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钰：“心里有鬼的人才会亏心，我这人坦坦荡荡！”
方凌仞了然，“坑得坦荡。”
“唉，你怎么能不信我！”褚清钰诚恳道：“我真的会读心术，我现在就能猜出你在想什么。”
方凌仞：“那你猜。”
褚清钰摊手：“你先把你一只手给我。”
方凌仞照做之后，褚清钰握住了他的手，又将那张写着预拍品名单的纸摆在方凌仞面前，“接下来，我能猜到，你对这上面的什么东西，最感兴趣。”
方凌仞：“……你管这叫读心？”
褚清钰另一手竖起一指，抵在唇边，“我感受到了你的脉搏，它在告诉我你的秘密。”
方凌仞：“我是鬼。”没有脉搏。
褚清钰突然凑近道方凌仞眼前，“我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瑚蠹礁，眠海环贝，觳寅花上，而你最在意的是……”
方凌仞突然看到那一张脸靠近，睫毛都在他鼻尖轻轻扫过，整只鬼都僵住了，赶紧别过脸，“是瑚蠹礁，别猜了，我从没见过这么拙劣的读心术。”
褚清钰得到了答案，笑道：“有用就行，这瑚蠹礁是什么东西？市价一般是多少，平常很少见么？”
方凌仞：“其实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想找的东西，在我的记忆中，应该是叫做瑚蠹，没有后面的“礁”字，多了一个字，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了别的东西。
至于少见不少见，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说我以前经常看得到，但是不知道它在这里……算是罕见还是常见。”
褚清钰：“那你认识的瑚蠹，是什么？”
方凌仞：“那是一种蛊虫。”
褚清钰：“……”
方凌仞：“还有，我觉得你可能有些误会了，我并非想要得到这个东西，我只是想去看看这名单上所写的瑚蠹礁，是否我记忆中的那种蛊虫有关系，如果没关系最好，如果有关系……”
灰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冷光，“我要将它销毁。”
褚清钰神色严肃起来：“你所说的，那个名为瑚蠹的蛊虫，会有什么影响？”
方凌仞：“它很小，非常小，身上带着毒，能麻痹活物的，让活物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它从出生到长成，再到繁衍，速度非常快，而且它不挑食，在任何地方都能寄生，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
褚清钰：“那样东西，一旦出现，岂不是很容易泛滥成灾，可现在它的名字并不常听见，想来应该是有可以抑制它繁衍的天敌，或者某样东西。”
方凌仞：“它没有天敌，只是它很难正常出生，因为它的壳很硬，而它本身很小，很难突破那一层厚壁，所以，每一个能成功的瑚蠹，都是强大的。”
“还有一点，当它的数量达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会互相撕咬，只留下最后一个，才会吐丝结茧，待下次从茧中出来之后，它又会继续产卵。”
方凌仞严肃道：“如此经过几十代之后，几乎没有什么是它不能寄生的了，如果它曾在某一代，寄生在修士身上，那它只会变得更强。”
闻言，褚清钰脑海里只闪过两个字——蛊王！
这玩意儿的特性，听上去就很适合培育成蛊王。
方凌仞：“你现在的想法，就是知晓它能力的那些修士的想法，也是这种蛊虫难以灭绝的主要原因。”
褚清钰恍然回神，若有所思。
方凌仞：“人类自诩强大，总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根本不将这种小虫子放在眼里，觉得能将它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把它们制造成利于自己的武器。
殊不知，是这瑚蠹左右了人类思考，让强于它们的人类帮助它们繁衍，全力帮助它们进化，让它们的一代又一代，都得以存活，哪怕中间断代，都会有自作聪明的人想办法将它们的虫卵翻出来延续。”
褚清钰顺着方凌仞的话细想下去，“也就是说，它们的每一代，都会比之前更强，且上不封顶，如果它吃了修士的血肉，就会继承灵血之类的东西？”
方凌仞：“不止，它会生出智慧，它甚至会在接下来的某一代中，化为人形，做妖做魔，到了那时，它的修炼速度会很快，几乎无人能挡。”
褚清钰：“这样听上去，确实很不妙，那我们便先去拍卖场瞧瞧，看看那瑚蠹礁是不是你所说的东西。”
“嗯！”
————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
东吁城的拍卖场外，此时已经排起了长队。
一个灰蓝色的轿子，在远处停下，轿上的帘子被一把折扇撩起。
