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瑛忍俊不禁,想起刚嫁到陈家的时候,青芸还是半大的孩子,一晃都变成大姑娘的模样了。
*
四月份,陈容带着林穗回来了,林穗跟青芸同岁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刚好有媒人登门介绍,陈容便在县里物色了个儿婿,这样兄弟俩离着近以后有事也好有个帮衬。
李氏:“穗儿的亲事订下来了?”
“订下了,是县城一户姓黄的人家,家里做生意的有两间铺面,明年过了年挑个好日子成亲。”
李氏拉着林穗的手道:“你倒是舍得,这么快就把我们老二也嫁了。”
“我哪里舍得,儿大不中留,留来留去就成仇,索性把哥儿俩都嫁了我也就清净了。”
林穗羞涩低下头,他见过那个姓黄的二郎,起先媒人介绍的时候陈容并没有相中,因为黄家兄弟四人,以后难免有家产纷争。
但见面后那黄二郎长相十分出挑,林穗一眼便相中了,央求着娘亲答应了这桩婚事。
李氏道:“小麦怎么样了,如今有六个月了吧?”
“我们走的那天整六个月,前阵子闹毛病,嘴里生了口疮,吃不了奶瘦了好几斤,还是一个老郎中给了偏方,用冰片和青黛磨成粉,涂在孩子嘴里才治好的。这阵子能吃能喝又胖回来了,他身边有亲家母照顾,我看着没什么事了便才带着穗儿回来的。”
“那就好,我还想着这次秋儿能带孩子一起回来呢。”
“太小了不敢折腾,等再大一些带回来正好跟元宝一起玩。”
提起元宝陈容道:“怎么不见他,这小子跑哪玩去了?”
王瑛道:“娘给他找了两个玩伴,这阵子天气暖和了,天天在田里挖蚯蚓捉蛐蛐,不到饭点不回来。”
“可得小心些,别被虫蛇咬着。”
李氏道:“没事,给他戴了祛蛇的雄黄荷包。”
正说着三个孩子从外头回来了,春生背着元宝跑得满头汗。
“奶,奶你看我捉了什么!”元宝怀里抱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灰毛兔子,小脸满是泥土,脏兮兮的像个小花猫。
陈容上前一把抱下元宝,“乖孙儿可想死我了,还认得我不?”
元宝哪里记得她,陈容走的时候才几个月大,歪着头满脸好奇的看着她。
这小模样跟陈青岩一个模样刻出来似的,给陈容稀罕的够呛,赶紧拿帕子帮他把脸擦干净,“我是你姑奶。”
元宝不认生,大大方方的喊了声,“姑奶。”
“哎!”
李氏笑眯眯的问孙子,“你这兔儿从哪来的?”
“木头哥给我抓的。”
陈容看着站在旁边的木头和春生,“这是给元宝找到仆从?”
“嗯,都是庄子上的孩子,老实本分,春生,木头这是三姑奶奶。”
俩孩子恭敬的给陈蓉磕头,“见过三姑奶奶。”
“起来吧,好好照看元宝,别让他伤着。”
“是。”
元宝在屋里待不住,玩了一会抱着小兔子又要出去,两个孩子也急忙跟着出去,大伙聊起青岩他们。
“我听曹坤说,他们仨人跟着粱老出去游学了?”
王瑛道:“二月份走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冀州,过段时间去莱州,然后再乘船去江南要到年底才能回来。”
“走这么久啊,真是担心他们。”
李氏附和:“谁说不是,不过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这样的机会不是常有的。”
“对了,跟你们说个事。”陈容压低声音,“林长宾死了……”
李氏惊讶道:“啊!啥时候的事呀?”
“就小麦过满月的那阵死的!我也是过来年才知道的,听说是活活饿死的……”
“那个贱妇生的孩子呢?”
“也一道饿死了,那么一点大又没人喂养哪活得了,听说邻居们发现尸体时,那孩子饿的肚子都瘪了……”
两人忍不住唏嘘,孩子没干什么错事,可惜托生到那样的人家,平白跟着糟了一场罪。
李氏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他这般死了也算自食恶果,以后没人再去找秋儿麻烦了。”
第84章
“话虽如此,可他这一死免不了给秋儿惹了不少口舌。如今县里好多人提起这件事都说秋儿和曹坤心狠,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爹亲弟饿死。”
陈容啐了一口,“这个老不修,死了还要害我秋儿一次,真是恶心到家了!”
