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瑛冷笑,“如果不是为了贪图我们家的产业你会这么热心肠?你敢不敢在灵前发誓,以后不沾大房一分钱?”
“王瑛啊,你要是乖顺听话原本还想留你在陈家给口饭吃,如今看来怕是留你不得了,待丧事过后定将你送进庵堂清理门户!”
庵堂是犯了大错的女子和哥儿待的地方,一旦进了那里若没有亲人花钱赎人,一辈子都出不来。
王瑛怒极反笑,“就凭你也配?”
陈表摊开手,“你不情愿这个家不还是得我来做主吗?可惜陈青岩不争气啊,他要是好好活着也轮不到我不是?”
陈容看不下去了,“二哥,你这是什么说的什么话?!岩儿尸骨未寒你怎能如此对待他的夫郎?”
“闭嘴,你一个出了门子的姑娘,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陈容气的倒仰,没想到陈表丝毫不顾年兄妹情分,也是,为了钱财都能谋害亲侄子的,眼里哪还有亲情。
“一个没有娘家依仗寡夫,还想跟我作对?就算那毒是我下的又怎么样?你们能奈我何啊?”
王瑛微微翘起嘴角,“二叔可算是亲口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
“陈表!”灵棚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吓得陈表浑身一颤,他不可置信的转过身。
灵棚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他个头不算高,留着山羊胡,身上穿着深棕色的窄袖长袍。
此人正是陈家老四——陈靖。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走到陈表身边,不等他开口抬起手便扇一个耳光,直接将人打的向后趔趄。“这一巴掌是替大哥打的。”
接着又抡圆了给了他一巴掌,把人打得鼻口流血。“这是一巴掌是为青岩打的!”
“你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畜生!”
陈表被抽的脑瓜子嗡嗡直响,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陈青岩死了不过七日,从莱州到镇上也要七日,难不成他未卜先知,提前赶了过来?
“四,四弟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青岩的死与我无关呐!”
“无关?青岩你出来,亲口说说你的好二叔都干了什么!”
“是。”棺材里传出陈青岩的声音。
这回所有人都怔住,有胆子小的已经吓坏了,怎么死人还能说话呢?
只见陈青岩扶着棺材从里面缓缓坐了起来,朝陈敬作了作揖,“侄儿见过四叔。”
陈表瞪大眼睛,“你,你没死?!”
“让二叔失望了,小侄命硬死不了。”
“那你们这是……这是在干什么?”
“自然是搭了戏台给您唱戏啊。”王瑛笑着将陈青岩扶出棺材。
陈表瞬间全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自己要毒害陈青岩,所以特地演了这么一出戏,一瞬间脸上的血色褪尽,整个人失力瘫坐在地上。
“大哥去世时你你答应我什么了!是不是要帮忙照顾好寡嫂和几个孩子,你就是这般照料的?!”
陈表依旧摇头否认,“不,不是我干的,都是他们诬陷我。”
陈伯压着田小六过来,一脚将他踹到灵前,“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田小六早就被吓破了胆,闭着眼睛大喊,“砒/霜是他们给的,二老爷说等少爷死后将田产分我一半,小的鬼迷心窍干了蠢事,求主子饶命啊!”
“血口喷人!我何时说过这些话!”
“小的有证据!”田小六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那张契书。
陈靖扯过看了一遍,怒火瞬间烧到头顶,抬起脚踹在陈表身上,“彘犬不如的东西!”
“不许踹我爹!”陈青岭冲过来要打陈靖,被几个侍卫按住。
眼见事情败露,陈青峰吓得转身就要跑,结果刚走出灵堂发现外面围着一圈衙役,又悻悻的转身退了回去。
陈表知道自己今日说什么都没用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涕泪横流道:“你凭什么打我?这家产本就有我一分,爹娘偏心当初分家将银子给了你,主宅和田地分给了大哥,唯独到我这只有五间不赚钱的破铺子!”
“都是一个爹娘生的,凭啥不能给我?”
陈靖咬着牙道:“爹倒是想给你,你守得住吗?五间铺子如今还剩几个?”
“那是青峰赌钱输去的,我有什么办法?”
