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儿的条件你也清楚,别嫌这菜糙啊。”
大片的酱肘子,猪头肉,加上端着盆上来的炖菜,已经是这里顶好的伙食了,凌夜寒这几日路上只啃烧饼就水,乍一看还真是饿了,他也没客气,提起筷子便塞了一大片肘子肉到嘴里,含糊不清地开口:
“嫌什么,早就想这口了,实不相瞒,来之前我是和陛下下了军令状的,这场仗你要做好速战速决,拼命硬抗的准备。”
“侯爷放心,永州上下皆听您的调令。”
饭后凌夜寒就到了桌案前:
“借你笔墨一用,我得和陛下说一声我到了省的他担心。”
葛云...按说守将到边关上个折子倒也正常,但是凌夜寒这话为啥听着怪怪的?
凌夜寒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这才封蜡交给信兵。
兵贵神速,凌夜寒连夜召集了几个副将过来商量对策:
“那萨仁是个锱铢必较的主,上一次他在我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丢了祁支山,这火都憋了大半年了,只要我出现在战场上一定是他拼命报复的对象,我们正可以利用这点。”
“侯爷说的没错,我们可以分兵,将侯爷所带的队伍与另一只队伍旗帜对调,引得那萨仁来追,只要他上钩,我们便能趁机阴他们一把。”
兵贵神速,凌夜寒到的第二日夜里便与西蛮交上了手。
京城中早已入了夜,只是紫宸殿的灯还亮着,在看到萧宸第三次抬手捶腰间的时候张福不得不上前提醒:
“陛下,夜深了,您不能熬着,早些歇下吧。”
萧宸披着衣服坐在桌案后面,面色难掩疲惫倦怠,凌夜寒走了这几日不光是紫宸殿空了不少,也少了个能帮他分担折子的人,他看了一眼手边没看的那一摞折子,有些烦躁也有些自嘲,从前从不觉得看折子辛苦,甚至熬到天色将明也是常有的事儿。
门外有人通禀,是青离过来了,张福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着人给青离上茶。
青离打量了一下御案后人的脸色开口:
“坐多久了?腰不要了?你家小侯爷离京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我要看顾好你,去榻上,针灸。”
萧宸被宫人扶着到了榻上侧躺,青离这针灸的法子针感强烈,本就累了一天此刻精神松懈下来竟然有些受不住,他用手抓住了被单,针灸之后他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往常这个时候凌夜寒就会抱他到后面沐浴,但是今日他只能缓过一口气之后由着宫人扶他过去,孕后期身子本就越发懒怠,走路腿脚都酸软的难受,明明上辈子也是这么熬过来的,但是今日那股委屈的感觉忽然便涌了上来。
他筋疲力尽地侧躺在榻上,针灸,沐浴过后那股刺痛已经缓解了很多,余下的微弱钝痛平日里明明可以忽略过去,但是今日还是有极强的存在感,让他极难入睡,撑着身子翻了两次身也还是没有睡意,一睁眼便能借着昏黄的宫灯看到身侧空落落的一片,身边那个每日晚上都会黏上来的人不在。
此刻殿外有些轻微的脚步声和细碎的说话声传来,他烦躁开口:
“何事吵嚷。”
张福立刻进来,瞧着他还没睡下这才戳着笑意开口:
“是侯爷的书信到了,连夜送进宫的,奴才以为陛下睡了,还想着明日一早再送过来。”
说着他便将封蜡的信件递了过来:
“您瞧上面印了两个加急的印章,定是侯爷想您了,想着早点儿能让您看到信件。”
萧宸:“就你会说话。”
他坐起些拆了封漆,那熟悉的字映入眼帘,字迹有些潦草,应该是刚到便开始写信了。
“哥,我已经到永州了,现在正坐在大帐中给你写信,葛云那小子还算有眼力见,准备了我爱吃的酱肘子,这三天我在路上都是啃烧饼,可可怜了,哥,我想你了,昨晚在驿站特别累,但是又睡不着,感觉身边空落落的不踏实。
你身子还好吗?折子让中书省分担一些,不要都自己看,你的腰伤不能久坐,要按时让表哥给你针灸。
西北天冷估摸着再过一个月就要落雪了,等落雪就好猎雪狐和雪兔了,等我多猎几个回去给你做一件狐裘,还有麟儿,这边的雪兔通体雪白,正好给他存着做两件小袄子和帽子...”
