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已经有了一人,本来是坐在床边看书,见陆鹤明进来,连忙起身打了招呼。
“陆兄,刚到吗?”
“你来很久了?”陆鹤明点头,又反问了一句。
那人被他关心一句,一脸的受宠若惊:“也…也没有很久……刚到。”
说完还看了陆鹤明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陆鹤明今日的心情很不错。
在心里琢磨一会儿,只把这归结于可能是陆鹤明能大展身手的高兴。
又等了一会儿,郑工圆和另外一个才来到。
“你们两个已经到了啊?还说放下东西去外面等等你们呢。”
“夫郎送我来的早。”陆鹤明手里拿着书,冷冷清清地说了一句惊天大瓜。
“陆兄已经成亲了?!还是哥儿……”那人说到一半才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不过也确实稀奇。
他认识的很多读书人,有的甚至只是童生,就是要娶姑娘的,娶哥儿的很少很少。
郑工圆:“……”
陆鹤明淡淡地看他一眼说:“成亲许多年了,他很好。”
“是是是,陆兄眼光定然不错,以后若是有机会,定然与夫郎当面致歉。”
“等殿试结束,咱们可以聚一聚。”郑工圆接了一句。
那兄弟连忙应声:“可以,到时我请客。”
几人一打岔,陆鹤明脸色才好一些,那兄弟也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他还挺看中自己的夫郎的,他也长了记性,以后一定不乱说了。
四人一起去吃了饭,就早早歇下了,明日还要早起。
第二日天才微微亮,陆鹤明换上林言为他准备好的长衫,一身月白色,再加上他眉目出众,衬得他气质卓绝。
其他三人看他把头发束起,收拾好被褥才堪堪回神。
陆鹤明这身姿,哪怕成绩平平,估计也能被钦点为探花郎。
今日可是要去殿试,他们穿的也都是新衣,只不过没有陆鹤明身材好,穿出来也没他着眼。
不过也是人之常情。
等殿试结束后,还要回来住上一晚,换下的衣服可以先放在这里。
人生大事,没人敢耽搁,不到一刻钟,三百多人就集结完毕了。
鼓响三声,他们排成两队往宫门去,礼部离得不远,走了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能看到矗立在深蓝晨光中,巍峨的宫殿。
他们靠着红墙站,没过一会儿,宫门内便出来一位太监。
尖声细语地让他们按照会试名次排好,陆鹤明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径直走向最前方。
不少人眼神落在他身上,陆鹤明旁若无物,在最前方站定,那宫侍也上下打量着他。
他也早早就听说了,今年有连中两元者,这只看气质,确实打眼。
等人群安静下来,他又吩咐了两句:“各位学子已经学过礼仪,再多的咱家也不多说,若是在圣前失了礼,那咱家也无能为力。所以,还请各位贡士,谨言慎行!”