李氏叹了口气,“人死如灯灭,算了,都过去了,大家伙也都是看个热闹,慢慢就忘了,你不用理会他们。”
“秋儿也是这么说的,他倒是想的开,只是穗儿刚议亲影响不好。”
林穗十分喜欢黄家的二郎,怕这件事影响了自己的婚事。
他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自打见过一次黄永便喜欢上了,每次提起来心都怦怦乱跳。可惜对方不冷不热,也不知道中不中意这桩婚事。
王瑛道:“县城的铺子开的怎么样了?”
“天气暖和菜运来放不住了,这会儿开始改卖杂货了,虽然不如冬天卖菜赚得多,但每日都有进项,养家不成问题。”
王瑛道:“表弟夫是个有主意的人,以后估计会把生意做大。”
提起儿婿陈容是一百个满意,“曹坤这孩子没得说,我和穗儿在那住的半年多,事事细心处处周到,真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李氏笑道:“秋儿是个有福气的,以后你也放心了。”
“放心了,对了青芸的婚事怎么样了?订下人家了吗?”
“前两日我还跟阿瑛提起过,眼下没有什么合适的人,我想着再等一年,青岩考完科举再议也不迟。”
“那感情好,倒时青岩要是考中举人,青芸就是举人妹妹,倒时怕媒婆得把门槛踏平。”
“三姑~”青芸羞的脸通红,跺了跺脚拉着林穗一起跑了出去,留下满屋子的笑声。
陈容一回来李氏便不觉得寂寞了,也不念叨回镇上住了,不然之前三天两头就想着回去,总觉得在庄子上待着没意思。
倒不是王瑛不让她回去,而是元宝不愿意离开庄子。
小孩子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回到镇上天天关在院子里哪有在庄子上自在。
其次天气一天天暖和下来,冰棍的生意也该做起来了。
虽说回镇上也能做,但在镇上雇人是非多,怕被人眼红起了事端,不如在庄子上安全。
时间这么慢悠悠的过去,冀州府的师徒四人也来了七八日了。
这些天陈青岩他们每日都去府学的藏书阁听卢老授课。
卢仲奇当了三十余年的夫子,是粱伯卿这种野路子的授课方式完全不能比的,特别在策论上,卢老的笔下功夫可以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如何点题、扣题、解题以后最后的引申,被他拆分开细细的讲解,让陈青岩他们受益匪浅。
还有策论中不能引用的文章和字句,以及诸位先帝的名讳,凡是遇上相同的字都要用同音字避开,否则即便考中也会被以不敬的罪名罢免。
“我们那一届科举中,就有几个考子,因没避讳先帝的名讳而被罢考,十分可惜,你们可千万要记住了。”
三人点头记下,这些事粱老从未跟他们说过,因为粱伯卿自己都没参加过乡试。
当然粱伯卿也没闲着,给府学的学生们上了几节诗词课。
但是他脾气太暴躁,看见写得狗屁不通的诗气的跳脚,平仄韵脚都押不上,简直连陈青松都不如!
教了几日就受不了了,干脆把三人丢给卢老自己出去访友参加诗会。
今天是府学休沐日,陈青岩他们不用去学习,可以放一天的假。
大清早驿馆就收到了请柬,刘昌邑在茶楼举办了一场诗会,特意邀请三人前去。
陈青岩拿着请柬去找粱老,“师父,我们能去吗?”
粱伯卿瞥了一眼,“有什么不能去的,别给我丢人就行。”
“哎,徒儿知晓了。”
陈青岩赶紧去通知两个弟弟,诗会的时间是在下午申时开始,一直到晚上戌时结束。
距离现在时辰还早,三人打算出去转一圈,自打来到府城他们还没出去溜达过。
陈青岩先去试验田给王瑛留了字条,今晚怕是很晚才能回来,让他不用等自己早点休息,顺便拿了两贯钱零用。
三人出了驿馆,陈光跟在三人身后保护,二顺则留在家里照看粱老。
驿馆外是一条宽敞幽静的街道,路两旁种着花草树木,地面铺着细小的石子,因为这里之前是接待外地官员贵客的地方,算是冀州府的门面,所以收拾的十分整洁。
步行一柱香就到了前头大街,这边环境就差了不少,地上时常能看见牛屎马粪,路上的行人不多,住在这边的人出行大多赶车。
越往城里走越热闹,街道两旁的屋子鳞次栉比,各色的铺面看得人眼花缭乱。
陈青松年纪小心思都在吃食上,看见绿豆冰粉想要尝尝,看见奶皮子也想吃,走到刚出锅的肉包子铺更是走不动路,被陈青岩数落了几句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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