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陈青岩把温热的羊乳端过来,扶着王瑛喝了半碗,身体总算是恢复些力气。
“这几天真是吓死我们了,还好菩萨保佑你和孩子都没事。”
王瑛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小娃,心里泛起一阵柔软,很难想象自己真的生出了个人。
忍不住又捏了捏娃的小手,“他怎么这么小?”
李氏笑道:“不小,六斤八两呢,青岩生出的时候才五斤半。”
六斤多,跟小猫差不多重,王瑛伸手将小孩抱了起来。
上辈子他没有兄弟姐妹,从来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但原身抱过,之前在王家的时候从小抱着弟弟长大的。
熟练的把孩子放在臂弯,大概挪动让孩子有些不适,睁开眼睛哼唧了两声,然后就乖乖的不动了,瞪着葡萄似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王瑛。
“娃,我是你阿父,叫声阿父听听。”
李氏笑的后仰,“他哪听得懂啊,至少七八个月才会学话,还有说话晚的孩子周岁以后才会叫人的呢。”
王瑛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又戳了戳他的小脸,手感真是太柔软了!
这么大的孩子不闹人,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尿了哼唧几声,换完尿布就又睡着了。
“青岩说你不想给孩子找奶娘,但伺候的仆人不能少,你们俩一个赛一个粗心,我可不放心让你们自己带孩子。”
王瑛想起自己摔跤引发的难产,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给你们找了两个妇人照顾孩子,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晚上,都是干净勤快的,可不许再推辞。”
“还是娘想得周到。”
“孩子没起名呢,青岩说大名等粱先生起,这小名你们俩先起一个,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叫。”
王瑛叫来陈青岩,“青岩,孩子小名叫什么?”
“你起,喜欢什么就叫什么。”
王瑛看着孩子圆圆的小脸,“不如就叫元宝吧,简单顺口。”
李氏念了两遍,“元宝,元宝好听,就叫这个了!”
待了一会儿李氏怕王瑛累着,把孩子接过来,让下人抱下去休息,“这段时间你好好修养,万不可着风,你生孩子骨头缝开了,吹着凉风就落下病根,以后有你难受的。”
“哎,知道了。”
等屋里人都离开后,只剩下王瑛和陈青岩,两人相顾无言,半晌都忍不住笑起来。
王瑛拉住他的手道:“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吧,看你眼睛红的全是血丝,上来躺下跟我一起睡会儿。”
陈青岩脱了外衫和鞋袜,躺在床上轻轻抱住王瑛,“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多害怕……”
“我好像做了个长长的梦,在梦里看见我外祖父母了。”王瑛跟陈青岩说过自己是被外公外婆养大的。
“他们还好吗?”
“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外公好像拿拐杖打了我一下,让我赶紧回去,这边不是我该来的。”
陈青岩一听把手收紧,心里更是捏了一把汗。
“对了,试验田升到五级了,我还没看有什么奖励呢,我想进去看看。”
“不行,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刚才没听娘说万一落下毛病,治都治不好。”
“好吧,那你跟我说说,我昏迷的这几日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你生完那日突然晕过去,我们都吓坏了,还好提前叫了郎中,帮你诊治了一番。郎中说你是力竭晕倒,身体并无大碍,让我们好好照顾着就行了……”陈青岩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浅浅的鼾声。
这几日他几乎昼夜不分的照顾着王瑛,每天帮他擦拭身体更换衣服,心里还担忧他醒不过来。
一连三日精神已经紧绷到极致,这会儿松懈下来,控制不住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王瑛帮他把被子盖好,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中途李氏过来了两次,照顾孩子的婆子也把孩子抱过来给王瑛看了几次。
骨血亲情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才跟他见了几面,王瑛就已经喜欢上这个小婴孩了,抱在怀里心里软的不像话。
*
眨眼到了二月十七,粱伯卿和陈青淮一起回来了。
陈青淮是一路病着回来的,到家时还发着热,脸色惨白惨白的。
李氏见状连忙让人去叫来郎中。
陈青岩得到消息跑到前院,“老师,青淮他考的怎么样?”
“秀才没考上,好悬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啊?发生什么事了?”
