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人进门,他将手中的书放下,从床上下来:“我方才问楼下的小二,他说你出门了,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去送了装粉的碗,”说罢,雍少阑把药递给少年:“把药喝了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回去。”
“哦,”不是说附近的店吗,算算差不多得走了一个多小时吧?
赵言抿着苦涩的药汁,突然感觉药都没那么苦了,吃完药赵言没让男人再做事,他下去把碗送了下去。
晚上的小镇十分安静,仅有一个小二在拨算盘,将药碗送到客栈的小厨房,赵言走到小二那里:“店家,能打听一件事吗?”
小二:“客官请说。”
赵言:“你有没有听说,最近皇后娘娘带着七皇子回京的事?”
小二:“何止听说过,前几日皇后娘娘和小皇子的仪仗队经过关阳,小的还带着妻儿去看过呢,客官问这个做什么?”
赵言闻言眸子一亮,“没什么,就是我一个亲戚在仪仗队里当差,我要去玉京投奔他,想着能跟上一起到京城呢。”
小二:“哎呦,这可难了,仪仗队经过的事情都是三五日前了,这会儿少说也该过了关阳了,至于具体到哪里,小的还真不知道,客官还是买一匹马儿,自己追去吧。”
赵言:“好,好吧,谢谢你了。”
……
赵言失落地返回房间,雍少阑已经将他们两个的床铺好了,两床被子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
赵言走过去,雍少阑便退下了大氅,对他道:“忙完了就过来睡吧,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啊?”赵言:“地上多凉啊,我们俩挤挤还是能睡下的。”
雍少阑闻言,嘴角不经意间又往上抬了抬,但却没采纳少年的意见:“你我都是断袖,还是分开睡的好,要不然污了沈兄弟的名声不好。”
赵言:“…………”
忘了他暂时成了断袖的事情。
男人说着,已经在地上躺下,赵言只好慢吞吞爬上了床,见对方阖眸不语,他便没再多说什么。
钻进被子里前,赵言探出身子去吹蜡烛,趁着明明晃晃的烛光,认真看了一眼床下的男人。
不得不说,这位阑兄弟生的确实英俊眉眼周正、五官深邃唇形也好看,身材也不错,怎么也有一米九了,夏日穿的薄,胸膛鼓囊囊的,可见里头都是肌肉。
赵言吹灭蜡烛,钻回被褥里,在自己平的都有些凹陷的小腹上摸了一把,除了柔软的皮肉就啥也没有了。
都是男人,怎么他就不长腹肌?
……
夜半,赵言睡了迷迷糊糊间,突然听见床下的男人咳嗽了几声,他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看下头的男人唇色有些浅,似乎是有些冷,便小声喊了他一句:“阑兄弟,要不你还是上来睡吧,着凉了不好。”
赵言不确定男人有没有醒,很小声咕哝的,但他甫一说完,地上的男人便坐了起来,手握拳放在唇边又咳了几声:“咳,无碍,就是稍微有点冷,咳咳……”
赵言这下心里更过意不去了,钱都是人家出的,还让人睡地板。
他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板上,一把拉住男人的手:“阑兄,你我都是断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上来吧。”
雍少阑微微侧过来身子,目光落下眼前那一抹白色的脚踝上,虽然看不清楚细节。
但,很白。
“既如此,那就委屈沈兄弟了。”
……
约莫到了寅时,身边的人已经睡熟了,雍少阑翻了个身,面对着睡在自己里侧的少年,小声喊了两句:“沈兄弟,你去茅房吗?”
回应他的只有少年平缓的呼吸。
确认少年睡熟,雍少阑抬手,勾掉了眼睛上的布条,妖冶的双瞳睁开,模糊的目光落在少年伶仃的背影上。
他看不清楚,只能用自己的手去感受,随后修长的指节轻轻碰了碰少年白皙的后颈,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蹂捏,很快那块肌肤就泛着粉,淡淡的香味在他鼻息之间蔓延。
少顷,雍少阑蜷指放在自己鼻腔前深深嗅了一下。
但指腹能沾染的味道有限,少顷便散去。
稀薄的月色从纸窗外洒进来,朦胧地似一层幽暗的纱,落在那双深邃又可怖的双眸上。男人的鼻梁很高,轻易地便能探进那修长的后颈侧,像极了吸食血液的鬼魅,微凉的鼻尖轻轻剐蹭着少年的软肉。
吮够了味道,男人满足地滑了滑喉。
……
第二日赵言直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雍少阑正坐在房间的桌子写东西,桌子上还放着昨日男人给他带牛肉粉的食屉。
见人起床,雍少阑便拾掇了手里的东西,“沈兄弟醒了就过来吃东西吧,我昨日见你没吃多少,今天换了羊肉粉,没那么重口,想来你会喜欢。”
“……好,”赵言简单净了一下手,走到男人身边落座,“我方才见阑兄在写字?你的眼……”
“看不清,但是幼时家教严苛,早已养成了习惯,不用看,也能书写,”雍少阑说罢,将清淡一点的羊肉粉端了出来,将让店主单独放的胡椒也取了出来,推到少年身边:“不知你爱不爱吃,便没让店家放。”
“还好,我不忌口,”赵言嗅了一下清淡的羊肉粉,和浓油赤酱的牛肉不同,粉带着淡淡的肉香,“闻起来好香啊!”
