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佩江的脸色非常不好，吐血和灵力耗损，应该只是一部分原因。
最主要的，还是主仆契约转变成了共生契约，这让他无法接受。
主仆契约和共生契约的差别太大了，前者他能随意的驱策妖兽，而后者，仅仅只能保证妖兽不会伤害他，以及他遇到危险时，妖兽为了自己的小命，会勉为其难的出手保护他。
要想指示这妖兽替他办事，还得担心会不会危急这妖兽的命，若是这妖兽没命了，他也会跟着遭殃。
这哪是契约了妖兽，这是给自己找来了个祖宗啊！
樊佩江捂着身上的伤，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就看到其他人都已经飞到了距离他很远的地方，遥遥眺望这边，竟无一人愿意出手助他。
长袖滑下，挡住了樊佩江缓缓攥紧地拳头。
垂落的发丝阴影，遮挡了那眸中的冷色。
终有一日，你们会为你们的冷心冷情，付出代价！
第274章 引魂
趁着现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樊佩江身上，褚清钰便向周围的一些人打听了一番。
褚清钰没穿云桓宗的弟子袍服，又是刚出现在这附近，大家一看就知道他是刚来此地的，问来问去也很正常。
从几个人的口中，褚清钰得知，这些日子，玉栖秘境里出现了七八只六阶到八阶的妖兽，多数都被袁氏的弟子和棠锋宗的弟子们契约了。
这还是第一个契约了高阶妖兽的云桓宗弟子。
褚清钰：“……”这可远远少于剧情里樊佩江契约的妖兽数量。
除非樊佩江是在映蝶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契约了妖兽。
可是听这些人的描述，有几个本该由樊佩江契约的妖兽，都已经落在了袁氏弟子和棠锋宗弟子的手中。
至于那契约的过程，看到过的几个修士，有的说是棠锋宗弟子捡漏，有的说是云桓宗的弟子们以召唤师为主，不是契兽御兽的料，打得过妖兽，但是抢不过专门御兽的宗门和家族，很正常。
褚清钰在脑海里自动转化为——樊佩江没能抢过人家。
想这种几个宗门各自派弟子入秘境，有竞技之意的试炼，大多都是谁先抢到算谁的。
有映蝶在旁飞舞，修士们顶多做到，夺宝，但不要命。
若是不想就此交恶，还会给一些灵石意思一下，就当是交易了。
仔细想来，剧情里的男主会遇到那么多的妖兽，好像也和某个“拖后腿的”脱不了关系。
因为“楚羽”总是遇到危险，修为又太低，应付不了那些妖兽，运气又实在不好，要么失足落水，要么踩空掉进石洞，要么被妖兽当做食物叼走。
从其他人的视角来看，“楚羽”就是一个麻烦精，走到哪里都让大家不得安宁，若是没了他，大家都安全。
但是从结果来看，危险来自妖兽，也让男主得以契约妖兽，危险之后见到隐藏秘宝，于是男主得到了秘宝。
可以说“楚羽”拖后腿，也可以说“楚羽”是解锁隐藏秘宝的钥匙。
没有楚羽，大家能一路顺利，但也遇不到与危险并存的机遇。
不对，等等！
褚清钰隐约意识到了一些微妙的怪异感。
剧情，是系统给他的，后来又给了另一个“楚羽”。
剧情是这样写的，系统要求“楚羽”照着剧情去做。
假设“楚羽”没有死，假设褚清钰没有穿回来，假设总部没有被毁，系统还在，假设一切照旧。
那系统会如何给“楚羽”派发什么任务呢？
会不会让他故意失足落水，让男主因为救他，发现水下暗藏乾坤？
会不会让他故意踩空，掉进有妖兽沉睡的洞窟，惊醒那睡了几千年的妖兽，让男主有机会契约它。
会不会让他故意傻乎乎的走出队友们设下的防御结界，去采什么灵花，然后被守着那灵花的妖兽攻击？
如果一件事是巧合，那么几件事串联起来，还算不算巧合？
这到底是“剧情”，还是“剧本”？
思及此，褚清钰却没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惊喜，反而忧心忡忡。
他之前思考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有“剧情”的基础之上，可假若这些都是系统的安排，剧情似乎就变得不可信了。
那么除了这些事件之外的其他事情，也会失去可信度。
比如男女主的感情发展，比如这个世界的发展。
