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仞这模样，褚清钰还是不想让太多人看到。
褚清钰跑回来，抓住了方凌仞，将他往山洞里拖。
方凌仞似乎神志不清，十分抗拒。
褚清钰避开他毫无章法的攻击，眼看着就要将他拖回洞里，方凌仞却突然挣扎着甩开他的手，迈步要往远处跑。
只走了两步，就一脚踩进了门前的一个坑里，当场绊了一跤，骨碌碌地滚回了山洞里。
褚清钰：“……”
他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走进山洞，给洞口设下了一个结界，防止方凌仞再跑出去。
回头往洞里一瞧，就见方凌仞已经滚到了一处石壁下，蜷着尾巴，抱着膝盖，一双翅膀裹着身体，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褚清钰走到近前，试探地朝方凌仞伸出手，抹了一下他的角。
方凌仞往后缩了一下，蜷着的尾巴落在地上。
褚清钰努力忽视，但还是没忍住，抓住了那条尾巴。
方凌仞顿时浑身一颤，低吼一声，一跃而起，猛扑到了褚清钰身上。
褚清钰：！
你用尾巴卷我就可以，我抓一下都不行吗？
第387章 结丹
方凌仞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大对劲，褚清钰唤了他几次，都没得到回应。
一双灰眸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似乎将他当成了需要攻击的对象，挥手一通乱抓。
让褚清钰感到疑惑的是，明明方凌仞平日都是用蓝焰来攻击，这会儿却似乎将那些蓝焰忘了似的，所使用的都是扑咬抓挠这种更趋向于本能的攻击方式。
若非褚清钰一手抓住了头上的角，他可能还会想用角来攻击他。
环绕在这山洞四周的蓝色火焰，就像是被忽视了一般，半点没有挪向这边。
褚清钰很轻松的制住了方凌仞，仔细探查他的身体，便发现他魂体之内几乎全都被蓝焰占据，远比平日要多。
可即便如此，约莫是在他丹田的位置，还是有许多新的蓝焰出现。
受方凌仞的魂体阻隔，蓝焰一直无法离开他的魂体，便堆积于其中。
之前一直在战斗，即便有大量蓝焰出现，方凌仞也能一直释放，确保魂体之内的蓝焰处于一种稳定的状态之下。
可眼下方凌仞已经开始尝试结丹，这些蓝焰，想来应该就是他需要凝化的力量之源。
鬼修和灵修的修炼方式不一样，结丹的方式也会有所不同，甚至连需要炼化凝结之物，都有所区别。
有些鬼修结丹，炼化的是鬼气，作为己用，凝结出的便会是一颗阴寒无比的黑色鬼丹。
有些鬼魂炼化的是怨气，这样的鬼魂大多曾是怨鬼，对数是枉死鬼，亦或是因情自杀，死后怨气久久不散，时间一长的怨气就会成为他们的力量。
他们炼化怨气为己用，凝结出来的就会是一颗或鲜红或深红的鬼丹。
炼化鬼气的鬼修常见，炼化怨气的鬼气也不少，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鬼，会获得一些特殊力量，他们可以靠炼化那些力量来结丹。
方凌仞显然是这后者。
褚清钰尝试将四散在方凌仞体内各处的蓝焰，引导着汇聚一处，可这些蓝焰毕竟不是灵气，到底还是有所不同。
冰冷的蓝焰，似乎在方凌仞的体内筑起了一片冰天雪地，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就在褚清钰迟疑自己这样做，到底能不能起作用时，一直在乱抓乱挠的方凌仞，突然之间泄了力，直挺挺倒在地上。
“轰！”大量的蓝焰，从方凌仞的魂体之中冲涌而出，眨眼之间，就将方凌仞全身覆盖。
其中冒出一片白雾，又迅速凝结成冰，将方凌仞的魂体尽数冻结成一片白！
褚清钰：！！！
不是！
光速火化吗这是！
褚清钰又不敢砸破这将方凌仞冻成了冰雕的冰块，一时无措。
“咔嚓！”冰块裂开了一条缝。
褚清钰：！
看过突破时把自己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没见过把自己弄成这一块那一块的啊！
他连忙将灵力集中到双手上，伸入蓝焰之中，试图固定住那出现裂痕的冰雕。
可冰上的裂痕很快覆盖全身，随后“哗啦”一声，尽数碎裂。
方凌仞的魂体也隐藏散成无数细碎的黑点，不过这些黑点又迅速汇聚到一处，凝聚成了方才那半人半兽的形状。
