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念的动作飞快，他将手机跟耳机都拿上，跟在了费林身后，快步走出了阳台。
费林示意奶牛猫出去，等顾清恒快要爬过来时，他先一步走出了阳台，一把将门关上，透明的液体从他的手上蔓延着整个阳台门锁，又迅速化为坚冰冻住。
苏念有些担忧：“那个，费林，顾清恒他……”
费林松开阳台门，无视里面发疯的顾清恒，说道：“放心，他出不来的，我们先去吃饭吧。”
苏念最后看了一眼阳台，抿了抿唇，点头。
吃饭的时候，苏念明显情绪低沉了许多，吃得也比以往少了。
费林没有听完全程，只听到了顾清恒最后那一段话，但就那段话也大概能猜到大致是什么情况。
他看了一眼贴在他腿边的奶牛猫，对着他摆了摆手。
奶牛猫不太乐意地皱起了眉头，抱着费林的手啃了一口，这才离开了。
费林重新看向苏念，见他心不在焉的，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互动，轻轻叫了他一声。
苏念猛地回过神来，看向费林有些不好意思：“费林，怎么了?我刚刚有点走神……”
“念念，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苏念好久没有被人这么叫了，有一点不习惯，可并不讨厌，点了点头：“可以的。”
费林勾唇露出个淡淡的笑容，看着苏念认真说道：“念念，虽然我们相处并不久，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很乖的好孩子，顾家那小子的话不要听，不是你的错，是他不值得。”
苏念没想到费林会突然这么安慰他，还夸他，耳尖不禁有些红，他微垂下眸子，咬了会下唇，点了点头：“嗯，谢谢费林。”
看样子还是没有完全释怀。
被身边人伤害的事情费林也经历过，他拉着椅子坐到苏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念念，有什么话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跟我说，不用怕我觉得麻烦，如果你总是闷闷不乐的话，大人就要来找我麻烦了。”
苏念一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先生找你麻烦?”
“是啊，你刚醒那晚上，大人大晚上来找我，让我给你买书，还当晚就要，我的小助理因为这事骂了好几天呢。”费林耸了耸肩，“不过我给他开了300块的加班费，他又说我是宇宙第一好老板了。”
刚醒那天?苏念回顾了一下记忆，发现是自己醒来，没有认出先生是饼干，还跟对方很生分的那天。
苏念耳尖上的红快速蔓延成了脸上的，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对，对不起费林，让你难办了。”
“不用跟我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是大人抽风了。”
其实还是有的……
苏念脸更红了，全是羞愧的红色，声音有些小地说道：“其实，其实我还是有点错的……”
“我，我当时没有认出先生，所以先生才这样……非常抱歉，费林。”
少年的声音又甜又软，说到心虚处时，连声音都下意识小了不少，轻轻柔柔的，像是一碰就会化开的棉花糖。
费林被可爱到了。
他轻咳了一声，侧过头忍住上手的冲动，说了句“没关系。”
等手痒痒那股劲儿过去了，他才转过头来，回归原来的话题：“念念，所以你如果有什么不高兴或者不懂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不会觉得麻烦的。”
苏念不自觉地扣了扣手指，他咬着下唇犹豫了半晌，才低低地说道：“我，我觉得有些心寒，我一直把顾清恒当做朋友，没想到他居然会喜欢我，还因为这个，做了很多伤害我的事情……”
苏念还有一点没有说，他对现在这幅样子的顾清恒还感到了陌生与害怕。
他从来不知道，顾清恒居然还是这样一个变态疯子。
只要一想起刚刚顾清恒的样子，苏念的手指就有些抖，喉间也有点想吐的冲动。
少年的表情总是一点都隐藏不了，费林微垂下眸子，看着苏念有些惨白的脸色跟颤抖的手指，伸出手罩住了那双细细白白的小手。
“念念。”费林叫了他一声，“是他不配做你的朋友，你现在还有我们，我会帮你处理他的，别怕。”
苏念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汗，他下意识握成了拳头，怕把手汗沾到了费林手上，听到这话有些愣住。
费林拍了拍他的手，又接着说道：“没事了，前尘过往已经过去，你现在不是夏城苏氏的苏念，你是d级污染物苏念，你还有更好的未来，更好的朋友等着你。”
他笑了笑，终究还是没忍住，捏了捏苏念白嫩的小脸：“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大人也会保护好你的，收拾收拾心情，就跟过去不好的一切道个别吧。”
费林笑着的声音带着点儿促狭，可说出的话却很温柔。
苏念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愿意站在他身后撑腰的发言，整个人都有些呆，眼圈又有点没出息的红了。
他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声音低低的，充满感激说道：“谢谢费林，我知道了。”
少年的脸捏起来又滑又嫩，被捏了也不生气的样子，反而又乖又软地说着谢谢，让费林的手又痒了起来。
他忍了忍，觉得没有必要再忍，另一只手也捏了过去。
苏念的小脸瞬间就被捏鼓起来了，像颗白嫩圆溜的汤圆。
小白汤圆那双大而圆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很是不解的样子，声音因为两颊被捏住有些变音：“费林?”
