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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子[重生]_剁椒肘子【完结】(18)

  他与他,无论身份,亦或性情,本就有云泥之别。

  “殿下,若不能好好说话,臣便先退下了。”

  拉开两人距离,萧望舒谦卑道:

  “无趣~”

  盯着他不过倏忽之间,便沉下脸来,转身一甩,那袖袍轻击到萧望舒身侧,发出清脆声响。

  瞧着殿下言行,萧望舒又不免想,殿下倒是好懂,可当算帝王大忌。

  他复而想起他死后那两年,面前人倒是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却难免有些可怜。

  轻晃了下头,重历游街一事,青春年华风光无限,倒让他今日太过感性,实在不该。

  “殿下臣知错,殿下可有要事。”

  先请罪,萧望舒不等回答就落坐于谢玄晖身侧,亦是一种服软的态度。

  两人挨得够近,手放于身侧,那袖袍便有重叠之处,谢玄晖瞧得真切,忍不住又偷偷挪了两分,直到那黑白两色衣衫彻底交融。

  他的心便明媚起来,连萧望舒又同他以君臣之礼相处,都不甚在意了。

  你瞧,这人有时又好哄极了。

  “殿下?”

  沉浸于那交叠衣袖的谢玄晖,被这声音唤回了思绪,只眨眨眼便无所谓道:

  “昨晚,碰到了端阳,她似乎瞧出来了什么。”

  这让萧望舒有些许惊讶,今日他并未听说端阳公主出事的消息,那便是眼前人放走了对方。

  殿下何时如此“冷静”行事,竟没直接灭了可能对计划造成威胁的因素。

  “端阳公主聪慧过人,又与六皇子一母同胞,当为劲敌。”

  收敛心神,萧望舒试探道。

  而谢玄晖点点头,他自是知晓,更觉讽刺,那老不死的为他“真爱”的一双儿女操碎了心,老六是,端阳亦是。

  揉了揉太阳穴,谢玄晖有些不耐烦,他想夺嫡一事实在耗费心神,要他说集结兵权全都杀了了事才算快哉,只是,他看向身侧的萧望舒,这人又该同他置气了。

  压下心中烦躁,他道:

  “她身边跟着丫鬟,况老头子宠爱,杀了更麻烦。”

  可不杀也麻烦,略一沉思,萧望舒理出头绪。

  “殿下,既然来寻臣,臣确实有个好主意。”

  他既从榻上起身,那袖袍便顺势分离,这让谢玄晖相当不满,却也不开口,只皱着一张脸望着萧望舒的背影,心里不知在盘算什么。

  转过身对上谢玄晖视线,萧望舒只以为是让他说下去的意思,便自顾自道:

  “计划本就是为引鱼蚌相争,经春闱一案,两人元气大伤,这黄雀出头也可,在退一步亦可。殿下,不若,以己之病请辞太子之位如何?如此若六皇子心生疑虑,此举也可打消大半。”

  转身,萧望舒笑意隐隐,显然没憋什么好主意。

  “若是他人,此时便身首异处了。”

  顺势拿了身后的圆枕歪在榻上,谢玄晖撇撇嘴语调没有起伏,不过是一句调侃,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殿下,这不是极好的主意,如今那位还要活些日子,不是这次您也要被废两次,不若殿下自己求了来,日后殿下身体“痊愈”,不说你外祖背后的世家,便是您外祖卢大人本人也定会把您从新送回那个位置。”

  两手一摊萧望舒兴致高昂,此番说辞虽有调侃,却也有几分考量。

  何况他不日就要离开汴京,不能日日盯着太子殿下,他实在放心不下。

  只是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嗯。”

  也不知太子这是应了,还是没应。

  面容复又沉静,萧望舒于原位落座没再开口,像是刚才突然昂扬的情绪不过是错觉。

  “姚策那边如何?”

  半靠在圆枕上的谢玄晖并不想继续前面的话题,于是转移话题道:

  “他性格刚直,如今会因为六皇子参与作弊案,而厌恶六皇子,日后也会因为四皇子品性不端离他而去,况他已全然信任于臣,日后臣若身份暴露,有八分把握让他向殿下效忠。”

  这样回道,萧望舒又不免想起明日早朝他们这批进士就会授官,到时他会自请外派诸县,归期不定,殿下大概会生气,或许他该先安抚一下,萧望舒难得纠结。

  “嗯,那便留他一命。”