两三百人穿行在红墙之间,除了最前头的宫侍还有柯大人,其他人都低着头,跟着向前。
奉天殿不算远,等三百多人站立在殿中,不少人都十分好奇,但也不敢肆意打量。
陆鹤明就在柯阳身后,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红色的官服。
过了没一会儿,外面传来一声高喝:“皇上驾到——”
殿内所有人都直直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色的衣角从陆鹤明眼前略过,一声沉稳的平身刚刚好落在他头上。
看着前面红色衣摆微动,陆鹤明也才站起身来。
圣上也没多说什么,坐到龙椅上,眼神扫了一遍下面的人,就摆手招呼官侍:“开始吧。”
皇上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外面的内侍鱼贯而入,引导各位学子入座,桌子上的东西十分齐全,光毛笔都有好几种大小。
随即便是内阁大臣宣读今日的策问题。
殿试只需答一道策问。
陆鹤明看着试卷上的题目,心底松了一口气,是税收之题。
老爷子压中了。
陆鹤明看着题目上寥寥两句话,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在草稿纸上书写。
过了好一会儿,感受到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消失,他手里的毛笔猛地一顿,晕染了一片墨点。
冷静好一会儿,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思路,接着写下去。
皇上挨个瞅了几眼前面几人,前三十名贡士的乡试文章,他都看过了。
除了陆鹤明之外,其他人写的文章,都不在他心上,写得大胆又有想法,就是不知是纸上谈兵还是真才实学了。
最后盯了他好一会儿,思绪绕了一大圈,才收回视线。
殿试要考一天,圣上定然不会一直看着,只待了两柱香的时间,便带着宫侍走了。
陆鹤明心里松了一口气,其他人也是,圣上高高坐着,哪怕知道不会干扰他们,但也难免心惊。
陆鹤明中午就写完了草稿,看着中间两段内心十分犹豫。
“税收应该是用来维持国家稳定的,无论何方经历了天灾,都有朝廷前来赈灾……这是他们收税的条件,而不是借着税收之名,苛压百姓……”
陆鹤明突然想起林言说的这段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提笔把中间两段涂抹掉,重新写了一部分。
直到申时末,到了交卷时间,又是一众内侍进来,把试卷收好交给弥封官,三百多份试卷,由十几位臣子一同审卷。
最后共同选出最优的十份,递交到圣上面前,由圣上亲自点出三份,为一甲进士及第,剩下七份为二甲进士出身。
陆鹤明他们交了试卷,便有宫侍引着出宫去,在榜单公布之前,他们还不能离开。
殿试桌椅较低,又板着身子坐了一整天,各个浑身酸疼,他们四个连饭都没吃,就躺在床上不想动了。
只是明日就是传胪大典,还需要去领学子服。
“走吧,先去吃饭,顺带把学子服领了。”
明日还要早起,耽误不得。
“走吧!快去快回!”
林言拖着不想动,陆母隔着窗户和他面对面,旁边还有个阿眠虎视眈眈。
“阿娘,我真没事,估计是没吃饭饿的了。”
陆母不答应,不是她多疑,而是林言这些日子的表现实在不对。
但看他这副样子,应该自己还不知道。
说不定就是好事,这些年她一直忍着,但看到别人家奶娃娃,哪能不眼热?
况且他看林言这两年也不怎么排斥生孩子了,偶尔在街上碰到,他还能逗上两句。
“不管怎么样,让郎中给你号号脉,若是不想吃药,便不吃,回来给你做面条。”
林言实在不爱喝那个苦苦的中药。
实在是太苦了。
林言被磨的没办法,只好跟着陆母去医馆。
陆母一路上都十分期待,但还未确定,又不敢太表现出来。
回想这些日子,林言喜欢清淡的又整日犯困的样子,直觉八九不离十。
医馆这会儿没人,他们一进去,夫子就空闲,看他们前前后后来了三四个人,抬眼问了一句。
“劳烦宋郎中,给我家孩子把把脉。”
“他近日食欲不佳,睡眠不足。今日更是一直干呕。”
陆母说了症状,宋郎中心里也有了大概。
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果不其然。
收了脉枕,呵呵笑了两声:“恭喜,是喜脉!两月多了,脉相不错,强劲有力。”
林言打了一半的哈欠愣住,喜脉?!是他想的那个喜脉吗?
想完还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我?这里……有一个孩子了?!”
看他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郎中也收起了笑容:“怎么?不想要?哥儿有喜可不简单的。”
“不是……”
林言实在震惊,陆母连忙上前握住他:“多谢郎中,只是他身体状况不太好……”
郎中擦了擦手,把方子开出来。
“身体补的还行,孕期照顾好些,但也不可大补,避免自己受罪。”
林言一会儿抬头,一会儿又看一看肚子。
实在是太惊喜了。
郎中看他们欣喜的样子,趁着空闲多与他们安排了两句。等他们从医馆出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陆母高兴地合不拢嘴,小心翼翼护着林言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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