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抗拒的力气越来越大,像是厌恶到了极点。
殷回之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可怕,他一把将冰魄从“谢凌”身体里拔了出来。
欲望的天平朝“杀戮”倾过去一分,他期待地舔了舔唇:“我们一起去死吧,好不好?”
对方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于是天平又缓缓倒回了代表情欲的那一边。
比刚才更凶猛的灼热和万千蚂蚁啃噬般的煎熬酥痒爬遍全身,他又重新将“谢凌”制住——这次是直接按倒在了地上。
唇舌交缠,殷回之在一阵盖过一阵的汹涌情潮中扯开了对方的上衣,一下一下吻得极深,几乎要将整个人嵌进对方的身体。
舌尖蓦地一痛。
下一瞬,肩膀被死死捏住,然后他整个人被重重推开。
“阿回。”
对方的声音冷沉、带着怒火,和舌尖的疼痛一起,直接钻进他的元神:“你疯了吗?!”
殷回之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想靠近眼前唯一的纾解,但这道声音却生生从他脑海中扯出来一丝清明。
这一抹清明拽着他、浑身颤抖地后退了一步。
头痛欲裂。
殷回之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比方才猛烈几十倍的剧痛从舌根散开,血液灌了满嘴。
视线里的血色终于褪去一些,他闭眼,再抬睫,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模糊的、仿佛罩了层薄雾的谢凌的脸散去,露出了狼狈的青年面容。
姬枢衣衫大开,坐在地上,肩膀一道利剑的贯穿伤,颈上、下颌上全是血印和涎渍。
那双眼睛第一次落准了方向,僵直地对着殷回之,往常温文清俊的脸上满是紧张、难以置信和愤怒的神情,似乎已经被吓傻了。
——只在殷回之用力咬舌、嘴角落下血线时出现一丝裂缝,露出转瞬即逝的阴沉。
但殷回之没有发现。
他在看清姬枢的的面孔时,便慢慢低下了头。
毫无预兆地,他呕出了一口血,然后又是一口,接连不断。
这骇人的吐血量,当然不是因为方才咬舌那一下,而是因为五内被毒素和暴走的灵力冲击,几近俱焚。
姬枢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似乎是想往他那边靠近。
“轰——”
灵力带着剑气,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魔息,在姬枢即将落脚的地方劈开一条可怖的沟壑,将姬枢拦在了原地。
殷回之跪趴在地上,浑身是血,声音却喑哑宛若厉鬼:
“滚。”
姬枢抿了抿唇:“你……”
“滚!”殷回之抬起阴狠的眸子,眼中重瞳忽明忽暗,每一块皮肤都在烧灼,唇瓣和全身都战栗不止,声线也失了平稳:“再过来、杀了你。”
“阿回,”姬枢沉下声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走火入魔的迹象,还中了淫蛇毒。”
殷回之几乎要将舌头咬断,额头冷汗涔涔,背脊小腹却一阵一阵烧烫。
他要沸腾了。
姬枢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你刚刚一直在叫师尊,是你师尊把你弄成这样的?”
他顿了顿,毫无情绪地继续:“那你该杀了他,而不是在这折磨自己。”
殷回之忍无可忍,把手中的剑对准他的另一边肩膀,狠狠掷了出去。
然而很可惜,他的手刚刚抬起,就被衣料摩擦带来的过电般的酥麻刺软了劲。
冰魄没对准,插进了地里。
姬枢没了威胁,胆大妄为地迈过了那条沟壑,朝他走近。
殷回之忽然冷笑了一声,竟然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摇摇晃晃地站直了,对姬枢说:“你懂个屁。”
姬枢没有说话。
殷回之又低低笑起来,却不像是对姬枢说,而是自言自语:“我受够了。”
姬枢狠狠拧了一下眉。
殷回之连剑都懒得再捡,扶着离自己最近的那棵树,迈着湿涔涔的腿往前走。
被他扶过的树,树冠里盘踞着数不清的毒蛇,有魔兽山最常见的黑皮毒蛇,也有充斥着和他体内相同毒素的淫毒蛇。
都争先恐后地顺着树干爬下来,咬他的手背、手腕。
殷回之却仿佛没有感觉一样,自顾自往密林深处走,冰魄和姬枢都被他丢在了原地。
姬枢阴沉地盯着他被蛇牙咬得千疮百孔的手,却始终没有动作。
直到看懂他去的方向,才彻底脸色大变。
