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还给他买了话本,阿眠有时带他看看,两个小的玩起来, 几个大人都不用操心。
“阿言, 我熬了鸡汤, 等会儿你去喝点。大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给他在炉子上温着。”
林言诶了一声,见陆母过来才回神往厨房去。
“昨日季回让人送来的乌鸡?”
陆早早睡了, 陆母也没事, 又跟着林言往厨房走。
“是, 这鸡汤你多喝点,感觉你从漳浦县回来胃口都不怎么好。”
林言疑惑地嗯了一声, 没忍住笑:“哪有?你这是关心则乱。”
陆母每天都觉得他们几个不好好吃饭, 云织小木子两个人也不放过。
说着又挽上她的手臂, 自从这场雨下来,一家子人都心神不宁的。
漳州这一路走来有多难,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真是经不起一点折腾。
“唉,去年也没下这么大的雨啊?”
陆母一脸忧愁。
林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阿娘,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在呢。”
林言嘴上虽然这样说着, 但心里还是难免担忧。
直到炉子上的火灭掉,留下的鸡汤凝成一层油膜,哗啦啦的雨声中,林言被轻微的开门声吵醒。
“夫君?”
“吵醒你了?”
陆鹤明声音有些沙哑,关上门风雨声小了些,林言光着脚就下了床,还没走近就感受到他身上的水汽。
外衫的衣摆处滴滴答答淌着水。
“怎么湿成这样?快脱下来。”林言先转身点了油灯,又去箱笼里给他找衣服。
漳州入了夏就十分闷热,更别说现在梅雨季,早早晒干的衣服如今摸着也潮乎乎的。
陆鹤明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皱着的眉头逐渐松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动作。
“愣着干什么?赶紧脱下来啊?”
陆鹤明嗯了一声,眼神落在他身上,跟着走,这才发现他连鞋子都没穿。
“怎么没穿鞋?”
林言拿着里衣正要走过来,听他这么说才啊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才不在意地哦了一下:“忘记穿了,没事,你先把衣服换了。”
陆鹤明这会儿已经脱光了,还用布巾擦了一遍,整个人都冒着凉飕飕的水汽。
“怎么了?被雨淋傻了,站着动都不动的?”林言本来还有些没睡醒,来回走了两趟也清醒了。
衣服塞进他怀里,又把他脱下的湿衣服拎到门口,本就是破衣服,明日也不用洗了,直接扔了就是。
林言再扭头时,陆鹤明正光着身子拎着他的鞋在身后。
“先穿上。”
林言看着他,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落:“……”
这人……变态吧?
“我穿鞋,你把衣服穿上!”林言语气里都是哭笑不得。
看他不动,林言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穿上了鞋,果然,陆鹤明也把衣服套上了。
林言:“……”
他都怀疑这人在路上睡着才回来的,比他还迷糊。
“城北可还好?”
漳州城北地势低洼,偏偏又有大片农田,一不小心就会被淹。
他带着人守了好几天,整个人都疲乏的不行,是安洵带着人换了班,他才回来的。
“都还好,过年时候修的水渠起了作用,通过引水道,都送到水库中了。”
水库另一边是漳江支流,能缓解一部分水流压力。
林言听他这样说也放下心来,如今城内水网相连,这两日的雨能挺过去,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雨势太大,除了他们夫夫二人,漳州城内许多人都没有睡觉,但幸好第二日雨就小了很多。
昨日的鸡汤陆鹤明没喝上,林言索性和了面,下了鸡汤面,他和江余还有小木子一人两碗,吃完才出门去。
“还是不要出门,家里有什么事就让金子去找我们。”
漳州人手太少,卫陵光押送“山神”走的时候带了一百人,如今整个府城就只剩下七百兵力,几个县城一分散,也没几个人可用。
事事都得亲力亲为。
陆鹤明手里拿着帷帽,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在林言头上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晚上我早点回来。”
“好,我在家等着,一定要注意安全!”
