后才看见那个如温旭暖阳的贵人。
第29章 白末
凌凌寒冬,小沈庭梧抱着一堆卖不出去的父亲的字画坐在街头瑟瑟发抖。彼时的黄槐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卖炭翁,推着剩下的碎碳准备收摊回家。他注意到这个娃娃一上午没有任何收入,心软之下来到他身边点燃了碎碳。
小沈庭梧要把字画送给黄槐作为报酬,没想到斗大字不识的文盲黄槐,还以为是递过来的是燃料,扑的一把,火焰立刻涨了三寸。
火光映在小沈庭梧眼里,震惊似的留下了眼泪。
“这些字画再贵哪有人命贵重。”黄槐看着书卷气的小沈:“你天生是读书的料子,以后会写出更好的诗篇的。”
小沈庭梧怯弱地喊了一声:“有钱哥哥。”
黄槐一愣,笑着说:“嗯嗯,我以后一定会很有钱的。”说罢,他把一袋子碎银子按到了小沈肚子上。“加油啊,未来的小状元。”
那年的鹅毛大雪非常的冷,但是沈庭梧见过这么一个雪中送炭的贵人,所以往后一切冰冷的遭遇都有了目标希望。
***
白初从地上的淤泥中重新站了起来,青寻手指上的灰也被吸了过去。
心里隐隐有不好的猜测。像沈庭梧这样生前被砍断双手,怨气附着在断手上的,经年累月才成为骷髅白骨。那生前受过什么伤害才能成为一滩烂泥呢?
乱刀剁碎,还是重蹄踩踏,碾压成肉泥?
白初驱动外面的泥鬼重新包围攻击:“时间还早呢,我们有时间慢慢算账。”
无风自动,来去无踪。
忽然出现的白末在空中七百二十度空前翻,化出无数个白末的分身,立于泥塑鬼魂身后,顷刻之间,一刀毙命,全部斩杀。即使这些人全都是看自己长大的仆役。
他迎着留园众人的目光站在白初面前。
“白末!你从哪跳出来的啊!”
“白末,臭小子藏哪了,找你半天都没看见。”
白初一看自己的泥鬼全都倒下,再加上寡不敌众,黑手伸向看似孤立无援的季岚,另一边淤泥卷起沈庭梧的布偶身体就想跑。
谁知,黑手还没有触碰到沈庭梧,就被生生扭断。黄槐突然加入战局,用铜钱红线串起十方铜钱变作铜钱剑直接刺穿了痴缠在沈庭梧尸体上的淤湿。
沈庭梧的鬼魂被装进布偶娃娃,操控着自己去挡在黄槐面前。
青芥一把鬼火持续烧着白初的泥浆,慢慢竟凝成了一个灰色的泥人。白末左手一把匕首直接击碎,土崩瓦解。
白初堆在地上,眼睛依旧死死地看着干干净净沈庭梧的尸体。
庭梧娃娃握紧双手,死前记忆渐渐回到脑海中。
***
“我以为只要高中,就可以早早脱离白府,去找有钱哥哥,把钱还他,告诉他自己已经成了状元。没想到三年挑灯夜读,屡屡不中。”
白初的快乐便是沈庭悟的痛苦。
“我本来不觉得这有何不对,可能只是我能力不行。而且白初向来以折磨我为乐趣,看着我希望重燃然后破灭,再以新的诱饵点燃出路。我是真的累了。”
“直到那天晚上,我听见批卷的考官跪在白初脚下,他居然称呼白初为殿下。这北朝当时能有哪个殿下,我意识到白府可能藏着前朝遗孤。谁知惊醒了里面的鸟,被暴露出隔墙有耳。”
“他哭着求我不要传出去,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低声下气求我。可是这原本就与我无关,我也根本不想牵扯到皇宫密辛。但是监考官疑心慎重,为了殿下的大业,一定要杀了我。我当时很恐惧,白初低着头握着我的手也越发紧。”“后来我醒来后发现,我的双手没有了,舌头也没有了。”
白末阴沉着脸,脚踩在那滩烂泥上。空荡荡的右边袖子对着青芥,令青芥不可置信。
白初理直气壮,不知悔改:“贵为天之骄子,却只能如蝼蚁藏在这白府之中。我只是想要个干干净净的人,凭什么都要阻拦我。这天下万民都是我的,一切是你们都想来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哈哈哈哈。”
白末右脚使力,狠狠地碾碎了这滩干涸的肉泥。
祭堂渐渐没了声音。
***
白初破碎后,院子里的鬼魂去掉泥浆,这院子里的奴仆鬼魂依旧还在,是什么在支撑他们行动?
知道了小沈庭梧的过去后,黄槐下意识会把铜钱剑收起来,而非大大咧咧挂在腰侧,以防误伤。
青芥走在白末身后,原本想开玩笑调笑几句,却在看到空荡荡的袖口后闭上了嘴。
前堂之上,紫珠和荷茹姐端坐不动,神情僵硬,就好像是被人按在座位上,不能动弹。千裕在紫珠的水球里疯狂撞壁。
黄槐刚踏进客厅,突然意识到不对,转身立刻用左手把青芥向后一推,推到了季岚怀里:“别过来!”
庭梧娃娃的右手去拉黄槐,被反拖进阵局。
只见,客厅主位置上,一对中年鬼夫妇正对着空荡荡的前堂举酒宴客。这正是白末的父母,白定安和许映月。
黄槐被强制按在座位上,庭梧娃娃坐在他身侧。
空中一把匕首抵在季岚后腰,捅着他向前进入阵局,不可抗地被吸在座位上。
青芥和白末不出意外,心里默契地达成共识。两人一同踏进前堂。
上位传来声音:“末儿,还不上前给各位来客敬酒,真是不知礼数。”
白末握着刀的手越发颤抖,他在白府东躲西藏,就是不想这样对上父母。
青芥看得出白末的纠结,也深深感觉到从上位传来的相似的厉鬼鬼气。
为何生前万人敬仰,风头正盛的白父白母会落到厉鬼这一步。还有白末的右臂怎么回事,是谁砍断了他的右臂?
白末问:“还记得我们的同盟组合叫什么吗?”
青芥右手燃起绿色的鬼火:“记得嘛,杀人放火,一个不留。”
阵法强制霸道,黄槐、荷茹、紫珠、季岚、沈庭梧只能分坐在那里两侧,看这场好戏,完全插不上手。
***
青芥对着阵石持续鬼火轰炸,丝毫没有反应。
白末的匕首泛着冷白的光:“别费力了,这是生死场。也就是说,等我们杀到只剩一个的时候,它自然会打开。”
青芥惊异于白末对阵法的熟悉:“我们?二选一的死局,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白末摇头,站在青芥身后。
青芥蹲在地上发呆,这可怎么打啊!
上面是白末的父母在观战,左边是荷茹和紫珠,右边是黄槐和季岚。门外是乌泱泱的围观者家仆鬼影。
白末颤抖着左手,匕首比飞刀还快,出其不意地向青芥后背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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