“你喜欢就好,”雍少阑说着,抬起嘴角,又试探地问了一句:“沈兄弟,你昨夜,睡好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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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落云间
“好啊?”少年闻言抬眸看着雍少阑一眼,咕咕哝哝道:“阑兄问这个做什么?是你没休息好吗?”
雍少阑滑了滑喉,淡淡道:“好,很好。”
……
吃罢饭,赵言想出门去镇子的集市上逛逛,顺便去看看马儿多少钱一匹。
大兖建国已经四十多年了,早些年连年的战争,导致价格一路飙升至上百两银子,若是换做之前,几百两银子不过是母后给他做一件礼服的钱,可如今若马儿这般贵,他只能找其他办法进京。
比如,开十一路公交车。
收拾完碗筷,雍少阑拿了两个帷帽,递给赵言一个:“出门要走不少路,到了晌午太阳大。”
“好,”简直太好了,赵言正不想自己被发现,戴好帷帽,赵言便和男人一起出了门。
两人一直沿着客栈往西边走,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看到集市尽头卖粉的小摊子。
雍少阑将少年拉到一棵大槐树下,“这会儿太热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行吧,”赵言在南宫府躺了十几年,吃过最大的苦就是读书认字被打手板的苦,甫一跟着男人走这么久,他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要废掉了。
徒步进京的计划,还未提上日程就宣告失败。
这会儿已经正午,太阳毒辣,烤的大地焦黄,热气儿直直往上涌。少年掀开帷帽,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汗,额角的碎发被掀起,露出一点洁白的额头和绒毛碎发,狼狈的有些可爱。
反观雍少阑,依旧一身宽松的鹤氅罩身,除了某处有些不适之外,好像丝毫没有被这鬼天气影响。
赵言擦了擦汗,看着站着不走的男人,纳闷问了一句:“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我看不见,”男人道。
赵言:“……”
那你盯着我干嘛?
正当赵言疑惑不解的时候,雍少阑往粉摊子那看了一眼,随后道:“好了,卖瓜的贩子来了,我去了。”
……
赵言在大槐树下等了约莫一刻钟,两只手捏着帷帽上的纱给自己扇风,突然视野之内出现一块被破开放着一个瓷勺子的西瓜。
雍少阑:“吃吧,都是用井水冰过的,最是降温。”
“哇!”赵言欢快地抱着西瓜,用勺子挖了一大勺,正要往嘴里放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突然发现他手里拎着一个麻袋,里头似乎放了好几个西瓜,但是却没有打开了的瓜。
赵言小皇子当久了,身边的人什么好事都由着他先来,早就养成了小小的坏习惯。明明他之前也是一个和朋友出门都会考虑对方感受的好宝宝。
“咦?”赵言把瓜瓤放回去,歪了歪脑袋看着雍少阑:“阑兄,为什么只有一半?另一半呢?你怎么不吃?”
雍少阑将手里的瓜放在地上,靠着大槐树坐在赵言身旁:“那卖瓜的只送了一半,快吃吧,勺子是在粉摊子上借的,吃完了还要送回去。”
赵言:“…………”
“那我们一起吃!”赵言看着清爽的瓜肉,握着勺子,把中间那块最好吃的部分挖出来递到男人嘴边:“这块最好吃,我喂阑兄。”
雍少阑抬眸,嗅着两人空气里掺杂着清甜瓜味儿的体香,滑了滑喉,薄唇轻轻张开,含住了瓜肉,咬下一块,舌裹扎着,将清甜的汁水含了一会儿,再送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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