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瑾虽仍犹豫,可他怎么拗得过我。几句轻言哄着,他便半推半就地卸下了和我对抗的力气。我将他侧躺放下,重新摸来膏盒,再重新抹匀于指尖。
我很耐心地进行这个过程。
元无瑾依然皱眉,未必舒适,但看样子,至少不会太疼。不时身子一僵,还吟出一声变了音的低叹。
待我真正拥抱住他,彼此紧密无间,他面颊已酡红得似饮了酒一般,醉梦其中,不知天地,完全被我摆弄得话都不会说了,已只会“求您快些”、“求您重些”。毕竟这是第一次,元无瑾来卫国后,我对他拿出了从前侍奉君王时的耐心和温柔。
我是最懂如何让他舒服的。
自然,我不会完全让他舒服,还是藏了一点点的坏心。这次,我欺他手都拷在胸前、不能往下去碰,故意在他将要纾解时,将人阻住。
元无瑾顷刻急了,鲤鱼打挺一般:“将、将军……!”
我很坏地说道:“刚才,被本将军玩得爽快么?”
元无瑾整个人乱如一团湿雾,语无伦次:“刚才,好舒服,特别……爽……最后,最后一次能得您如此对待,罪奴就是死也……可现在,现在——”
我亲了亲他只能举在胸前的手腕:“今天,你得和本将军一起。”
元无瑾慌乱地摇头:“那怎么可能!奴已经,快要……但将军您,每次都是一晚上……!这样,奴会坏的,奴会死的……”
我亲昵道:“你方才还说,得我如此对待,就是死也值得。真要你死,你又不愿?”
我指望看他继续反抗,多得一点乐趣。不料这话出后,元无瑾反而闭上双眼,重新乖躺下去,一点都不再挣扎了。
“将军说得对……”他牵动唇角扬起的笑容,竟是十分真心,“罪奴这种人,今日有幸被将军用这样的方式玩死……此生再无遗憾。”
他如今也太容易把我的任何话当真。
我只摁了一小会,便由着他了。
他纾开后,整个人被我揉得越发混沌,以我经验,一向而言,这时候他是最舒服的。我将他肩膀环住,更加搂紧他,继续赐他欢愉。
但逐渐的,我的肩边却有些湿润。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和眼边,已是一片润泽。
我缓了些,帮他抹着:“怎么,不喜欢吗?”
这水色越揩越多,我一问,他的眼泪反而更加止不住。我只好停下来,轻声关怀:“是不是哪里有弄疼?你要跟我讲。”
“没……没有弄疼,”元无瑾赶紧自己擦了擦眼睛,眸子亮晶晶的,又牵起笑,“罪奴就是,太喜欢……太高兴了……”
我道:“这样就高兴了么?从前我给殷王侍寝,几乎每一个晚上,都是这样。”
那时他只会爽快足够便把我踹踢下床,说,我做得不好,不像赵牧。赵牧应该更温柔。
他已揩拭几次,泪水却根本止不住。最后,他用手臂挡住了脸:“之前将军对奴,从来没有轻柔过,但这一次,将军竟愿顾奴的感受,哪怕只有一次……奴也真的,真的很高兴……”
这一晚上,元无瑾确没喊过疼,舒服极了,一会要一会不要,起初要得多,到最后我急需纾解,他又不要得多。当然前句我听,后句我没听。不过虽然没伤着他,却着着实实地又累着了他,到天色微白时,他软在榻上,一身的痕迹,已酸软得全然动弹不了了。
我依然照过去的无数个日夜那样,将他抱去汤池里,将人窝在怀中半躺着,一手扶稳,一手清洗。
如今我已不需要靠折腾他达成什么目的,且照他上次替我众人面前所讲,我越亲近他一个优伶,反而能更让卫国相信,我在放下殷国。
我们的日子不会很长,一定要过好一些。
清理之时,元无瑾意犹未尽,低呼了几声。这些弄完后,他才算是完全松懈了紧张感,眼神虽疲惫,倒从情事中的混沌变得清明许多。
我未料他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居然是立刻脱开我怀抱,歪歪扭扭身形不稳,在汤池底也要放膝盖跪下去。
我更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可以了将军……昨晚能得将军如此相待,罪奴已十分知足。不知,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将奴赶出去呢?”
我发懵:“赶你走?”
