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九仰头看着天空，“虔诚的信仰，能化作强大的力量，这是我们一族代代流传下来的灵言，我愿在此一试，你们既然上赶着过来，那就都别走了。”
游街人呐呐回应，“是。”
燕十九一步步走上了面前的台阶，“还有这些事，不对，它们都不对，我得好好想想，怎样才是正确的。”
第215章 改写
“你们不是常常将降妖除魔，替天行道么？”燕十九口中碎碎念着，“那边一直做你们最热爱的事吧。”
“不掺杂一丝的利益纠葛，不是为了夺取仙山灵脉，就是单纯的，嫉恶如仇。”
“可你们太弱了，嘴上说得漂亮，实际上一件都做不好，所以得请仙人相助，你们得恭敬，虔诚，不掺一丝杂念……”
燕十九仰头看着天空，“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们，你们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实现自己的抱负。”
“不过世事难料，指不定哪日，便会有人前来叨扰，这就需要你们好好教化，让他们与你们同行。”
燕十九缓步朝前走着，似是在思索，以串联起这个他重新编造的故事。
“这里应该有一个祭台，祭台之上……”
随着他说出的每一句话，白雾便散开，雾中浮现出了与他话中一模一样的场景。
接下来的一切，就眼熟了许多。
那便是褚清钰他们初入此地时，看到的景象了。
燕十九将余晖暮放入了褚清钰和方凌仞所在的红轿当中，他自己则一步步走向了祭台高处，化作了草人。
此情此景，都是过去的残影，所以在燕十九将余晖暮的身体送入轿中的那一刻，余晖暮的身影便消失了。
之前燕十九和余晖暮的残影，也是忽然在这轿子里现身，而后走出去的。
至于燕十九，他在化作草人之后，便于祭台上最初的景象重合。
褚清钰抬头看去，只觉得这画面似乎看过了无数遍，那被钉在祭台上的，穿着红袍的草人，好像从未改变过。
便是在草人成型的下一刻，围站在红轿四周的游街人们齐齐下跪，“请！暮仙，出轿！”
红轿上的红色纱帘，随着微起的风飘动，
褚清钰和方凌仞对视一眼，褚清钰弯腰捡起之前捆在金白花豹身上的红衣，方凌仞抓住了褚清钰的手。
他们腾出的另一只手，一起抓紧了那条红绸，起身离开了这轿子。
“呼！——”
不知从何处吹来了一阵风，吹散了弥漫在这四周的白雾。
被游街人们包围着的祭台，却开始颤抖起来。
祭台之上，草人身上披着的红衣被吹扬起来，袖袍在风中翻飞。
狂风之下，支撑起整个草人长棍断裂，草人倾倒，滚下祭台。
游街人们满面惊恐的四散奔逃，似乎看到了什么怪物，生怕跑慢了一步就会被吃干抹净。
“他来了！”
“快跑！快跑啊！”
这一瞬间他们就跑散，钻入了村子各处。
从祭台上摔落下来的草人，在地上“咔咔”扭动，不消一会儿，便化作了带着面具的红衣人。
只是这一次，红衣人没有第一时间，去追逐那些逃走的游街人，而是缓步朝着褚清钰和方凌仞的方向走来。
方凌仞已经将之前放在这附近的轮椅找了回来，将褚清钰放上去。
褚清钰娴熟地摆弄好自己的双腿，吹了一声口哨，“孩儿们！别藏了，都出来干活儿！”
分散在各个屋子里的修士们：“……”如闻幻听耳暂聋。
乱叫谁呢？不约，谢谢！
褚清钰：“还是说，你们想永远待在这里，再也不出去了？”
闻言，大家终究耐不住好奇，从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屋子。
方才呈现在雾中的画面，他们也都看了七七八八，此时心情尚未完全平复下来。
华吟环顾四周：“那些游街人，还没走远，这红衣人不会伤害我们，但是游街人却会迷惑我们，现在出现只怕不太妙。”
此时，红衣人已经走到了褚清钰和方凌仞面前，张开手，有血液从他掌心里流出，化作了一柄血色长剑。
血色的剑尖，对准了褚清钰。
一人一鬼手里都拿着红绸，红衣人却将剑对准了褚清钰。
褚清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被自己团吧成一卷的婚服，了然一笑。