陆鹤明点点头,经过这些年,他早就明白了,什么功名利禄,都比不上刚刚一碗鸡汤面。
他是要往上爬,但绝不会让家里人有任何闪失,包括他自己。
他们出门早,算算时间,陆鹤明这一觉也就睡了一个半时辰。
纵使心疼,也没办法,当务之急就是漳州别再出问题。
林言下定决心,先把厨房收拾了一遍,又把刚刚的锅碗瓢盆清洗出来,才重新煮上米粥。
“夫郎?”
云织本来听着厨房的声音还吓了一跳,手里拿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就过来了,结果竟然是林言。
“夫郎怎么起这么早?要吃什么,奴婢来做。”
“刚刚给他们三个做了鸡汤面,现在打算熬点粥,等会儿咱们喝,你既然起了,那就你盯着,我再去睡个回笼觉。”
说着林言还打了个哈欠,云织诶了一声:“那夫郎快去睡,这里交给我就行。”
云织来陆家这么多年,也算摸清家里人的性情了。
林言平日里就爱睡个懒觉,今日能起这么早,属实为难了。
林言刚走,银哥儿也进来厨房了:“云哥哥和谁说话呢?林木哥吗?”
银哥儿和金子是林言刚走买来的,如今相处了三个月,倒也还不错,眼里有活,做事利索,性格也好。
两人熟悉起来,也能说些玩笑话:“你木哥早就走了,和夫郎说话呢。”
银子听他这样一说,耳朵瞬间红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云织哥又乱说。”
云织啧了一声,这孩子年纪小,有什么心思藏不住,更别说两人睡一个屋,云织看的透透的。
不过俩人年纪差了好几岁,又在同一家,多少有些不合适,但他也不能明白着说。
“我可没乱说,林木可不就是跟着大人出去了?”
云织看他脸都红了,也就没再逗他:“去把夫人腌的胡瓜拣几根出来,等会儿配粥喝。”
银哥儿应了一声好,转身往外跑了。
雨势减小,陆母牵着早早往厨房走,这小孩一天一个样,如今两岁了,她抱起来已经有些吃力了。
他们家一直是谁起床谁吃,没有等人的说法。
陆母吃完饭,就让云织带着早早在屋里认字,她拿着针线,听着,偶尔也抬头学两个。
一直到晌午,林言和阿眠才先后起床。
“雨停了?”
陆早早已经玩累了,看着林言进来,有噔噔噔跑到他跟前,甜甜地喊了一声爹么。
林言哦呦一声,感觉心都要化了。
“早早小宝吃饭了吗?”
早早点头,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小宝饭饭!”
太可爱了,林言抱在怀里揉了揉才把人放下来:“去玩吧!”
雨停了下来,陆母的心也落了下来:“锅里还有些粥,你若是不想喝,等会就午饭一起吃。”
林言倒了一杯凉水喝:“那就中午一起,我早上和夫君一起吃了鸡汤面。”
吃了中午饭,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不算很大,城内百姓终于吃上了一顿安心饭。
陆鹤明再回来时,天还没黑,林言正在屋里写信,他换了一身衣服才进去。
“写什么呢?”
林言还差两句,头也没抬:“给柳之昂写的信。”
罐头做出来,如何卖出去还是一大问题。
若是自己出去卖,来来回回几趟,还得请镖师,怎么算都不划算。
还是卖给商队,至少不用出人力物力。
“罐头工坊那边可有递信过来?”
陆鹤明摇了摇头:“还未收到,应该没什么问题。”
罐头流程是林言一步一步教的,也应当不会有问题。
“若是不放心,等再过几天咱们再去看看。”
林言把最后一笔写下,晾了一会儿才装到信封里面去:“你不是要回盛京了?哪里还有时间。”
说到回盛京。
陆鹤明有些欲言又止:“我想把阿眠送回盛京,你觉得如何?”
“嗯?为什么?”
林言扭头看着他的眼睛,陆鹤明和他对视,简单解释了一下。
“咱们在这边最少也得两年,这还得是有运气,若是没有政绩,没个十年八年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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