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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尔法庄园的岁月[西幻]_霍勒船长【完结】(80)

  “因为站在这里的皆是‘灵魂’,殿下。”鹅怪认真道:“在特定的时期,以特定的仪式、并宣读类似咒文的誓言来进行绑定,那无异于一种‘烙印’,也可以说是……”

  “诅咒?”法尔法代接话:“特定的时期,所以还有什么良辰吉日不成?”

  “殿下,在一年中白昼最长的那一天举行绑手礼的——灵魂们彼此——不论幸福与否,痛苦与否,忠诚与否,他们将彼此纠缠,直到海枯石烂,星移斗转!”

  “这也……太沉重了。”法尔法代皱了下眉头,这不然还是算了吧,改成亲朋好友吃个饭了事算了,反正最后算不算合法夫妻看的是庄园婚姻登记簿。

  “嗯,我也这样认为。不过只要避开白昼最长的那一天,再把宣誓的词语改一改……”

  “反向操作吗,也不是不行……”法尔法代起身拿来日历,现在是灰雾季,而地下和地上都是十二个月,可以反推出地上的日期。白昼最长的那一天……不就是夏至吗?每一年的夏至并不固定,这需要专门的天文学家测算……大不了让想结婚的人避开六月就是了。

  然而,法尔法代再怎么改日子,改誓词,灵魂之间互相绑定,这本身就有着莫大的神秘意味。

  避开夏至就能避开名为永恒的诅咒,可估计还是会有轻微的影响。当时,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无非就两个:把绑手礼这事儿忘了,让他们把婚礼内容改成纯吃饭,或者说明情况,让新人自己选择绑手礼还是普通宴请乡里乡亲……

  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呢?

  他把揉成一团的法案重新抚平,上面是他写到一半的婚礼章程,人是愚蠢的,有谁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细细道,贪婪,不自量力,随便就要死要活,自以为真的有什么海誓山盟、忠贞不渝,是可笑的……

  不。

  他叹了口气,将那想法扫到一边去。

  人是胆小的,也是勇敢的,渺小到负担不起“永恒”一词,又拼尽全力去抓住现在。

  “这样也好,再把门槛抬高一些,这婚又不是非结不可……让他们自己去考虑吧。”

  法尔法代在山丘上看了很久,月光照亮了他微长的睫毛,和坠在胸前的宝石,祝福这对一往无前的新人吧,法尔法代转过身,披风扬起,他到最后也没能走下去,有点浪费这身礼服?这谁管他。

  在这个插曲过后,他回归到了和政务班子拍桌子的日常——法尔法代当然不会做这种失礼的事情,基本都是其他人在互喷。

  这一年的税收初定在夏季,只是一次象征性的税收,以后会逐步完善,时间也会更改。划掉了好几版初稿后,于多次改制以及各方的妥协下,治理策略不可避免地向着一个奇怪的大方向狂奔而去——

  “也就是说,土地归领主所有,这点毋庸置疑……人们可拥有自己的房屋和前后地区的使用权……允许私人经营,但需要受到管制……承租权的范围……”赫尔泽挑着给克拉芙娜念道,正反两面都念完,她没有认错其中哪怕一个词,这让克拉芙娜轻轻给她鼓了掌。

  但在一旁的法尔法代就显得不是那么高兴了,少年领主面无表情地捏着羽毛笔,不断地嘀咕着“古代人”“接受程度”“生产力”……之类的话。

  在召集过来的专家眼里,法尔法代提出的设想非常有趣,刨去异想天开的部分,简单来说,有点像将斐耶波洛和芬色传统的结合,乍看上去不伦不类的,芬色的君主集中制,外加斐耶波洛尼亚从前存在过一段时间的市政制;芬色的国营垄断,又辅以斐耶波洛的工商业形式,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一切又有那么一丝陌生。

  “这行得通吗?”

  “可以试一试,不就是把两个地方融一融。”

  “不,问题就在于这个融……”

  法尔法代说不好究竟是传达上出了问题,还是他实在想不起来更多东西,暂且先默认了这些人着手计划出来的魔改缝合版本……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原版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越想越头痛的法尔法代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都是以后有得吵的事情。

  什么?你说他其实可以独断专行?那手握契约的他确实能说一不二,也不用考虑有人造他的反……就是现在还不到动用契约的时候。

  “这就是初版。”法尔法代开口解释道:“之后的细则还要等逐渐落实了再看,就目前的规模而言,很多条还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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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嗯绑手礼是德鲁伊异教风俗,反正这里给魔了一下

