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褚清钰只能先等待这些水平静下来。
褚清钰扭头看向身边的方凌仞，见方凌仞还在盯着石壁的方向看，便给他传音，“你看到了什么？”
方凌仞只是目视前方，一双灰眸一瞬不瞬，没有应他。
褚清钰只当他专心致志，晃了晃方凌仞的手。
方凌仞浑身一震，快速地眨了眨眼，“啊，嗯？”
褚清钰只好又问了一遍。
方凌仞又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水太浑浊了，没看清。”
褚清钰：“用孔洞连成的图案，就算是在水面上，也很难分辨，我们需要先找到串连它们的方式，才能看清全貌。”
平面上的两点之间有一条线，三点之间有三条线，四点之间则有六条线。
点越多，能组合成的线条就会越多。
若是将眼前这石壁上的每个孔洞，都当成一个点，其中能连成的线，只会更多。
不同的组合方式，会让它们形成不同的面。
只有召出正确的组合方式，才能看出正确的图案。
褚清钰尚且不知道这些点该如何相连，只能努力辨认。
方凌仞却握了握他的手，一指下方：“下面好像有个水道，足够一个人通过。”
他们本来就是想在这寻找能继续往下的地方，若是上面没有路，水下的路也可试一试。
这石壁上的浊物还未完全清理干净，他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寻水道。
方凌仞拉着褚清钰下潜，很快远离了那些孔洞所在的地方。
褚清钰依稀看到下方的石壁处确实有漆黑的一团，很像是一个水下洞口。
褚清钰：“我好像看到了，是那里吗？”
方凌仞没应。
褚清钰：“凌仞？”
方凌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失神，被褚清钰拍了怕，才突然回神，“嗯？”
褚清钰：“想什么？”
方凌仞垂眸：“没什么，先去找水道吧……”
褚清钰：“不就在前面么？”他指着下方那黑漆漆的一团。
方凌仞循着看去，正好见那一团紧贴着石壁的东西，动了一下，转个身，在水下睁开了一双墨绿色的竖瞳。
方凌仞：“……”
那根本不是什么水道，而是一个紧贴着石壁的活物！
活物张开了巨口，几串水泡浮了起来，发出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
褚清钰也终于看清了那玩意儿的全貌，正打算往那边游的动作一僵。
团成一个黑球的活物，明显发现了他们，瞬间展开了身体。
褚清钰这才发现，这家伙头尖身长，后半截是又扁又宽，尾鳍抵着身后的石壁，重重一拍，便朝他们的方向冲来！
褚清钰掌中汇聚起蓝色灵光，向着那尖头水怪打出一道水柱，身体便顺势朝着相反的方向游去。
水里比不得空中，细细密密包裹着身体的水，就如同一面面水墙。
它们紧贴着身体，密不透风，要想在水中迅速移动，就得尽可能的减少水的阻力。
那尖头水怪生活在水中，摆动起长尾，游动起来非常迅速，褚清钰放出去地水柱没能阻挡它，它轻易绕开，转瞬间便游到了褚清钰身边，张开了部布满利齿的巨口。
那细细密密的利齿之间，还缠绕着许多的碎肉，鱼骨和虾壳混在其中，还有血丝缠绕。
它是这水下的猎食者，今日难得看到了与往日不一样的猎物，于是迫不及待的尝尝鲜。
褚清钰催动灵力汇聚成水墙，它这一口只咬到了水。
水墙里伸出了许多只手，抓住了这尖头水怪的牙齿和嘴唇。
尖头水怪发出一声咆哮，在水下显得沉闷浑厚。
它摇头晃尾的挣扎，终于在甩断了自己的尖牙之后，挣脱了水手的束缚。
褚清钰放开自己的灵识之力，在空中无形的力量，在水中会荡开一层层水波，拍到那尖头水怪面上的一瞬间，便叫尖头水怪意识到了眼前人的实力远高于自己。
于是那墨绿色的双眼颤动了一下，尖头往后一缩，摆着尾巴迅速倒退。
它感知到了危险，怕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更为巨大的黑影从下方冲上来，将正在倒退的尖头水怪笼罩入黑暗之中。
褚清钰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竟是一只身形更为巨大的尖头水怪！
它的身形比被褚清钰吓跑的尖头水怪大了十几倍，一口下去，直接把同类咬进口中，咔嚓咔嚓的声音从水中传来，一片血水从那齿缝间流溢而出。
