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言烨从空中缓缓落下，站在顾迟灿面前。他周身的能量波动逐渐平息，眼眸也恢复成熟悉的茶黑色，只是脸色比平时苍白许多，呼吸略显急促。
“言烨...”顾迟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中有无数个问题，但看着言烨略显疲惫的神情，最终只是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言烨微微摇头，目光依然紧锁在顾迟灿脸上：“你受伤了吗？”
“没有，我很好。”顾迟灿连忙回答，“多亏了银狼保护我们。”
银狼小跑过来，亲昵地蹭了蹭言烨的手，然后又回到顾迟灿身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似乎担心那些设施再次活化。
顾天明抱着娃娃，呆呆地看着言烨，嘴巴张了又合，最终什么也没敢问。直觉告诉他，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
“系统BUG已经修复。”言烨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淡漠，“游乐园的控制系统恢复了正常。”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顾迟灿的手机突然恢复了信号，几条未接来电和消息提示音接连响起。
“哥！你们没事吧？”顾迟雪的通讯接了进来，声音急切，“刚才系统突然全部离线，我完全失去了对游乐园的监控！等等...能量读数恢复正常了？发生了什么？”
顾迟灿看了一眼言烨，含糊地回答道：“故障排除了，我们都没事。爸妈呢？”
“妈妈已经从摩天轮上下来了，正在往你们那边走。”顾迟雪说，“我也马上过来。”
结束通讯，顾迟灿重新看向言烨，眼神复杂。他想问言烨刚才展现的力量是什么，想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言烨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平静地说道：“有些事情，以后我会告诉你。”
顾迟灿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苏澜很快赶到了，她依然穿着那身银色长裙，手持权杖，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女王的雍容，而是带着明显的担忧。
“灿灿，天明，你们没事吧？”她快步走来，仔细打量着丈夫和儿子，“刚才系统突然发出警告，说检测到异常能量爆发...”
她的目光落到言烨身上，敏锐地注意到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余波。
“言烨，”苏澜的语气变得严肃，“刚才的异常，和你有关吗？”
言烨坦然迎接她的目光：“我解决了问题。”
这个回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苏澜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深深地看了言烨一眼，最终点了点头：“谢谢你保护了我的家人。”
顾迟雪也赶到了现场，她看着恢复正常的游乐园，又看看气氛微妙的几人，明智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顾天明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举起手中的公主娃娃，小心翼翼地对苏澜说：“澜澜，你看，这是我‘绑架’的公主...像不像你？”
苏澜看着那个神态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娃娃，又看看丈夫那副忐忑中带着期待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傻瓜。”她接过娃娃，语气温柔了许多，“任务完成了？”
顾天明连忙点头：“完成了完成了！系统已经确认了！”
【C-521号系统提示：联动任务‘绑架月下公主’完成。奖励积分已发放。】
【A-738号系统提示：联动任务‘月下女王的加冕’完成。奖励积分已发放。】
两个系统的提示音几乎同时响起，为这场荒诞的游乐园之夜画上了句号。
顾迟灿看着父母，又看看身边的言烨和妹妹，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这一夜太过漫长，太过离奇。
“我们回家吧。”他说。
言烨点了点头，银狼精神体化作一道银光，融回他的体内。这个动作做得极其自然，但在顾迟灿眼中，却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回家的车上，无人说话。顾迟灿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夜景，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言烨悬浮在半空中、以一人之力平息整个混乱场面的画面。
那种力量，绝非凡人所能拥有。
言烨，你究竟是谁？
第19章 你究竟是谁？
回到家时,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苏澜以“女王需要休息”为由，优雅地回了卧室，但顾迟灿注意到母亲在关门之前, 投向言烨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顾天明则还沉浸在任务完成的喜悦中, 抱着那个公主娃娃, 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去厨房找吃的，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游乐园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只有顾迟雪，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言烨，显然对今晚发生的事情充满了疑问。
“言哥，”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刚才在游乐园, 那些设施突然恢复正常，是你做的吧？”
言烨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闻言缓缓睁开眼，茶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系统故障被排除了。”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 却丝毫没有解答顾迟雪的疑问。
顾迟雪还想再问, 顾迟灿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摇了摇头。
“迟雪，你也累了, 先去休息吧。”他轻声说, “我和言烨有些话要说。”
顾迟雪看了看哥哥, 又看了看言烨, 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不过言哥, 不管你是什么人, 谢谢你今晚保护了我哥。”
她说完, 扛着长刀回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顾迟灿和言烨两人。银狼精神体安静地趴在言烨脚边, 似乎也因今晚的消耗而显得有些疲惫。
顾迟灿在言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手交握，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白。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言迟烨的眼睛。
“言烨，”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盘旋已久，终于在此时此刻问了出来。
言烨没有立刻回答。他静静地看着顾迟灿，茶黑色的眼眸深邃如夜，里面翻涌着顾迟灿看不懂的情绪。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黎明的曙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言烨身上投下一道柔和的光晕。
就在顾迟灿以为言烨不会回答时，他终于开口了。
“一个...”言烨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在斟酌每一个字，“想保护你的人。”
这个回答出乎顾迟灿的意料。他以为会听到各种可能的解释——或许是某个秘密组织的特工，或许是拥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甚至可能是外星来客——但言烨给出的，却是这样一个简单而直接的答案。
“保护我？”顾迟灿重复着这个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疑惑并未消散，“为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今晚在游乐园，你展现出的那种力量...那绝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言烨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银狼抬起头，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顾迟灿，发出一声轻轻的呜咽。
“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言烨最终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犹豫。
顾迟灿摇了摇头：“我已经卷进来了，言烨。从我成为你的‘特定安抚者’开始，从你一次次帮我处理家庭危机开始，我就已经卷入了你的世界。”
他站起身，走到言烨面前，蹲下身，与坐着的言烨平视。
“我不想一直活在猜测和不确定中。”顾迟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告诉我真相，言烨。无论那是什么，我都能接受。”
言烨的目光在顾迟灿脸上流连，从他的眼睛到他的鼻梁，再到他的嘴唇，像是在审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他的眼神复杂而深沉，里面有挣扎，有犹豫，还有一种顾迟灿无法完全理解的温柔。
“你会害怕的。”言烨轻声说。
“我不会。”顾迟灿毫不犹豫地回答，“比起未知，已知的真相更让我安心。”
银狼站起身，走到顾迟灿身边，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像是在表达支持。
言烨看着这一人一狼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银狼的头，然后看向顾迟灿。
“如果我告诉你，我并非人类，你会怎么想？”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顾迟灿耳边炸响。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言烨。
“不是...人类？”他喃喃重复着，大脑一时无法处理这个信息。
言烨点了点头，表情依然平静：“我是系统的管理者，或者说，是系统的创造者之一。”
顾迟灿的呼吸一滞。系统的管理者？创造者？这意味着...
“所有的系统...包括我爸妈和妹妹的系统...都是你创造的？”
“不完全是。”言烨摇了摇头，“我掌管着系统的运行规则，维护着系统的平衡。但具体的系统设计和绑定，是由一套复杂的自动程序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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