真可爱，费林在心里满意地点评了句，也很好捏。
他完全没有欺负小孩儿的负罪感，仗着对方脾气好，又捏了会儿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说道：“我吃完了，你待会儿记得洗碗。”
费林的手劲不大，但苏念还是不太习惯地用手揉了揉脸颊，像只白色的海獭一样，听到这个话题呆了呆，反应过来后乖巧地点了点头。
简直像只没有脾气的小汤圆。
费林站起了身，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说道：“念念，如果你不想我跟顾清恒死得很惨的话，记得不要把刚刚的事情告诉给大人。”
“啊?”苏念有点跟不上费林的话题转换速度，“为，为什么呀?”
“因为他不是个好人。”费林看着懵懵懂懂的苏念，提醒道：“念念，大人跟那只猫到底是纯正的怪物，跟人类的思维与想法是不一样的。所以，为了我跟顾清恒的生命安全着想，最好不要把刚刚的事情告诉给他，那只猫那里我也会去说的。”
苏念依旧有些不太懂，但他不想费林出事，点了点头应下了。
费林走后，苏念又吃了点饭，感觉肚子有个七八分饱了才停了筷子，将整个餐桌都收拾好，起身上楼。
路过关着顾清恒阳台的房间时，苏念犹豫了下，推开门往里面看了眼。
阳台里顾清恒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被费林处理到了哪里。
不过苏念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顾清恒给他留了点心理阴影，他走了让苏念轻松不少。
苏念重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男人还躺在他的床上沉睡着，苏念轻手轻脚地关了门，拿着把椅子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触手，坐到他的身边。
他觉得命运真奇妙。
兜兜转转，他的饼干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还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救了他，给他搭建了一个家。
——
别墅外，奶牛猫拖着一个不断扭动的人形粽子，有些不高兴地往山下跑去。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费林不让他把这个人类弄死，拿去喂花圃里的花，还要他把安全的人类扔到山下的高速公路上。
不解归不解，奶牛猫可不敢违背费林的吩咐，只能不爽地加快了速度。
平时下山那么点距离，奶牛猫一会儿就到了，但费林说要安全地送到，他只能拔足狂奔。
才离开一会儿，奶牛猫就开始想念费林了。
他加快了速度，也不管人类会不会被磕到或者划伤了，黑色的触手将他整个人都包住，只留下鼻子让他呼吸，之后就开始了山林跑酷。
等终于到了高速公路路边，奶牛猫触手一甩，将人甩到了地上，转身就遁进了阴影里。
被甩出来的人身上脸上都是淤青，鼻子还不知道是不是被撞到了，流了不少鼻血，已经昏迷了过去，一直到被人发现时都没有醒。
完成了任务后，奶牛猫只花了不到十几秒的时间，猫就已经来到了费林身边。
他跳上桌子去蹭费林的手，嘟嘟囔囔地说道：“林林，林林，你吩咐的我都做完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个奖励了?”
费林眼睛都没移开过屏幕，熟练地伸手撸了撸奶牛猫的猫猫头，敷衍地说道：“嗯嗯，辛苦了，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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