一封信写的罗里吧嗦,都是些废话,正事儿的军情是半个字也没有,四页的信件萧宸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目光落在信件最后的画上,是两个抱在一起的小人,一人穿着劲装,一人肚腹隆起,萧宸看了许久才将信件压在枕下。
也不知是不是这信件的作用,再躺下没一会儿便真的睡了过去。
第86章 噩梦
当晚,副将们都散了,凌夜寒单独把葛云扣在了帅帐,他大模大样地坐在主位一挑眉:
“葛大将军,咱们这仗可不好打,你最好把一些占着军中重要位置的关系户和我透个底,不然再来一个玩忽职守的宋根生咱俩可是都吃不了兜着走。”
上辈子凌夜寒在永州的那些年,说是永州的土皇帝也不为过,那些塞人的有本事的留下,废物怎么塞过来怎么踢出去,谁的面子都不卖,朝臣瞧着他抗旨都能活下来还能做封疆大吏,只要脑子没坏掉的都不会和他对着干,这也是上一世永州兵将几乎常胜的原因。
不过话又说话来,人家送家里的孩子到军营也是为了混个资历,毕竟当今陛下喜欢有过戍边经历的将领,不过就他上辈子在永州几乎年年无歇的打仗的架势,谁家也不会往他这儿塞人混资历,但是这辈子就不一样了,永州毗邻西蛮本来就是军事重镇,而且除了年初的战事,永州战事也不频繁,实在是混资历的绝佳之地。
提起宋根生葛云的脸色黑的像锅底,又听凌夜寒一来就这么问,知道这位侯爷不是个怕事儿的主,要是真能把几个刺头废物解决掉还真是好事儿,当下他凑过去就开始细数几个他看不过去的关系户。
凌夜寒一个个听着,瞧他说的来劲就知道他打的甚至主意。
”这几个都有些背景的,有的是国公府的,有的是伯爵府的,轻不得重不得,我本想着他们也待不久,过个一两年就得被调走,又配了能干的副手,也就这么放着了,真是没想到能出宋根生这样的事儿,说实在的,上折子的时候我都做好陛下降罪让我去做排头兵的准备了。”
那几天葛云真是吃不好睡不着。
凌夜寒知道这事儿落在哪个将领身上都得忐忑的睡不着觉,手在葛云肩膀上拍了拍,替他们陛下安抚人心:
“陛下虽然震怒,但是也说过这事儿不能全怪你头上,别说是远在千里外的永州,便是陛下眼皮子底下的秋猎都有人为了族中子弟在圣驾面前露脸而耍猫腻,陛下有意在军中实行武举,若是不出西蛮这档子事儿,估摸着我也会在京中与兵部一块儿操持武举的事儿。”
葛云之前还怕陛下是想留着打完仗再处置,如今一听心下顿时大定,连声赞誉陛下目光独到,烛照千里,凌夜寒就替他家陛下收下了这波彩虹屁。
“这第一站不宜声张,暂时让他们在原来的位置上,等这一仗打完了,我自有办法处置他们,反正这朝堂的人我都得罪的七七八八了,不差这几个。”
兵贵神速,这夜子时之后凌夜寒便带人冲着西蛮驻地的老巢摸了过去,他与葛云各带一支兵,葛云带着小股部队打着凌夜寒的旗号“奇袭”军营,凌夜寒上一次便是偷袭占了便宜,以至于那萨仁对大魏的靖边侯爱偷袭这事儿深信不疑,得到信兵通报便以为他又故技重施,憋着火气带着亲卫便追了出去。
葛云穿着凌夜寒的银甲,这银甲十分有标志性,哪怕是在夜里,也是独一份的:
“他在那,他是冲着我们粮草去的。”
“追,拿到那银甲的人头,赏百金。”
葛云按着按着计划边打边退,作势要把人往外引,那萨仁想起去年中的埋伏,果然开始犹豫,他估摸着后面是有陷阱有诈,如果葛云能听到他心里的话,一定会说,放心吧,兄弟,后边真的没陷阱,陷阱他们都来不及挖,倒是你身后的营帐是真的有诈了。
“大汗,追不追?”
“远远吊着,看看他们后面有什么。”
葛云越跑越远,而真正的靖边侯根本没穿银甲,带着永州最精锐的一支小队直插到了西蛮驻地的后面,他上辈子与那萨仁交手多次,知道他喜欢设三层号兵,一层比一层远,如今西蛮的驻扎的地方上辈子早被他打下来了,这块儿的地形他闭着眼睛都能摸出来,对最有可能设置号兵的位置也大约能估出来,悄无声息杀了最外层的号兵。
这边老家来人了,那边那萨仁还被披皮的葛云溜野狗呢。
凌夜寒专杀号兵,等到最内侧号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凌夜寒离驻地已经不足一里,火箭犹如流星一般追云赶月地冲着西蛮的大营后面的粮草处招呼了过去,几乎顷刻之间,营帐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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