——那是狮鹫聚居的老巢。
殷回之的意识已经彻底模糊了,只是凭着本能往前机械迈步。
一只手从背后死死攥住了他的肩,将他重重摔到了最近的树干上。
这一撞几乎把殷回之的理智和最后一丝力气都撞散了。
他宛如一条脱水的鱼,软塌在唯一能倚靠的物体上。
那只手很不温柔地压住了他的眼睛,随后似乎有什么大片被绞碎的声音,鼻尖萦绕起一阵腥气。
姬枢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阿回,连死都不怕,应该没什么怕的了吧。”
手臂环绕,箍住了殷回之软泥一样的腰,他又俯首,含住殷回之烧得滚烫的薄唇,在吮吸交缠间悄悄渡了一片解黑蛇毒的药丸过去。
都说薄唇之人多薄情。
他以前是信的,现在却有些怀疑了。
殷回之半是沉沦半是挣扎,每每要清醒一点,都被姬枢用恰到好处的刺激堵了回去。
直到层层叠叠的袍角直接搭上小腿皮肤、凉意无孔不入地沁入每一处,他才蓦然惊惶起来。
自以为剧烈的挣扎被姬枢轻而易举地化解,殷回之在情欲的间隙里阴沉恨声威胁:“……我会杀了你。”
姬枢仿佛聋了,并不回应,一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耐心得出奇。
殷回之的意识又被他试探的捻压打包拖回了昏沉的欲海。
刺痛挤入感官的一瞬,他似乎听见了姬枢微哑的声音:“嗯。”
第47章 蜉蝣·五
浑浑噩噩的状态维持了整整三天。
殷回之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移动的,总之等他真正清醒过来,他已经离开了那片鬼气森森的密林,躺在熟悉的木屋中了。
只是这次,他心里没有半点以往的轻松。
好恶心。
他是觉得这可笑的世界不值一活。
但不代表,他愿意像一条狗一样被人按着、毫无还手之力地被迫交、媾。
殷回之不修无情大道,也不算贞洁烈夫,他只是纯粹觉得那种感觉恶心。
被肆意玩弄、无法反抗的恶心。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消解这种无处安放的作呕和愤怒。
身体里的余毒还没完全清除,但已不足已再控制他的行为。
他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
修士灵敏的五感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只一瞬,他便感知到屋里另一人的存在。
昏暗的夜色中,姬枢靠在木椅上浅寐,呼吸很浅,似乎睡得并不踏实。
殷回之盯着那颗歪在椅背上的脑袋,目光阴沉沉的。
把床让给他,自己睡椅子,真是好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殷回之讥诮地扯了扯唇。
他的剑就摆在手边,显然是姬枢带他回来时捡回来的。
倒也方便他了。
他提着剑无声靠近姬枢,缓缓举剑。
对着那截修长脖颈刺下去的一霎那,身体过电般闪过一阵钻心的痒,膝盖不受控制地软倒在地。
剑刺进了木椅扶手,堪堪错开姬枢的手腕。
椅子一震,躺在上面的人没有睁眼。
殷回之一时难以确定对方究竟是没有察觉动静,还是在装作一无所知。
如果是装的,是在等他动手吗?
殷回之想着,又露出那种很凉薄讥诮的神情,他轻轻地叫:“姬枢,你醒了吗?”
椅子上的姬枢慢慢睁开了眼,瞳孔灰白无神。
殷回之的脸隐在黑暗中,似乎在思考什么,又像只是单纯地盯着姬枢,唇角牵起一抹古怪的笑:“真的醒着啊。”
姬枢没说话。
殷回之撑着扶手,慢慢站起来,把剑柄送到他手边,温声说:“姬枢,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别逼我亲自动手,好吗?”
冰凉的剑柄擦着皮肤抵进手掌,姬枢并不意外。
或者说,预料之中,计划之内。
他只问:“我死了,你会继续寻死觅活吗?”
殷回之仿佛听不见他的话,依旧很耐心地等他接剑。
于是姬枢缓缓张开手掌,握住冰魄,调转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这个本不该出现的身份,可以到此抹除了。
殷回之冷冷盯着他。
姬枢左肩还留着那日一剑刺穿的伤口,因着修为太低,到现在都没有愈合。
剑尖随着他的动作再次没入皮肉,鲜血涌出。
再进一分,便能彻底刺进要害,但持剑的手突然被一道灵力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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