“公子，我们就送到这里了，就算再给您送近一些，您还是得过来排队的。”马夫爽朗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这人可真多啊。”车上的人似乎并不急着下来，而是朝外随意看了一眼，“你可知晓这拍卖场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出货的？”
闻言，马夫笑道：“知道是知道，可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人家这会儿已经不再收新货了，公子您若是要和拍卖场做买卖，日后可得早点来啊。”
“好东西，总归是不愁时间早晚的，您若是知晓，直接带我们过去便可，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这……”马夫明显犹豫了，“公子此话当真？”
“当然。”坐在车里的人轻摇折扇，“你看我像是说谎的人么？”
第165章 买卖
马车再次移动，从东吁拍卖场正门前行过，来到了东吁拍卖场的侧后方，在相隔一条街的一个商铺前停下。
商铺里面摆放着许多的珠宝首饰，琳琅满目，在展柜中镶嵌着的灵光草的照耀之下，璀璨耀眼。
有些珠宝放在寻常处，看起来平平无奇，可一旦有光照耀，就会呈现出别样的色彩，所以为了能卖出更好的价钱，店家都会在展柜里镶嵌能发光的花草。
看到有马车停在门前，车上下来了一位衣着月白色锦袍，衣袖和衣摆处以金银丝线绣着盛开的繁花，手持一把淡金色折扇的男子，店家拨着算盘珠子的手一顿，嘴角一撇，暗暗摇头。
现在这世道，装阔绰的人，他可见得多了，装得如此不上心，穿着这种花里胡哨的衣服，还拿着金扇子出来摆阔的人，他倒是头一回见。
以他毒辣的眼光看来，那扇子也就是看着是金色而已，其实就是木头做的，看着光鲜罢了。
在目光短暂的接触之下，他已经大概分辨出了来人的“斤两”，视线上移，待看清了来人的相貌之后，又是一顿。
方才的那一通自信满满的猜测，也就此打散了一半。
只因这位穿着绣了花纹的锦袍的男子，容貌着实精致俊朗，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自带着笑意，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
男子的双腿似乎有疾，身旁有一个穿着灰衣，戴着面具的人搀扶着他，坐在了备在下方的轮椅上。
那戴着面具的男子显露在外的手和脖子全都缠着白色的纱布，还穿着一件连帽长衣，宽大的兜帽戴在头上，几乎挡住了上半张脸，从头到脚挡得严严实实。
在二人下车之后，马车便被驱赶到了一旁，没过一会儿，那车夫也走了过来，示意二人往里走。
店家一眼认出了车夫，见其主动领人进店，有些意外，“二位，这是要相看哪种珠宝？”
车夫见现在店里没有旁人，便直接了当，“店家，这位公子说是有好货要出，不知这里还收不收？”
店家视线在几人身上打了个转，笑道：“这就得先让我看看货了，你们也知道的，现在已经过了时间，如果不是什么稀罕物，我们就暂时不做这生意了。”
至于过了什么时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在店家打量着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时，对方则是在打量着这间铺子。
坐在轮椅上的，自然是褚清钰，至于推着轮椅的，便是方凌仞了。
褚清钰大致估算了一下店里那些珠宝的价格，才看向店家，笑道：“既然时间不多，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这里有几株六品灵草，灵花和灵果可出。
如果你能认得准货，拿得定主意，我也可以拿出一些玄级召灵图纸。”
灵植的品级容易看，但是召灵图纸的等级，还是召唤师更能清楚分辨，所以在无法清楚辨别图纸是好是废的情况下，很多人会选择不做交易。
店家笑着摇摇头，“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呢，原来只是这些，不好意思啊，公子，六品的灵植，拍卖场里已经有不少了，不缺那么一两株，至于玄级召灵图纸，也是不缺的。”
其实也不是不缺，谁会拒绝送到面前的灵石呢？只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叫人看穿心思，坐地起价。
这样一来，做这中间人的店家，就分不到更多的灵石了。
褚清钰听他这样说，也是不徐不疾，“看来这一次东吁拍卖场里能放出不少好东西呢，我倒是越发期待了。”
店家得意一笑，“那是自然，这次的好货，可都是从各地收集来的，都攒在这一天了，别说是六品灵植了，就算是三品灵植，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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