粱伯卿重重的叹了口气,“县试第一天下午就变了天,冷的不像话。听说墨水都冻得写不了字。第二天非但没有回暖,又飘起小雪来,我不让他继续再考他偏不听,结果第三日晕在了考场上,被人抬出来的!”
李氏在旁边听得捏了一把汗,“这孩子也太不知轻重了!万一真冻坏了身子,怎么跟他父母交代啊?”
“也甭交代了,明个就把他送回鄯州,让他爹自己教,我是教不了了!”
陈青岩知道老师说的是气话,扶着他进屋坐下倒了杯热茶,“老师莫要生气,青淮毕竟还年幼,吃过一次教训下次肯定不敢这么干了。”
“十六岁了还年幼?我像他这般大的时候早都扬名江南了!”
“他怎么能跟老师比?他若是有您这般才华,早就考上举人了!”
粱伯卿气的一哽,“别给我带高帽,明天我就回扬州老家去,再不管这些糟心的事了。”
“老师可不能走,您还没给我儿子起名呢。”
粱老一愣,“王小郎生了?”
“生了,正好就是县试那日晚上戌时三刻生的,男孩六斤八两。”
“快带我瞧瞧去!”老爷子来了精神,顾不上歇息起身就要朝后院走去。
两人脚步匆匆的来到后院,王瑛在卧房休息,孩子由婆子带着安置在另一间屋子。
来的时候正巧赶上婆子在给孩子喂羊乳,小家伙照比刚生的时候胖了一点,看着也更俊了。
粱伯卿背着手站在旁边看了看,“眉眼随你,鼻子和嘴跟王小郎一模一样。”
“真的啊?我娘也是这么说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粱伯卿睨了他一眼,“那是你眼神不好,下次拿镜子照着就能看出来了。”
陈青岩挠了挠头,老师这是吃了炮仗逮谁崩谁。
“二月十二,戌时出生,五行金木缺水,便取这个泽字吧。”
“泽”字的意思是干旱的地区有了水,引申指雨露,因雨水能滋养万物,是个好名字。
按照族谱他这一代是二字的名字,所以大名便叫陈泽。
陈青岩激动道:“谢老师起名!”
“王小郎怎么样?”
“生产那日难产,孩子差点没保下来,不过幸好天爷保佑最后父子平安,两人都没事。”
“那就好,这几日……你抽空去劝劝青淮,一次县试而已,莫要记挂在心上,若是想爹娘了就回鄯州住一阵也无妨。”
“好。”就知道粱老嘴硬心软,其实在他心里早把陈青淮当成自己的孩子。
陈青淮的伤寒治了十多日才见好,人瘦了一大圈,不过精神不错,并没有因此消沉。
见到粱老愧疚的道歉,“是我不好,这次太任性了,以为自己能坚持下来,没想到……”
“算了,这次就当长个教训,好好沉淀两年再去考也不迟。”
*
三月十二,风和日丽,迟来的春天终于到了。
柳树发出新芽,院子里也长出小草。
今天是孩子的满月礼,一家人提前好几日就开始准备,年前糟心的事不断,李氏打算借着这桩喜事,好好的大办一场。
请来的宾客很多,除了县城送了消息,田阳那边也派人送了信,就是不知能不能过来。
陈容他们提前两日就回来了,林秋和曹坤也一道回来了。
照比成亲前,林秋胖了足足一圈,脸都圆润了,看得出婚后的生活不错。
乍一见面,林秋拉着王瑛的胳膊亲近的不行,“我早就想回来看你们了,曹坤非拘着不让我走。”
“他是怕你路上颠簸,伤了身子。”
“哪有那么娇气,幸好我娘和穗儿来了,不然我在家都快憋闷死了。”
“这次来能多住几日吗?”
“嗯,娘说在这待到五六月份再回去。”
“那感情好,倒时帮我看孩子。”
西屋里,陈容抱着小元宝稀罕的够呛,老辈子都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她没生男孩心里一直有遗憾,所以抱着元宝格外喜欢。
“小元宝真俊啊,应了他这个名字,像个金元宝似的沉甸甸圆滚滚的。”
李氏在旁边笑的合不拢嘴,“这小子能吃着呢,一天得喝五顿奶,一次能喝大半碗羊乳。”
“怎么没叫个乳娘?”
“阿瑛不想给孩子找乳娘,我估摸着是怕孩子跟自己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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