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妖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就这样近地静静看着，呼吸交缠在一起。
白青阳很久没离陆子昂这样近了，有一瞬间，他还以为陆子昂会亲上来。
但是没有。
他们就一直保持着这样近的距离，直到房门被敲响，才如梦初醒。
门外的人声音很稚嫩，是白言言，他大声喊：“哥哥！奶奶让我叫你们起床！”
白青阳还是没动，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也不知道外面的妖听不听得见。
白言言完成任务，又“嗒嗒嗒”跑下楼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白青阳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心一横，又往陆子昂那边凑近了一些。
他的手心抵着陆子昂的胸膛，清楚地感觉到陆子昂的心跳越来越快，并在他们鼻尖对着鼻尖的时刻达到了顶峰。
陆子昂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凑过来，一点也没有往后躲。
他也不想往后躲。
他的眼神闪烁，一会儿看白青阳的眼睛，一会儿又去瞥白青阳的嘴唇。他的脑子一下闪回到山洞那天，白青阳伸出舌头舔他嘴唇的画面。
陆子昂咽了口口水，不知道眼前的狐狸是不是又被本能控制了。
他屏住呼吸，就在他要忍不住进一步时。
“砰砰砰！”
房门又被敲响，这回是白姝：“快起床了！别睡懒觉了，都在等你们呢！”
陆子昂下意识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白青阳后退了一些，坐起身子，懒洋洋地对着屋外回应道：“知道了——”
白青阳应完后，直接起身打开了衣柜。他背对着陆子昂，咬了咬下-唇，一不做二不休，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身上的睡衣睡裤都脱了下来，又慢悠悠地套上卫衣和牛仔裤。
进浴室洗漱前，他毫不刻意地往床上瞥了一眼，看见陆子昂双眼放空，曲着半条腿看向天花板，他心里彻底凉了。
难得他豁出去了决定勾-引一下，没想到陆子昂居然这么直。
奇了怪了，如果他真这么直的话，前两次他到底是怎么立的？
在白青阳的记忆里，那两次陆子昂的表现堪称优异。他是真想不到，一个直男居然能为兄弟做到这个地步吗？
白青阳自愧不如。
他老实了，不得不面对自己好像确实是单恋的事实。
他原先以为陆子昂多多少少对他有些超越兄弟的好感，但是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幸好他还没做出更丢脸的事，不然真是尴尬死了。
陆子昂哪里知道白青阳那堆心理活动。大清晨的，他的心理防线本就脆弱，刚刚要不是白青阳母亲敲门，他险些忍不住，小头控制大头，把白青阳按着亲了。
他更万万没想到，白青阳会在他面前突然换衣服。看着那又长又直的腿，他都怕自己忍不住流鼻血。
陆子昂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子下方，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露出这么丢人的反应，但有些地方，他还是没能控制住。
看着白青阳消失在浴室门后面，陆子昂彻底放松了。
还好没被发现。
他喉结滚动，还是放弃了亵渎白青阳的被窝，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内-侧，才成功在白青阳出来之前将反应消下去。
但这一切的努力险些功亏一篑。
陆子昂起身换衣服，才穿了一半，恰好撞上白青阳洗漱完出来。
白青阳洗了脸，但没有擦干，水珠顺着下巴滴在卫衣上。他的嘴唇红润润的，配上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差点将陆子昂给看破功。
白青阳已经放弃试探了，也没发现陆子昂的异样，他恢复了从前面对陆子昂的态度，指着浴室道：“你快去洗漱，我等你。”
“啊？”陆子昂奇怪道，“你家拜年，我去不好吧。”
“别废话。”白青阳一把将他推进浴室，“快点。”
－
青丘镇是一座狐族小镇，住民最多的也是狐狸，但这不意味着完全没有其他族的妖怪。
妖怪和动物不一样，不存在生殖隔离，所以异族之间的通婚倒不算绝无仅有常见。
但话虽如此，大部分妖怪还是习惯与本族妖婚配，特别是狐族这样带点自恋属性的种族，出现异族通婚的情况就更少了。
所以，陆子昂的出现对于白青阳的亲戚们和青丘镇的镇民们还是比较新鲜。
拜年时，陆子昂和白青阳两个妖躲在长辈的后面。
比陆子昂好不到哪里去，对于这一-大票亲戚，白青阳完全认不出谁是谁，只能跟在父母屁-股后面，让喊什么就喊什么。