除了四周多一些蓝焰之外，似乎无事发生。
褚清钰：“……”莫非……这其实是正常情况？
这猜测很快得到了印证，随着蓝焰汇聚到方凌仞身上，冰块再次凝结，又很快碎裂，破碎的魂体又继续凝聚到一处。
方凌仞似乎陷入了没有尽头的循环之中，魂体不断地破碎又融合，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随着次数渐多，褚清钰发现，那些蓝焰的颜色逐渐便深，已经从幽蓝色，变化成了一种偏紫的蓝。
这看起来有些像是在将无数蓝焰凝聚于一处，叠加成了这般。
只不过与其他修士不同的是，方凌仞是在体外完成了这一切，再通过融合随着冰块一起破碎的魂体，将这些逐渐凝化的蓝焰重新吸纳回身体里。
如此反复数次，想必要不了多久，这些蓝焰就不再溢出他的体外
别的修士都是在体内炼化力量，蓄力于丹田之中凝丹，此法在一定程度上确保自己体外完整，没那么容易被环境干扰。
而方凌仞这种特别的方式，其实挺危险的。
不提别的，单看他反反复复的自散魂魄这一点，就没有多少鬼魂能做到。
不过，话又说回来，正常鬼魂能受得住反复散魂么？
褚清钰盘膝坐在一旁，看着方凌仞在火中四散，又重塑。
原本幽蓝色的火焰，变成了一种混合着深蓝与深紫的颜色，四周还有细碎，刚刚迸碎，还没完全散去的冰块。
整个山洞都被这种奇异的光芒照亮。
随着从方凌仞身上浮现出来的光芒越来越少，颜色也越来越深，再方凌仞的魂体又一次汇聚到一处之后，重新燃起的火焰，只出现在了方凌仞的眉心处。
只在眉心处摇曳的紫蓝色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最后，凝聚成了一颗仅仅只有一个指节大小的蓝紫色圆珠。
圆珠看起来晶莹剔透，被一簇摇曳的火苗包裹着。
裹着那蓝紫色圆珠的火苗，一点点的靠近了方凌仞的唇边，怼了怼……没怼进去。
方凌仞紧抿着唇，双眼也紧闭着，眉眼之间显露疲态，似乎已经晕睡过去了。
已经凝结成珠子的蓝焰，又不死心的怼着方凌仞的，似乎想生挤进去，结果失败了。
方凌仞眉头微蹙，突然一抬手，“啪”的一下，将它打飞出去！
褚清钰：！
你在干什么！
被方凌仞拍飞的蓝珠，砸到了石壁上，又弹到了石头，在不算大的山洞里噼里啪啦反弹了好一会儿，终于落地，骨碌碌的滚到低洼处。
褚清钰：“……”好荒谬的画面。
褚清钰快步上去查看，只见蓝珠没碎，火苗还在，但看起来随时可能熄灭。
他将它捡起来，发现入手冰凉，表面光滑细润。
“这就是，魂丹？”
褚清钰仔细擦了擦，亲自去掰开方凌仞的嘴，将珠子塞了进去。
方凌仞喉头微动，竟是直接将那蓝珠吐了出来。
褚清钰：“……”你生前没修成兽丹，该不会也是因为你的结丹方式太过特别吧！
褚清钰不信邪，继续塞，可方凌仞似乎很排斥自己刚凝结的魂丹，怎么都不肯咽下去。
褚清钰都不敢这想画面，现在若是有人闯进来，肯定会以为他这是在给方凌仞下毒。
看着那被自己折磨了有一会儿的地方，褚清钰心念一动，便将那蓝珠放入自己的口中，低头靠近。
“唔！”方凌仞明显有些不适，却被褚清钰按住了挣动的双手。
血腥之气很快在一片冰凉当中弥漫开来。
蓝珠在其中游转了好一会儿，终于被方凌仞吞咽了下去。
褚清钰这才撑起身，却见方凌仞那双灰眸已经睁开，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方凌仞：“趁人之危？”
褚清钰头顶一个大大的冤字：“你看外面，是六月飞雪。”
方凌仞低笑一声，勾住了褚清钰的脖子，口勿去了从他唇边溢出的血，低喃着，“是你的血唤醒了我。”
褚清钰：“……”合着之前白干了呗？
————
方凌仞已然顺利结丹，只不过事情远没有就此结束。
大量的蓝焰，再次从方凌仞的身上涌出，点着了大片的火。
蓝焰之下，冰雕再次成型，只是看起来与方才明显不一样。
褚清钰不知道该如何给方凌仞细说，这其中到底有何处不同，只能用行动证明自己。
方才在洞外之时，褚清钰一直在尝试用方凌仞蓝焰里的冰做成冰雕，只可惜一直没能成功，倒是在门外凿处了一堆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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