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满尸体的训练场终于安静下来，没有让脑袋嗡嗡响的叫声，只留他们两人的喘息。
【训练结束，总耗时10小时27分钟】
温启心想，原来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本次击杀结果正在统计...统计完成，本次训练第一名是...】
两人都静静等着下面的播报，纪耀明的通讯手环却疯狂震动起来。
他看了温启一眼，温启笑笑让他先走。
“您信我吧，我不会对你说谎。”
纪耀明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眼努力平复呼吸的人后，把通行卡留给他出了门。边朝办公室走边接听电话，路过人群众多的走廊，众人也是下意识为他让路——
不让不行，毕竟一身黑血，脸上也没几处干净的地方。
纪耀明：“什么事？”
耳麦传来陆斯恩的声音：“抱歉打断你的特训，但是上面突然来了个紧急会议，事关两个月后的异形种爆发事件，上将们跟元帅都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帮我撑一分钟。”
一分钟后，坐在虚拟会议桌前的纪耀明神清气爽，除了脸颊有轻微泛红，完全看不出刚经历了十个多小时的训练。
“哼，”坐在2号桌前的黄发络腮胡敲得桌子咚咚响，“连最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就这样仗还怎么打？”
“是，华艾德上将刚从自己装潢奢华办公室的茶水间喝完今早送到的稀罕茶，肯定能早早的坐在这。”
另一位坐在5号桌的笑着朝2号说，他身材魁梧，倒衬得笑容生出几分威胁的意思。
“好你个弗雷阿诺德上将...你不用总是向着他说话，我知道你跟他不少事呢。”
“好了。”
坐在1号位置的、灰白着头发眼神却依旧炯炯有神的人发话：“开会不是看你们吵架的。”又扭头朝纪耀明说，“纪中校事发突然，就在刚才总部接到通知，数据分析监测显示本该两个月后爆发的异形潮被提前，母体提前成熟的原因还在调查中，总部需要你马上修订作战计划并上报。”
话音一出众上将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纪耀明面对着饱受战场经验的十几只眼睛眉都没皱一下。
“总部对这次行动的重视程度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元帅又说，“我对你们第一部队从来都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让上一次的悲剧再次发生。”
纪耀明：“明白。”
上一次的特大异形潮不仅让总部内部大换血，更是让菲尔克白失去了众多生命，损失惨重。
“总部检测到行动被提前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元帅：“一个月之后。”
“作战计划修订后我会进行汇报。”
“好。”元帅从一开始紧绷的后背这才稍稍松下来，“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难得开一次人这么全的会。”
众人也都这么认为，虽然据纪耀明所收集到的信息里面随便拉两个人出来都能打起来，但他们还是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你呢？耀明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元帅问他，纪耀明还真点了下头。
他朝2号位的华艾德开口：“华艾德上将，两个月前我曾向总部提交过一份有关战后士兵荣誉追加申请表和佐证支持资料，两周前却被驳回了。”
华艾德脸面一黑，纪耀明又不急不慢补充：“我这几天百思不得其解，我想知道是资料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众人又朝着华艾德看去，他说：“你给的申请表里......”
“我看过了。”弗雷阿诺德打断他，“资料没问题，申请表也很简洁明了。”
华艾德：“你知道个屁！”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签字了。”
此话一处，会议桌突然静下来。
总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有重大事件申请，需得到六位上将和元帅的签名才能通过审批。
“其余上将因为路途遥远但过去一个月里也或多或少收到了，但我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所以想知道我交上的这份补追荣誉名单有什么问题吗？”
元帅眉头一皱：“耀明你清楚，这件事不可能随随便便给你通过，你确定想好真的要这么做吗？追加三百七十九份荣誉，你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纪耀明阖上眼：“这话要问的应该是你们，这件事，我两年前就想好了。”
“而你们两年前就应该这么做。”
第32章 奇怪的包裹
元帅说了句会认真考虑后, 会议正式解散。
即便是客套话，他也不会就此罢休。
纪耀明揉着眉角深叹着气，办公室外面路灯一盏一盏亮起, 纪耀明掏出手机一看, 原来都已经晚上七点多了。紧接着就着陆斯恩给他打的电话往右一划......
