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钰：“刚刚那假蛋都动了”
方凌仞失笑，“你和假蛋较什么劲？你也知道那是假的，千星对它做了些手脚，它自然就动了。”
褚清钰满脸遗憾。
第1013章 坦诚
褚清钰和兽蛋说了好一会儿话，见它始终不动如山，才歇了心思。
小心思是消停了，手却没消停，将它抱在怀里蹭。
不愧是天生火灵根的炎燚兽蛋，哪怕离开了炎池，蛋壳也是暖烘烘，热乎乎的，像一个暖炉。
方凌仞看他这副模样，故意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抱着它暖和，嫌我冷了？”
没有！绝对没有！”褚清钰只觉后脖子凉嗖嗖，赶忙将魂体拽过来，身体微微后撤，将方凌仞塞到了蛋和他中间。
等方凌仞反应过来时，腿已经被分开，跨坐在了褚清钰身上。
方凌仞耳根瞬间红了，下意识朝窗外看了一眼：“等等，待会儿父亲还要来这取兽蛋，放回炎池里呢。”
褚清钰将下巴扣在方凌仞肩窝处，“这不是还没来么，待它回到炎池，又会被重重结界护住，我只能远远看着它，现在有机会，得让它好好熟悉熟悉我。”
事实上，他连远远看一眼，可能都没机会。
除了第一次侥幸靠近炎池，之后兽蛋被盗换，炎池的守卫更森严了。
若非千星神君一心要和兽蛋契约，烨渊不得不将假蛋换上去，蒙骗千星神君，真蛋也不会暂时放到方凌仞身边保管。
由此可见，方凌仞已经取得了烨渊的信任，确认方凌仞就是来自未来的烨昉翎。
基于此，在烨渊眼中，这天底下，除了他们夫妻，也就只有烨昉翎自己会真心实意护着自己了。
旁人都不可全信。
千星神君心愿已了，不日便将离开领主府，真蛋被送回炎池，褚清钰也不知下次再接触，是什么时候，心中自然不舍。
再想起方凌仞还只是一颗蛋时，就在时空乱流里流浪，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他不想让方凌仞遇到一丝一毫的危险，就这样平平安安的孵化成长。
可若是他成了这个变数，扇动这蝴蝶翅膀，未来肯定会有所变化。
到了那时，未来的他们还会相遇吗？
他还会出现在这里么？
他们还会在一起么？
担心和私心在褚清钰的脑海里搅成一团，他嘴上哼着想和蛋壳亲近，内心却升腾起数不清的纠结和恐慌。
烦乱交加之间，手上的力道渐渐没了收敛，视线顺着近在眼前的脖颈往上，凝视着方凌仞的侧脸。
方凌仞被夹在比人高的蛋壳和结实的胸膛之间，手被摁在了较平滑的壳面上，手背被滚烫的掌心一点点覆上，直至十指交握。
隔着衣料，后背仍能清晰的感受到肌理的弧度和阵阵心跳声。
方凌仞感觉到褚清钰的视线，正想侧目回望，就感到耳边痒痒的，还有呼吸直往耳朵里钻。
“唔！”
空出的手下移，握住了已经钻入他衣袍里的手腕。
方凌仞担心随时可能到来的烨渊，赶忙放出鬼火。
鬼火分别落在褚清钰和兽蛋上，在方凌仞催动的隐身术之下，从屋中消失。
————
“……阿颖，事情就是这样。”烨渊一番解释，终于顺利安抚了苍杓颖。
苍杓颖啜饮着烨渊递来的茶汤：“这种事，你该早些告诉我。”
烨渊：“之前是想先探过他的虚实，再给你过目，谁料他竟然，竟然闹出那样的事来！
后来我与他在炎池里打了一场，奈何我身上旧伤未愈，只出得五成力，他虽被我擒住，但我能感觉到，他留了手，且并未受伤。”
苍杓颖蹙眉：“你不是说，他是个用旁门左道进入神寰界的偷渡者，身上的仙力都未曾转化为神力吗？”
一个偷渡者，别说是烨渊用了五成力，就算仅用一成，都能轻易捏死。
更别提要在烨渊的攻击之下，毫发无损了。
烨渊：“我察觉他所修之法实在古怪，怀疑他来历，想再观察一段时间，不料临时有事，便先行离开，不料……”
烨渊没说完，苍杓颖却已经明白了。
她戳了戳烨渊的脑袋，“你要试便试，怎能将他往藏书阁里塞？”
烨渊：“帝君急召之时，我们正好待在藏书阁里，这是其一。
我想试探他的来意，自然得给一些机会，机会越大，错漏越大，这是其二。
藏书阁是我们儿子没法凭借兽血出去的地方，能拘着他们，这是其三。”
烨渊当时急着离开领主府，不知道帝君召他，所为何事，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完成帝君交代的任务。
将人关在藏书阁里，能拖延不少时间。