方凌仞留意到褚清钰表情凝重，不免疑惑，“你平时看到樊佩江不痛快，都挺开心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褚清钰：“……”我的表现那么明显的吗？
方凌仞：“嗯？”
褚清钰：“我在想，所有烦心事，是不是只需要，实力高强，灵石充裕，天赋异禀，英俊潇洒，就能解决一半？”
方凌仞：“……”这家伙是不是在苦恼的同时，顺带自夸了一下？
褚清钰：“方才想了许多，总觉着有很多事超出意料，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仔细想来，唯有提升实力，才能应万变。”
方凌仞：“别绕，直说。”
褚清钰：“你方才说，看到那观象玉石里有黑雾，那些是不是你的残魂碎末？”
方凌仞：“……”
褚清钰：“你的残魂碎末很细微，可秘境里去成了一片黑雾，想来数量应该不少。”
方凌仞：“玉栖之门现在只能出，不能进，就算看到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当做不知道。”
褚清钰：“你总归是要得到它们的。”
方凌仞挑眉，“难不成你有什么好办法？”
褚清钰：“我得先问一句，你是否能感应到你那些残魂？”
方凌仞摇头，“不能，这已经不是距离的问题了，而是两个空间，现实和秘境，还有一门之隔，那扇门仅仅只是形成了门的模样，实际上是一个通行阵法。”
褚清钰：“那么，你的残魂之间，若是离得近了，会不会互相吸引？”
方凌仞：“会，不然它们也不会形成一片黑雾了。”
褚清钰：“那它们能否汇聚在个别修士身上，或者靠近他们身旁？”
方凌仞微愣，“你的意思是？”
褚清钰：“我们现在虽然进不去，里面的修士却可以出来，若是能想办法让你的残魂汇聚到一些修士的身旁，那些修士在离开玉栖秘境的时候，不就能把你的残魂一道带出来了么？”
方凌仞瞬间明白了褚清钰的意思，“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可是，我现在连它们的存在都感应不到，又如何引导它们依附在修士们的身边？”
褚清钰：“既然那都是你自己的魂魄残沫，那么，有一个很简单的术法，说不准在此事上，有奇效。”
方凌仞好奇，“什么？”
褚清钰：“招魂术。”
方凌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玉栖之门，“不会受阻么？”
褚清钰，“当然，这需要等一个时机，那就是在许多修士离开那玉栖之门的时候，在他们通过玉栖之门的时候，这两个空间的通道，就会短暂的相连。”
方凌仞：“他们离开玉栖之门，应该只是一瞬间的事，你在那个时候招魂，我的那些残魂，不一定能及时依附到修士身上。”
褚清钰朝方凌仞摊开掌心：“可以，只需要你，将你的魂体完全交给我。”
方凌仞的视线顺着那修长的手，看向了那双带笑的桃花眼。
招魂术这种术法，强弱和修士的境界息息相关。
筑基中期和筑基初期时使用招魂术，能招来的魂魄强弱都会有差异。
现在褚清钰已经到了筑基中后期，能招到的魂魄实力和数量，与之前相比，自然有提升。
若是再加上魂魄的一部分，那么成功的几率会更高。
褚清钰：“若是这一次能成功，日后也不需要你专程跑上云桓宗的灵峰之上吸收残魂了，只在护峰结界之外侯着，等有人出来时，在那结界短暂的开合之间，召唤一下，就能引来你的魂魄。”
方凌仞抬起手，放在了褚清钰的手中。
褚清钰手指微动，与他指尖相扣。
方凌仞感觉自己被那温度烫到了，不由轻咳一声，“这还有那么多人呢，你确定要在这里？”
褚清钰：“当然是得选一个没人会注意的地方。”
方凌仞便要拉着褚清钰往后方飘，却听褚清钰道：“等等，你去哪？”
方凌仞：“当然退去后方。”
褚清钰：“……你有没有听说过灯下黑？”
方凌仞：“……”
褚清钰：“还有，你的隐身术，是时候再用一次了。”
……
在所有人都关注着立在玉栖之门旁边的观象玉石时，一人一鬼，已经站在了观象玉石的后方。
这位置，伸手就能碰到玉栖之门边上亮起的绿光。
只有在距离玉栖之门最近的地方，使用招魂术，才有可能在有人出来时的短瞬间，将方凌仞的残魂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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