嗯？怎么有个包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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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启从黑门出来后便立即去工作室刚完工没几天的浴室冲澡，嘴角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沈飞彦也到了。
温启笑笑：“来了。”
沈飞彦点点头, 又紧接着耷拉下脑袋。温启看得出他心情一般。
“是不是训练太累了？”温启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要勉强自己, 我们改天说也好，我随时欢迎。”
手底下的肩膀却一下又一下抖起来。
温启四指一颤，抬起来, 想了想又放回去。
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温启一言不发, 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而沈飞彦可是越哭越大声, 哭到最后下训的人都闻声往里面看，温启只好边歉意笑笑边把门窗都关上。
成年人的崩溃就是这么猝不及防，温启反而有些羡慕他能这么肆无忌惮放声大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 哭声慢慢转变为啜泣，最后什么也听不到。温启也没闲着，先是拍拍安慰，后来发现没效果就静静陪着, 最后竟然条件反射随手拿起明天要修的武器就开始......
好像有点不太对。
这才放下又静静陪了一段时间。
“温启。”
他突然出声, 温启抬眼看他，轻柔道：“在呢。”
“噗呲——”
温启被他莫名其妙的一个笑吓了一跳。
“宋灿是我男朋友...前的。”沈飞彦接过温启递过去的纸巾, “就是跟你们说的那个alpha。”
温启愣住，但很快就接受。所以昨晚喝多了看到的不是假的。
“是这样啊。”温启也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他跟沈飞彦正如他说的那样, 不是很熟，所以他今天主动约他的时候还有点意外。
温启：“是他欺负你了吗？”
沈飞彦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他，下一秒朝他这边大迈两步，温启还在诧异中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眼前的人竟然弯下腰，带着哭腔的声音却很响亮。
“对不起！”
温启又被吓坏了，让他直起腰。
这两天怎么回事，纪耀明那边看上去是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等着他道歉；这边又是一个猝不及防的道歉，可他之前明明沈飞彦0交集，更别说什么好人好事......
酒真是个糟糕的东西啊。
温启一头雾水：“不过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我们之前认识吗？”
沈飞彦疯狂摇头。
他这才开口慢慢说：“海莱特大学新生入学两个月的时候我酒跟沈飞彦在一起了。”
“他哄我，跟我说好听的；我当时家里穷交不起学费，他就给我交，平时也一起出去游玩，我以为我们就跟正常学校情侣一样，虽然分分合合，我也以为他是爱我的。”
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温启就明白了。
沈飞彦继续说：“可是...”他低下头，温启的眼神太亮，亮到就像可以反映人的心。
“昨天咱们吃完饭，我喝多了，我朦朦胧胧看到了他，我以为我又赢了，他回来求复合了。我们一直都这样，所以也习惯了。但是我也听到他一只在喊你的名字，甚至还吼我、骂我，说都赖我。”
“他妈的！”沈飞彦眼底划过一丝狠戾，“我一下子就醒酒了，我就开始查，发现我他妈竟然！！！”
沈飞彦睁着眼看得出想争口气，可两行清泪控制不住往下流，温启拿着纸巾站到他面前低下头轻轻给他擦着。
沈飞彦愣了一下，扭过头用手背随便一擦继续说：“对不起温启，我不知道当时你们两个在谈恋爱，要是知道他再死缠烂打我都不会跟他在一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我已经想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认罪反省，你随便打我骂我都行。今天早晨也跟他说了分手，欠他的钱我都会还给他，我现在只觉得恶心。”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沈飞彦还想说什么的嘴停住，泪也停住：“什么？”
温启说：“当年的事在我这里已经不剩什么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可是别的就算了，钱也自己留着，在我这里该受惩罚的是他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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