“子不教,父之过,早在他第一次进赌坊的时候你怎么不管教他?哦,如今把家业输没了就想着谋取大哥的家业,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大侄子好手段,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你要打要杀随便吧。”
王瑛紧张的看向陈靖,一边是自己的亲二哥,另一边是自己的亲侄子,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知道他会向着哪一边。
陈靖喝道:“陈表意图谋害他人,来人将他带回去问罪画押!”
“老四,你,你你你要干嘛?”陈表有些慌了,他紧张的爬起来抓住陈靖的胳膊,“青岩没死,这事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这次是他运气好提前发现了你的阴谋,没发现怎么办?”
“我发誓再也不会干这种事!我知道错了,四弟,四弟我是你亲哥啊!”
陈靖甩开他,“带下去!”
王瑛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陈容和李氏含着眼泪走上前,“四弟……”
“大嫂,让您受苦了。”
陈青岩跪地磕头,“侄儿多谢四叔帮我讨回公道!”
陈靖赶紧把他扶起来,看着他消瘦的病容不禁羞愧难当,“我对不起大哥,没能照顾好你们。”
李氏哽咽道:“这怎么能怪四弟呢,你公务繁忙这么远还跑回来,嫂子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这便是瑛儿吧?”
“见过四叔。”王瑛学着陈青岩的模样给他作了一揖。
陈靖托住他的胳膊,“好孩子,这次多亏了你。”信中他已经知晓前因后果。
“这是瑛该做的,四叔此行路途遥远,快进屋喝杯茶再叙话吧。”
“好,进屋说。”
只有三姑满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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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①《国风卫风淇奥》
第20章
进了屋王瑛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听得三姑连连咋舌。
“我和青岩也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当时惧怕极了,本想着直接去报官,但无凭无据官家也不可能轻信我们。娘亲性子柔弱不知如何处理此事,家中又没有信得过的长辈倚仗,思来想去只能给四叔写信,求您帮忙主持公道。”
陈靖捋着胡子点点头,目光带着审视看着王瑛。这哥儿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设计这么大个局,胆大心细,将二哥一家套在其中,其心思非同常人。
陈容哭笑不得的拍了侄子一把,“臭小子,你可吓死我了!”
陈青岩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事情发生的太急,没能跟姑姑说明,还望姑姑莫要怪罪。”
“怎么会怪你。”陈容红着眼眶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你没事姑姑比什么都高兴。”
李氏端着茶水放在桌子上,满面愁容道:“如今二哥一家该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难题,若按武朝律法,陈表害人不成,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应杖八十流放千里,他这个年纪打完八十杖怕是命都没了。
陈靖就算再气这个哥哥也下不了这么重的手。
王瑛给陈青岩使了个眼色,陈青岩连忙开口道:“二叔虽然做的不对,但到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骨血亲情难断,还望四叔从轻发落。”
陈靖见侄子这么懂事,愈发对二哥一家厌恶不已。
“此事你不用担心,四叔肯定会给你个公道!”
有他这句话王瑛就放心了,如今两家已经彻底撕破脸,若不能将他们彻底按死,将来肯定还得祸害人。
陈表一家暂且不提,田小六一家人可就没人求情了。
毒药是田小六拿回来的,毒是田婆子下的,此等背主忘义的仆人没办法再留了,直接押送到衙门,该打该杀按律严办。
衙门过来抓人,田小六当时就吓晕过去,田婆子跪在地上磕头求夫人饶命。
隔着几道院门都能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夫人饶命啊,看在老奴服侍了夫人十七年上,饶了老奴这一次吧!”
李氏扭过头拭泪,她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十七年的朝夕相处就算养只猫狗都有感情,更别说人了。
偏偏感情越深越难原谅,李氏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对田妈妈那么好,她为什么会伙同陈表一家来害自己的儿子。
外面哭喊声渐渐远去,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陈伯指挥下人将灵棚拆解下来,大门上贴的黄纸也都撕干净,送走了宾客院子里又恢复到往日的模样。
唯独那几个诵经的老和尚没走,等着主家给结银钱。
“阿弥陀佛,施主请把这几日诵经的钱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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