  既然萧望舒发了话,谢玄晖也不是非要把这个上辈子总和他和萧望舒作对的人杀了。

  毕竟现在的谢玄晖并不在意除萧望舒外的任何事物,能引他关注一二的,也绝会与萧望舒有关。

  就连那所有人觊觎的位置,他上辈子就没放到心上,这辈子自然更看不上,不过望舒既然选择了他,那再坐几年也无所谓,只是,阿舒得待在他身边。

  当然,老头子得死,那些逼死阿舒的人也得死,他不是阿舒没那么心善。

  那边萧望舒没有出声仍在纠结。

  而谢玄晖注意到了萧望舒的沉默,才忽然惊觉萧望舒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他下意识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已经多久了?他没有机会,也再也不能像这样注视着阿舒。

  阿舒离开的那几年,他犹坠地狱,穿再厚的衣服,盖再多的被子,也觉得骨子里泛着寒意,他的身体是从心开始腐朽的。

  他想他总得亲自问问,问问阿舒是如何想的。

  这一世种种像是偷来的,他怀揣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惶惶不可终日,午夜梦回之际,常觉得这不过是他临终幻想。

  他早就经受不起阿舒再出任何事,他想这世间,阿舒只有待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但,还不到时候。

  强迫着将那份炙热而翻涌的岩浆压回地底,他得有耐心,谢玄晖这样告诫自己。

  当太子当成他这般的,当真是憋屈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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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快要忍不住了呢~期待一下,他会做什么呢~嘿嘿!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解决一下端阳的问题。

  第20章 驸马(四)

  “尔,胆敢再说一遍!”

  高台之上身着龙袍,端坐于龙椅上的是中山国皇帝。

  他手指萧望舒的方向,语含怒气。

  王冠上的珠帘随着他的动作张牙舞爪般发出脆响,这位已到了知天命年纪的陛下,威严不减当年。

  “端阳公主品性高洁出身高贵,臣一介草民惶恐至极,不堪其配,望陛下三思。”

  跪于大殿之上的萧望舒无视众人或吃惊,或看戏,或敌视的目光,复又拜了拜。

  未有半分畏缩,只觉头痛,他实在不明陛下为何突然起了给他和端阳公主赐婚的念头,要知道前世此时并未发生此事,日后赐婚的人选也不当是他,而是姚策。

  而帝王只觉震怒,竟当真有人不怕死到敢违抗圣命,心中不虞却也有两分惜才之情,没立刻用刑。

  这事要从昨日午后,皇帝陛下正于养心殿处批阅奏折,端阳公主前来请安说起。

  这是第一次他极为宠爱向来乖巧懂事的女儿向他提了请求。

  “父皇,”进了大殿先福了礼,皇帝问起来意,端阳那白皙的脸便染上层薄薄粉意,一副小女儿家神态,“儿臣想求父皇个恩典。”

  瞧端阳的表情,皇帝不难猜出女儿此行的来意,这位年过半百的帝王便生出几分“老父亲”式的心酸,拳头攥了又放才柔着声音询问道:

  “吾儿可是有心仪之人?是哪家勋贵公子入了吾家凤儿眼?”

  叫女儿走近,皇帝面上一副春风拂面般的温和态度。

  “父皇自是晓得他。”

  边说端阳边从袖子中抽出那画像卷轴,脸颊染上一抹霞光。

  “原是前几日听那登闻鼓响,那叫姚策的学子便是女儿也听闻一二,叫女儿十分好奇是个怎样的人物,这才差钗儿去打听了一番,钗儿带回了卷轴,女儿……”

  接下来的话端阳再难以张口,只低着头捏起了帕子,却不知她的父皇在听到“姚策”名讳时便皱起了眉,用审视的目光扫了下自己十分疼爱的女儿,才缓缓打开了卷轴。

  此时,他似乎不再是“父亲”而是帝王。

  只是这一看,心中的那抹怀疑就被无限放大,这位帝王合上卷轴仍眼含笑意只是少了真心:

  “你可知这卷轴其上之人是谁?”

  “女儿知晓,自然是姚策。”

  虽然不知道父皇为何有此问,端阳还是乖乖回答,不是她如此恨嫁,只是昨日晚间遇见太子一事实在让她心慌,早日坐实她与心上人的婚约,她才敢把那日晚间的事交代给弟弟,让弟弟多加小心。

  听到女儿回答皇帝心中和缓,但他仍未挑明,只命人去把留在栖凤阁的紫钗召来。

  等紫钗进入殿内,自是毕恭毕敬地行礼,却被帝王叫停,他有些不耐道:“朕且问你,你前几日可有替公主去宫外寻人,这画像之人可是你所寻之人?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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