他的亲戚们出手都很大方，红包不要钱一样地给他塞，就连陆子昂这个外来妖怪都没有落下。
陆子昂十分受宠若惊地接过被硬塞到手里的红包，乖乖地跟着白青阳喊，白青阳喊什么他就喊什么。
白青阳的姑姑白婧应了陆子昂这一声“姑姑”。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一边给陆子昂塞红包一边对白姝说：“嫂子，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白姝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喜事？什么喜事？”
在她身后，白青阳双手插着兜，摸着兜里几个厚厚的红包正美滋滋的，看见自己的妈妈疑惑的表情，也凑了上去：“妈，你们在聊什么呢？”
白婧拉着一旁一脸懵逼的陆子昂的手放在同样一脸懵逼的白青阳的手背上，一脸“都懂的”表情，说：“这都带回来过年了，还不打算定日子吗？虽然说好像小阳年纪小了点，但无所谓嘛！”
白青阳听懂了，涨红了脸将手抽了回来：“姑姑，你误会了！”
陆子昂的脸也瞬间通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白姝也回过味来，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确实误会了，这是小阳的同学，他爸妈工作忙，就让他来和我们一块儿过年。不是你想的那种，我们小阳还没谈过恋爱呢！”
“啊……这样。”白婧一脸尴尬，尬笑着打圆场，“误会了误会了，我就说呢，小阳怎么找了个外族的……”
－
他们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传到了顾知节的耳朵里，并十分迅速地由顾知节传播给了狄轻鸿。
晚上两个人坐在被窝里跟狄轻鸿开黑时，毫不意外地被狄轻鸿狠狠嘲笑。
白青阳尴尬得脚趾扣地，恨不得顺着网线去打爆那两个正在幸灾乐祸的臭妖怪的头：“行了！我困了！打完这把睡觉！”
“别别别我嘴贱，你别走啊！”
但任凭那两妖如何挽留，白青阳都没有理会。在跳结算之后，十分果断地退出了游戏。
他把手机丢在一旁，将被子拉过嘴巴，看着天花板发呆。
陆子昂看出来他有些不开心，有些担心，也没继续玩了，伸手将灯关上了。
漆黑的房间里，陆子昂犹豫再三，开口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会误会。”他以为白青阳是因为和他传绯闻而生气。
他没好意思承认，其实在被调侃和白青阳是一对时，他还挺窃喜的。虽然不能得到真正的名分，能闹闹绯闻也不错。
但他没想到，白青阳居然会因为这个这么生气。
陆子昂越说话，白青阳就越气。
他气的倒不是亲戚误会，也不是顾知节和狄轻鸿的嘲笑，气的是陆子昂不喜欢自己。
虽然真的很没理由，但是他就是气。
白青阳深呼吸了一会儿，稍微平缓了情绪。回道：“和你没关系，是我没有提前说明。”
陆子昂不说话了，但白青阳的心情并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他侧过身子，正对着陆子昂。
黑暗里，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陆子昂的眼睛，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子昂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以为还是关于被误会的事。他斟酌再三，说：“我……其实还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青阳的动作给打断了。
他感觉到后脖子一紧，唇上传来湿润的触感，过了一会儿又消失了。
陆子昂愣住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幻觉，也不知道白青阳是不是又要长尾巴了。
但不是。
过了两秒，白青阳开口了。声音听上去好像没有那么生气了，倒多了一丝犹豫和忐忑。
“你现在……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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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完蛋了，存稿告急，正在疯狂码字准备万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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