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前面，好像在那个花坛旁边，我就是在那里摔倒的。”白青阳小声地提醒。
很可惜，花坛边，什么也没有。
陆子昂问了旁边的妖，有没有看见地上掉了一本书，但却没有一只妖看见过。
他们一直在广场上找，从白天找到晚上，连午饭都没吃。原先挤满了妖的广场已经变得空旷，只有路过零星几个散步的妖。
广场上一览无余，地上除了几片树叶，什么都没有。
白青阳也只能放弃，蹲坐在花坛上，团成一点点，像一个小棉球上插了两根尾巴。
陆子昂叹了口气，蹲了下来，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圆团。
白青阳仰起脑袋看他，他不知道，自己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他可怜巴巴地说：“怎么办……”
陆子昂听得出，白青阳的声音里满是害怕和自责。他将小小的狐狸团子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抚他的背安慰他：“没事的，先和你们长老说一声，或许没什么大事。”
他不安慰，白青阳还忍得住，他一安慰，白青阳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白青阳开始只是咬着陆子昂的衬衫默默流眼泪，最后还是止不住，发出了呜咽声，整只狐狸哭得一抖一抖的。
陆子昂感觉到了怀里的动静和“呜呜”声，伸手将狐狸头抬了起来，然后发现自己的手上一片湿润。他意识到，白青阳哭了。
他没有带纸，只能用手将狐狸脸上的眼泪擦掉，结果越擦越多。过了一会儿，白青阳才止住了眼泪。他从陆子昂的怀里跳了下来，变成了人形。
面容姣好的少年站在那里，看上去失魂落魄的，额前的碎发给他增添了一些无助感，那双陆子昂记忆里很漂亮的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痕。整个人像被雨水打湿了的桃花，清纯又艳丽。
陆子昂情不自禁伸手，用食指将少年眼角那一滴泪拭去。
白青阳没有阻碍他的动作，他现在心神全在那本秘籍上，他掏出手机，才发现社交软件早就被新消息给占满了，一打开软件还有些卡顿。他这一天急着找秘籍，一点也没注意。
他看也没看那些信息，从通讯录里找到之前存下的周武的电话，拨通。
“嘟——嘟——”
电话那头周武不知道在干嘛，接通得很慢，白青阳又急又无可奈何，手里无意识地捏着陆子昂衬衫上的纽扣扣来扣去。
就在电话自动挂断的前一秒，周武终于接通了。他的声音听上去神清气爽的，一点也不像平时老古板的样子，接通电话的时候，尾音甚至还有些上扬：“喂？小娃娃什么事？”
白青阳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话筒被棉花塞住了。他克制着自己哭出来的冲动：“老师，对不起，秘籍……被我弄丢了。”
“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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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老忍不住写人字，发文前再一个一个改，可能有改漏的，大家就当没看见好吗？好的。
第20章
白青阳已经做好了电话那头暴跳如雷的准备，也做好了自己被臭骂一顿的准备。他一边委屈，一边自责，又将话重复了一遍：“老师，对不起，秘籍被我弄丢了。”
陆子昂看着他这个样子也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想着有没有什么失物招领的法子，能将他的秘籍找回来。
出乎白青阳意料的是，周武的态度比他想象的要淡定很多，声音里甚至还带着笑意：“丢了啊？那我发你个电子版吧，你自己再去打印一下。”
“啊？”白青阳愣住了，他的泪珠挂在睫毛上，随着主人的动作抖了抖，还是没挂住，滴落在陆子昂的手指上。
陆子昂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将那颗泪珠碾碎了。
周武的声音很大，也可能是广场上过于安静，又或者是他们离得太近了。即便白青阳没有开扩音，周武的声音也冲进了陆子昂的耳朵里。
电话那头的妖从声音上判断，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好像这个消息对他根本就没有影响：“我现在发给你，需要打印的话你再自己去打印吧。”
“啊？”白青阳愣愣地问了一句，“那原籍被我弄丢了没事吗？”
周武说：“你手上的不是原籍，是复刻版。原籍在长老那儿呢。”
“可是……”白青阳嘴张了张，在脑子里回忆当时姬琼英和他说的话，“长老不是说，这是她奶奶传下来的吗？”