一只更大的墨绿色眸子在黑暗中睁开，转向了褚清钰所在的方向。
它迅速调转身体，咽下了口中刚嚼碎的同类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朝褚清钰张开巨口。
褚清钰和方凌仞迅速倒退，正待攻击，就又看到一道黑影从这尖头水怪的后方出现，同样张开了巨口。
巨口快速合上，一只更为巨大的尖头水怪吃下了正准备吞吃褚清钰的这一只。
褚清钰：“……”
“后面！”方凌仞拉着褚清钰朝侧方游去。
只见一团巨大的黑影靠近，咬住了刚刚得以进食的尖头水怪。
尖头水怪挣扎只见，搅得四周的水晃动不休，血水混入了浑浊的泥水当中。
来者还是形貌一样的尖头水怪，只是体型更为庞大，三两口便将眼前的猎物咬进口中，咔嚓咔嚓的咀嚼。
这只尖头水怪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从褚清钰身边游过，甚至都没有看到褚清钰，甩着尾巴晃晃悠悠的游远了。
褚清钰见它往下游，干脆跟在它身后，借着它庞大的体型劈开的水流，非常轻松的来到了水底。
吃饱了的尖头水怪游到了一块石壁旁，紧贴着石壁团起来，合上了双目，似在休息。
褚清钰和方凌仞则远离了它，开始在水底游荡，打量这熟悉景色。
这水潭是真的深，如此庞大的尖头水怪，还得游了好一会儿，才能到底。
水底有各种各样的水草在摇晃，还堆积着森森白骨，混在石块之间。
许是感觉到有危险靠近，不少小鱼窜进了附近的石洞里，亦或是钻入了下方的泥沙当中。
还有一些只有巴掌大小的尖头水怪，贴着水底游动，看到褚清钰，跑得飞快。
堆积在水底的鱼骨很多，大大小小都有。
“清钰，等等。”方凌仞忽然停了下来，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那东西正一闪一闪的冒着蓝光。
“它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这样。”
褚清钰看向方凌仞摊开的掌心，就见上面静静躺着一枚蓝色的中品灵核。
平日里安安静静的灵核，这会儿竟在没有灵力的催动下，自己释放出灵光。
这是褚清钰当初在枫云城的万宝阁里拍下的灵核，里面沉睡着一只灵核兽。
褚清钰之前看了一眼，发现那灵核兽是一只蓝色的鱼，就没打算在陆地上使用它。
之后他一直没有需要在水下战斗的地方，也就没有用过它，留着它压箱底。
按理说，灵核兽带在里面，应该对外界无知无觉，一直沉睡的。
也不知今日为何闪烁起来。
褚清钰将水灵力注入其中，就见躺在里面的蓝鱼还在沉睡，但身上的鳞片，却散发出蓝色的光。
也正是它身上的光芒，影响了这枚灵核。
褚清钰注入了更多的水灵力，终于彻底唤醒了躺在里面的灵核兽，在褚清钰释放的蓝光，和灵核兽身上的蓝光融合的一瞬间，整颗灵核骤然爆亮！
一道蓝影瞬间脱离出褚清钰手中的灵核，在褚清钰面前涨大至数丈。
蓝光散去之后，一条目测有十丈长的蓝鳞大鱼，便出现在了水中。
褚清钰正待与它交流，就见它一双紫色的鱼眼里迸发出灼目的光亮，直接一甩粗尾，“嗖”的一下窜到了远处！
它张口咬住了那沉落在水底的硕大鱼骨架，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那模样，看着像是饿了好多年。
方凌仞颇为好奇，“灵核兽也需要进食吗？”
褚清钰：“……好像，不需要。”
蓝鱼三两下解决了面前的巨大鱼骨架，又一头扎进底下，甩着尾巴往前移动，活像一个推土机，一边推着水底的泥沙，一边嗷嗷的把积在水底的鱼骨，全部吞入口中。
转眼就清出了一条道。
方凌仞：“你确定不用？”
褚清钰：“……”以前很确定，现在就有些不确定了。
第473章 鱼骨
这蓝鱼的背鳍很尖，身体两侧排着六对透明的鱼鳍，尾鳍也是透明的，能看得到上面排布这淡蓝色的细线。
随着它的摆尾，宽长的尾鳍就像裙摆一般晃动，在褚清钰放出的灵光照耀之下，看着还有点梦幻。
只不过再往前看，这点“梦幻”，就会被它哼哧进食的夸张模样击碎。
褚清钰尝试与这只蓝鱼交流，可它似乎已经完全被这水底的骨头吸引了，只顾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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