这下就很明显了，在同样拿着婚服衣料的情况下，谁拿得多，谁就会成为红衣人的目标。
褚清钰将红绸的另一端，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这下子，他和方凌仞的左右手，分别都绑着红绸了。
红衣人举剑攻来，方凌仞首先迎了上去。
红剑穿透了方凌仞的魂体，方凌仞顺势抓住了红衣人的手，就势一拧！
红衣人持剑的手明显一顿，想要退开，却被方凌仞紧紧牵制，动弹不得。
一红一灰一时僵持着，谁都没轻举妄动。
果然，只有身上带着红绸，才能触碰到这红衣残影！
血剑暂时伤不了方凌仞，只是在方凌仞的魂体上流下了一片血红。
而应对这些血的方式，褚清钰在燕家庄时就已经明白了。
褚清钰咬破指尖，转动轮椅靠近方凌仞，一掌轻拍在了方凌仞的身上。
方凌仞瞥了褚清钰一眼，幽幽道，“这样也行？上次你不是让我饮血，还说什么，一口提神醒脑，两口神魂颠倒，三口魂牵梦绕？”
褚清钰默默望天，假装没听到！
褚清钰的靠近，让原本就打算攻击褚清钰的红衣人，立刻扭头看了，左手抬起，手中再次汇聚出另一血剑，朝褚清钰刺来！
褚清钰将灵力注入召灵图纸当中，已经提升到了五阶的金白花豹迅速现身，一口咬住了血剑。
只听咔嚓一声，血剑应声碎裂。
方凌仞扭头一看，就见金白花豹的头上，正顶着一块红布，正是那婚服的布料之一。
褚清钰已经很娴熟了，朝身后那些云桓宗弟子们晃了晃手中的红布，“都别愣着了，赶紧过来分一分，只有接触到这些红布的人，才能攻击他，早点打完早点结束。”
薛逸最先靠近过来：“这样真的有用吗？”
褚清钰将婚服的外袍递给了薛逸，“还记得游街人唱念的那些话么？降妖除魔，现在这家伙就在我们面前，我们只管制服他，将他带到祭台上。”
说罢，褚清钰视线一转，看向了其他的屋子，“顺便提醒你们一件事，现在方兄牵制住了红衣人，红衣人便暂时无法攻击那些游街者。
游街们没有死亡的危险，很可能会再次回到原地，到时候，没有携带这些红布的人，很快成为一游街人的目标，再次被游街人们迷惑。”
褚清钰一指不远处。
那里还站着一群其他宗门的弟子。
一个个呆呆愣愣，神志不清。
云桓宗的弟子们回头看向周围的房屋，还有一些巷子，竟真的看到有几个游街人探头探脑，朝这边张望。
“不好，游街人真的没有走远！”
“这残念之景竟然能有这么多的变化吗？”
庖辉：“没有暮仙，红衣人便会开始屠杀游街人，直至赶尽杀绝，有“暮仙”存在，红衣人就会和暮仙战斗，游街人便可以得到喘息的机会……这样的景象，到底是何种术法支撑起来的？”
庖辉话音未落，就被一块红布蒙住了头。
他连忙摘下一看，发现这是一条里裤。
庖辉：！
庖辉耳根一红，连忙它扔了，“楚羽！你这是做什么！这种东西，你怎能扔我头上？”
褚清钰：“总不能让各位仙子们拿着它吧，这毕竟是男子贴身衣物，多冒昧啊，要不你和薛逸交换一下？”
原本不太想拿着那大红袍的薛逸，一听这话，连忙把这外袍披身上了，“这就不必换了。”
庖辉：“你怎么自己不拿！”
褚清钰举起自己那只绑着红绸一端的手，“那你用我这个？”
方凌仞回头，瞪了庖辉一眼，眼刀嗖嗖。
庖辉：“……”默默捡起来。
眼见游街人已经陆陆续续从各个地方走回来，云桓宗弟子们都回想起了被这些游街人的“咒语”支配的恐惧，就算只是看到别人被控制，她们也觉得无法接受。
谁愿意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失去理智啊？
若是道友们拍醒她们还好，若是没被拍醒，那她们不就像那几个在场上“罚站”的其他宗门弟子那样了么？
她们不再犹豫，纷纷上前，接过了褚清钰手中的红布。
青寐：“这，这是人家的婚服，万一我们扯破了，会不会激怒他？”
褚清钰：“那就尽量别弄破，事后你洗干净还回去。”
女修们都挨个挤挤，尽可能让大家都触碰到红衣，避免拉扯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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