元无瑾双手收到心口。那金链还锁在他腕间,他都能用牙扣上,想必自己解开也不难,但他从始至终都未曾拿下。手腕上,已隐隐勒出红痕。
“将军只要清身,可罪奴,本是残花败絮之躯,此身曾事多人,却为能留在您身边,始终隐瞒事实。如今将军真相大白,奴这样的人,也该被赶走了。”
我更懵,昨日一日加一夜,我愣是没看出他脑子里在转这么一件事。
“能陪伴将军这么久,奴已想都不敢想,甚至到现在,罪奴居然还能被将军看在昔日情分上,多用一晚,”在水中他没有办法叩拜,只是泪如雨下,沿面成痕,“将军……阿珉,奴亦犯下欺主之罪,请您照对瑶露那般惩治了奴,将奴扔出府门,以儆效尤吧。以免奴的后来者,您下一个身边的人……也犯同样的过错。”
难怪。
难怪他昨日积极得不像样,疼死也要“照将军的喜好来”,言语中仿佛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与我欢好。甚至情到浓时,不喜反哀,哭得那么伤心。
我叹了口气:“你莫乱想,先好好洗净身子,在我榻上睡一觉再说。我没说过要赶你走,你分明是心神紧绷过久,思虑过多,把脑子给累坏了。”
元无瑾还惶恐着:“在您榻上睡……不行,奴已不配伺候将军,遑论暖床。”
我牵过金锁链,使了点劲。元无瑾往前扑了扑,为稳住身形,膝盖不由得就前行了几寸。我就这么将他逐渐拽到身边,重新揽入怀中:“你觉得自己说了谎,应该被赶走,那我问你。我最初给过你径直离开的路,还拿你当殷王的替身多番欺辱,那时你都没有走,如今却开始求去,是为何?”
元无瑾微微止泪,低垂了目光:“奴也不知道。”
我循循引导:“若说你来到我身边,是为什么既定目的,我却怎么都看不出来。荣华富贵,你没有兴趣;种种侮辱,是我给的,你尽都接纳;自己可能被厌弃,你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便一句都不反驳,甚至不敢求个继续留在我身边。你做任何事,都围绕着我的感受;心绪有任何波动,都是因为我。”
说到最后,我故意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来:“琨玉,你总不会是一见钟情就深爱了我,从第一日见我起,便不能自拔了吧。”
这话可是很羞人,元无瑾怔了一瞬,面色骤红,慌乱得居然下意识想摇手。片刻后他重新反应过来,脸压得更低,仿佛恨不得能埋进水里,将自己闷死:“将军觉得,奴……配得上喜欢将军、深爱将军这几个字么?”
他这是,承认了。
即便我们之间,隔着重重面具,还有许多误会,但他是亲口承认了。
我牵过他的手,将那松垮垮但他不肯自己咬掉的锁扣拨开,两方金链分离,让他能将手臂放直。我再近前一些,手捂在他颈间摸索,打开了他套住脖颈的镣铐。
“听我的,先不要胡思乱想,放松精神睡一觉最为要紧。”我轻声说,“你有此心,我们之间的事便不能以主奴关系一概而论。这件事我也须考虑几个时辰,再来跟你说。”
我们夜晚纵情不休已许多回,可每次元无瑾事后都怕得很,急急忙忙跑掉。这个白日,我才终于能够与他相拥而眠。
怀中人枕着我一侧胳膊,入睡极快。不过几息时间,我揉揉他脸,再怎么唤他都唤不醒。
我们的时间不多,可我想过得好,过得更好。
今天,他算是承认了,他喜欢我。他来到这里,是只为喜欢我。
于是我想着想着,便下了一个决定。
我一定要和无瑾在卫国成一次婚。
第68章 降妾
这一觉,我们一同闷头到了下午,就像过去我被他锁于殷王宫中时,一个辍朝的寻常日夜一样。
元无瑾是比我先醒的,我睁眼时,耳边窸窸窣窣,胳膊已空。仔细一瞧,身上正爬着个人,小心翼翼没碰着我,试图从床榻靠里的地方向外面跨。
他行动正到一半,彼此对视,略有一些尴尬。
尴尬之后,他加快速度想爬走,我叫住:“琨玉,主子在时若想离开,须得先告诉主子。”
元无瑾纠结道:“可您方才没醒。”
我抖了抖十分发麻的胳膊,坚定道:“那你就该继续在我怀里待着,回来。”
元无瑾只好原样退回,钻入被中,重新靠躺上我手臂。靠了一会他略略抬头:“将军,您胳膊上的肉在跳,是不是奴睡着时给您压麻了?”
我继续坚定:“并未,是我身体好,换做是你,都没有这几两肉可以跳。你放心躺。”
元无瑾皱眉,再次尝试着一点点靠下。过片刻,我肉不跳了,他才总算完全放心枕着。因为现在又重新压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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