  然后那个政策其实是呃有参考托勒密王朝(?)就是君主集中+希腊市政+国家所有制+鼓励商业,没办法古代能找的参考就他合适了,我记得这个政策一段时间还真可以的(摸摸下巴)

  就是税收的太多剥削太重反正后来寄了

  第76章 供水系统

  专注眼前和考虑长久并不冲突,有备无患嘛!也有法尔法代实在是不想再临头来才匆匆做召集人决议,早点把大方向定下来,省得日后抓瞎——他又不是真正的——懵懂孩童,他承认自己还有许多不明晰之事,那些对法尔法代来说,仅仅是尚待掌握的经验和知识罢了。

  克拉芙娜等赫尔泽念完后,自己又接过来看了一遍,介于法尔法代其人从不随意夸海口的脾气,她以客观的态度审视了这份——细则,报告,文件——有涵盖到她熟知领域的,也有她只了解一鳞半爪的。尚未有所规定的地方也多,诸如外交,总的来说,差强人意。

  也不枉打了那么久的口水仗。

  见克拉芙娜抬起她的手写板,法尔法代叩了一下桌面,挑眉道:“你想说什么?”

  【没有奴隶?】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加修饰词的直白提问,好节省手写板的空间,还有不少人佩服她能天天带着这碍事的玩意儿呢。

  “哈,你们不全是我的奴仆?”法尔法代轻描淡写地给出了一个魔鬼式的回答,结果克拉芙娜不接他这套混淆视听的烟雾弹:【没感觉到在当奴隶,奴隶没有休息,我们有,您没有。】

  法尔法代:……

  谢谢提醒,下次别提醒了。

  他身后的窗户此时正敞开着迎接灰雾三月那不裹挟蚊蝇的温暖,恰到好处的,不使人厌烦的,这让法尔法代拥有了一种心平气和的心境,“没有奴籍而已,秩序还是那个恃强凌弱的秩序,不会——也很难有所改变。”

  他这话说得太在理,太理所当然,蕴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悲哀,像既定的宣言,法尔法代深知人类社会有其复杂性,不如说,再多明面规则也挡不住潜在的空子,他不知道克拉芙娜是在看他,还是在看他身后被窗户匡起来的原野。

  【一切都会如此下去吗?】

  最终,她提笔写下这样一句话。

  我会竭尽所能。

  少年的回答没头没尾、看似答非所问,这段对话就这样草草被了结。

  **

  芬色人带来了崇火和化妆的习俗,引来了斐耶波洛的记恨、熊的追逐,还有兴修水渠的技术,在万般皆下品唯有农民高的国度,养出了不少种田好手,这群人闹着要刚归来的远行队找齐五谷用以播种,并着手改良了犁耙和镰刀,这让不少农人对他们另眼相看。还不错嘛,这些人,有人嘟囔着,别别扭扭地握着趁手的农具——农民大多不会和粮食过不去,剩下的抱怨偶尔在茶余饭后冒出寥寥几语,不会出现在村庄的公共议事堂。

  要不是有人提起,法尔法代都快忘了庭院里还有个喷泉了,在他的印象里,那是一座被黑铁荆棘所环绕的白壁泉台,上面的雕塑早就凋零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底座依稀能看出来上面曾站立过某种动物,在清除荆棘后,喷泉就闲置了。

  “喷泉?你问那东西做什么?”

  名为卡皮诺顿的工匠恭恭敬敬地回答:“有喷泉……就意味着这里很可能应该有完善的供水系统,但我问过您的女官,只有少部分地方,例如厨房之类的水槽是能用的……嗯,厨房那边的水连通着井,其他地方我不太确定……”

  女官是芬色对有权势女性的统称。

  不怪法尔法代一直没想起这茬,几乎所有人都习惯了打水用的生活,顶多就是后来又多增加了几口井水——而城堡里也没有什么盥洗室,人们夏天在河流下游洗澡,冬天就靠有供暖系统的公共澡堂——何况在有澡堂后,就都上澡堂洗去了。

  法尔法代如果有需要擦洗身体的时候——他刚开始非常不讲究地选择了上地牢洗,那儿有用来清洗血迹的水管。

  就是这个行为在不久后就被忍无可忍的维拉杜安叫停,他苦口婆心地劝法尔法代换个地方洗,在得到一句“我还能上哪去洗”后,非常高效地在第二天组织人在城堡外的偏僻地带就地起一座小木屋,木盆和皂膏和用来烧的木头一应俱全。

  面对骑士温柔的二次劝诫,法尔法代莫名其妙地察觉到了一点凉意,就从善如流地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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