“没错啊，给你的那本就是长老的奶奶复刻的。原籍太沉了，还是纸比较方便。”周武道。
“沉？”白青阳捕捉到了这个字眼。
“全是竹简，能不沉吗？估计十几斤呢。”
……
虚惊一场。
挂了电话后，白青阳如释重负。没了顾虑后，他这才意识到，陆子昂不吃不喝陪着他找了一天。他有些愧疚，因为一个乌龙，他浪费了陆子昂一整天的时间。
他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八点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怪我，早知道早点打电话给老师了。我请你吃饭吧，想吃什么？”
陆子昂没有怪他，他好像对摸白青阳的头有些上瘾，又伸手摸了摸，他看着自己手指划过白青阳挺立的耳朵，那只耳朵好像被刺-激到了，无意识地抖了抖。
白青阳看他久久没有回答，眼睛还一直看着自己的头顶，奇怪道：“我头顶有什么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翻了翻自己的头顶。
白青阳头顶没有长眼睛，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他想起来以前上高中时，学校那棵古树就经常往下掉虫子，有一次就掉到了自己头上。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他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头发的速度又快了些：“不会是有虫子吧！”
陆子昂看着他一边翻自己的头发，手无可避免地压到自己立起的兽耳又移开，耳朵上的绒毛被动作带着，一抖一抖的。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耳朵是这么可爱的东西。
看着白青阳恨不得能将自己的头发整个拆下来的样子，他没忍住笑了：“没有，刚才有一片叶子在你头上，我摘掉了。”
白青阳还是很紧张：“真的吗？没有虫子吧！”
他见过被虫蛀得坑坑洼洼的落叶，一回忆到那个画面，整只狐狸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没有。”
白青阳松了口气：“那就好。”他直起腰，心有余悸地最后抖了抖头发，然后说：“走吧，去校外，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挑食。”
－
山海大学开在接近城郊的地方，学校附近虽然有几个高档小区，但附近没有商圈。高档小区的住户不多，人流量也少，以至于路上都没什么饭店。
白青阳翻了翻手机上的软件，试图在附近找一家感兴趣的餐厅，但是无果。最后还是两人一起打车去了附近最近的一个闹市区，在一个人类大学城旁边。
闹市区果然要比他们学校附近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热闹多了，街边摆满了摊位，吃的喝的什么都有。
白青阳偏头去问陆子昂：“想吃什么？”
陆子昂还是那个回答：“随便，我都可以。”
最后两人精挑细选，选了不热闹也不冷清的一家烧烤摊坐下。白青阳顺着菜单，几乎将所有的肉类都各点了一份，老板站在一旁看他点菜，不住咋舌：“小伙子，你们多少人哟，点这么多。”
白青阳笑了笑：“就我们两个，没事，不多，我们很能吃的。”
老板好心提醒道：“我们家东西份量很足的，你们点这么多会吃不完，浪费不好。”
白青阳笑着谢过老板的好意：“没事，吃不完我们打包回去，就点这些吧。”
见他一意孤行，老板也没有再说什么，在点菜单上一顿狂写之后走了。
老板本来还不信，但没想到他们真的如所说的那样，他们真的很能吃。
烧烤架就这么大，一次只能烤一定的数量。他们点的东西太多，老板分了很多批烤。但没想到下一批才刚端上来时，上一批就已经吃得只剩竹签了。
桌上的东西大多数都进了陆子昂的肚子，肉食妖怪的食量本来就比普通人要大一些，更何况他这一天只吃了早饭，早就饿得不行了。开始他还矜持地控制自己的食量，怕白青阳不够吃。但接近尾声时时，见白青阳已经不动手了，他才开始放肆进食。
白青阳知道陆子昂能吃，他自从开始修炼后，食量也比原来大了许多。他满意地看着桌子上堆得高高的竹签。之前还是人类时想吃的东西太多，但点了又总是吃不完浪费，这下总算是圆了夙愿了。
陆子昂放下最后一根签子时，白青阳撑着脑袋问他：“你还要吃吗？想吃什么再点。”
“饱了。”陆子昂说，“老板！买单。”
老板乐呵呵地拿着二维码过来：“小伙子，你们真的好能吃啊。我这上的起码是四个人的量，你们居然两个人就吃光了。你们是不是做那种，额……大胃王直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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