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哥儿晚饭没留下, 他们简单吃了些便各自回屋去了, 林言看着阿眠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总觉得阿眠还小, 上次和你开了个玩笑, 没想到这还真要安排上日程了。”
林言趴在陆鹤明怀里感慨。
陆鹤明眉头皱了下:“这时候还想着别人。”
林言:“……”
一夜过去, 林言只觉手酸,恹恹地靠在车厢上发呆。
“哥么, 你且好好听着, 今日这首曲子,是我最熟练的。”
林言嗯了一声,两人先去昌邑王府,再和盛哥儿还有老夫人一起去。
安洵这院子实在是太偏了些, 阿眠支着头发呆,林言看他无聊的样子轻笑一声:“等过几天搬了家,再来你师父家里就近上许多了。”
阿眠点点头:“刚过完年那会儿也没觉得远,现在来回一趟怎么这么久?”
林言看他一眼:“那时候你心里期待,自然是觉得快。现在又不一样……”
阿眠有些不认同:“我觉得我也挺期待的啊?”
算起来,他已经许久没见过阿昌了,还挺期待今日能见上一面的。
林言看他这样子,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到底也没说什么。
没想到竟是个没开窍的。
只轻飘飘留下一句:“是吗?”
是吗?
阿眠有些不知道。
按理来说他应该高兴的,但又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到底是为什么,他也说不清。
明明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一开始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但也早早做好了心里准备。
反而是来了盛京之后,阿昌也常常给他送东西来,但总觉得没有以前那样要好了。
若是再各自成了亲,虽然有师父这一层关系在,往后应该也不会再如此亲密了。
阿眠突然又想到陆听竹,他的好友,都不在身边。
林言看他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也没点破,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他只看着阿眠不被伤害到就行。
“别瞎想了,咱们到了。”
阿眠哦了一声,才跟着林言下车。
他们到的早,长公主府离这就不算远了,等到了时辰再去也不迟。
阿眠对府里是轻车熟路,带着林言直奔老太太院子。
盛哥儿知道他们要过来,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你俩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路上吃过了。”林言先是应了一声他的话,又朝着老太太行礼:“老太太身体可还好?”
“好,就是许久未见你和阿眠,想念的很。”说着还招呼林言,“坐这里来。”
林言坐到他身边,一边的盛哥儿贫嘴:“言哥儿一来,你直接就把他当亲儿子了。”
老太太呵呵笑着:“你还酸上了,若不是今日他俩来,你也不会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
盛哥儿立刻回嘴:“那还不是你老是说我……”
阿眠和林言已经习惯他俩斗嘴了,谁也不偏,只在一旁听着。
没多大会儿,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便来喊他们了。
“我看礼部尚书家的小女儿很是不错,琴棋诗画,样样精通,听说她的画在盛京很是受欢迎,等会你们也见见。”
盛哥儿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咱们见有什么用,不还得阿昌喜欢?”
老太太这次也没反驳他:“那是自然,咱们哪能管得了他?长大了,有注意的很了。”
林言也一旁没吭声,只余光瞥见阿眠一副懵然的样子。
昌邑王府的马车大,就干脆四人上了一辆马车,长公主府今日肯定热闹,马车估计都没地方停。
长公主府门前难得热闹,来来往往不少人,昌邑王府的马车还未停下,就已经有眼尖的仆人去传信了。
林言先从马车上下来的,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到他身上,只是还没来得及深究这人是谁,盛哥儿就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楚盛旁边那人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长的倒是好看,楚盛还真是一如既往,只喜欢和好看的人玩。”
“诶,这季回是不是回来了,我前几日好像见到他了……”
……
他们正说着,阿眠扶着老太太出来,他们两个在下面伸手扶着。
“还能走呢,不用扶。”
老太太要强,她在这盛京城风光了一辈子,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扶着下车?
长公主从院子里出来迎,走到跟前利落地行了一礼:“婶母……”
老太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是长公主,自己哪里能应她的礼。
“长公主怎可给我行礼?快快站好。”
长公主与先皇后差不多年岁,那时经常去昌邑王府玩,后来出了那事,就没再去过。
两家的交情也逐渐淡了。
“哎,不说这些了,咱们先进去。”
林言自觉让了位置,长公主亲自扶着她。
周围的人也没敢当着面说,等他们走了才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哥儿我见过,是老太太的关门弟子,陆鹤眠。另一个不知道,从未见过。”
“陆鹤眠?”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不知道今年的状元什么名姓吗?陆鹤明。”
“……!!”
过年时候招摇过两天,但见过阿眠的人也不多,一路跟着他们,老太太见人就介绍。
一直到入了席,席上之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二人的身份了。
但长公主还是又正儿八经地介绍了一遍。
“陆鹤眠,也算得上我的小师弟,往后大家见了,还望能看在本宫和昌邑王府的面子上,多加照顾些。”
底下的官夫人们齐声应着是,长公主有看向阿眠。
“阿眠,你跟着婶母学了几年古琴?”
“回长公主,学了六年。”
“竟这么久了?不知可否先弹上一首,为大家开个场?”
陆鹤眠不卑不亢,低头应了一声好。
这边侍从们把东西都准备好。
阿眠稍微整理了一下,便坐在了古琴之前,手指抚上琴弦,闭着眼睛感受了一瞬,眼神变得澄澈,一众人都盯着他,长公主笑着又问:“阿眠要弹什么?”
“《相思意》”
他这话一出,不少人看向长公主和老太太,见二人没什么异常才收敛了神色。
只有林言和盛哥儿一脸骄傲地看着他,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满足感。
先是舒缓的前调,像是把往事娓娓道来,紧接着节奏快了些,曲中之人相知相爱,情感也逐渐浓郁起来。
而正当众人沉溺其中之时,曲调陡然而降,像是突然断了线。
众人情绪回归,曲风又变得沉闷。
……
一曲终了,阿眠起身行礼。
席间安静异常,阿眠甚至还听到了一两声的啜泣声,他有些疑惑,想看一眼,又怕不和规矩,只能忍住。
长公主自他开始弹,就变得沉默,结束许久才回过神,看向阿眠,忍不住地夸赞:“弹的不错,就算与那人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一众年轻人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在场的不少人都多少知道些往事。
那时提起《相思意》,就不得不说那位名满盛京的季家哥儿。
虽然现在依旧有不少人弹,只是大多只得其表,不得其意。
这边阿眠谢了恩,才又回到位置上。
接下来长公主又点了另外两位,直到她点到了李薇的名字,阿眠才一脸探究地看过去。
正是礼部尚书那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儿。
阿眠略歪着头看,这人长的确实清秀。
只是眼眶红红,好似哭过。
阿眠猛地想起,大概率是刚刚啜泣那人的。
没想到还是个感性的,阿眠出神的想,这倒和阿昌那个木头桩子很配,往后若是生活在一起,也不会觉得无聊。
就像他大哥和哥么一样。
阿眠想的面色凝重,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想的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啪嗒——
一盏酒杯倒了,阿眠才猛地回神,刚想继续往前面看,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挡了,还吓了一激灵。
阿昌看自己吓到他,眉心一皱:“想什么这么入神?”
“你……回五皇子,未曾想什么。”
阿昌没接话,朝着老太太和长公主行了礼,才转身往正位上走。
他虽好几年未曾在盛京,但该学的东西一点都没有,走起路来颇有气势。
身后众人又起身,朝他行礼,阿昌眼神落到某人身上,突然觉得很生气。
阿眠悄悄盯着看了一会儿,又看向李薇,他又觉得二人不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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