当然了，这也得分人。
换做是烨承和烨萱，亦或是千星神君，烨渊绝不会这样做。
苍杓颖：“……”
烨渊：“夫人放心，我在藏书阁里嵌入了许多记影珠，他们在里面做了些什么，只需取出记影珠一观，尽可知悉。”
苍杓颖揉着眉心，“你真的确定自己没看错？你所见的，真的是我们的孩子？”
烨渊叹气，“我也不愿相信，可事实确实如此。”
苍杓颖：“有没有可能，是一些阴险手段？”
烨渊：“你只要亲眼见过他，便能明了。”
顿了顿，烨渊又觉得奇怪，“你们进了藏书阁，只见了那小子，没看到鬼修？”
苍杓颖摇头，又道，“也不见千星和那两个小崽子提及。”
烨渊：“我也试过他，还算有些本事，就是话少，冷漠，没个好脸色，总是那一副表情，好像谁欠了他似的，看着就来气。”
苍杓颖：“……”你这是在说别人，还是在说自己？
烨渊：“也就那张脸像我们，性子一点都不像，若非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和兽蛋完全一样，还看过他的魂识记忆，我也不敢相信。”
苍杓颖：“……带路，我去见识见识。”
烨渊当即绘制了一个传送阵，也没有告知其他的侍从，只带着苍杓颖，前往褚清钰入住的小院。
此时已至深夜，院中一片寂静。
他们轻易进入屋中，巡视一圈，最终在里屋的床榻上，看到了相拥而眠的一人一鬼。
看到方凌仞的一瞬间，苍杓颖忽然明白，烨渊为何会相信了。
像，太像了。
眉眼像烨渊，脸型像她。
她也曾想过，他们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而现在，想象化作现实。
他们的孩子，合该长成这样。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靠近细看，却又很快注意到，眼前的只是个魂体。
他没有呼吸，屋内充斥着浓郁的鬼气阴气，森冷无比。
烨渊告诉她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苍杓颖掩面摇头，不愿相信。
烨渊是来取回兽蛋的，他将兽蛋藏入乾坤珠，交给方凌仞了，见他们睡着，就想上前将他们叫醒。
苍杓颖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忙伸手拦住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
烨渊嘴角微抽，觉得很没必要。
他们这些修士，成百上千年不睡觉都不会困倦，多数时候睡觉，只是因为闲着没事，或是需要修炼。
这小子明知道他会来取兽蛋，不老实等着也就罢了，竟然就这样呼呼大睡。
太缺心眼了！
烨渊早已在兽蛋上设下法术，一旦有人试图对兽蛋做什么，就会被术法攻击。
他能感觉到法术没有被触动，这会儿应该还放在乾坤珠里。
烨渊一心想取回珠子，被苍杓颖拦着，便想给方凌仞传音。
他还没告诉苍杓颖，他把真的兽蛋交给方凌仞保管的事，免得苍杓颖担心。
不料，神识展开，才发现，这床榻附近设有结界，神识若要探入结界之内，定会触碰结界，被里面的人察觉。
这和直接叫醒他们，没有区别。
“阿渊。”苍杓颖的传音，先入了烨渊的识海，烨渊连忙回应。
苍杓颖看着自己手指上的印记，能清晰的感觉到，印记与那魂体的联系。
这是她诞下兽蛋之后，便留下的一枚印记，是他们母子之间特有的牵系。
良久，她泪流满面，“你说他们来自未来，未来……我们孩子，没能活下去。”
烨渊先安抚她，传音回应：“未来有许多变数。”
苍杓颖心下恨极：“若非帝君步步紧逼，我们肯定能护他周全！
烨渊，他忌惮你，逼迫你，威胁你，他想要你的命，想让你断子绝孙，想让其他的炎燚兽族取代你的位置，我们不能再退了，不能再忍了。”
烨渊：“……”
苍杓颖双目通红：“接下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阻止我！”
烨渊垂眸：“帝君命我等在三月之后启程，前往上古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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