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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有一计[穿书]_雾山鬼【完结】(14)

  “是啊,陛下深明大义,会为你做主。”苏玄煜大度点头,手心暗暗发力,挤捏叶无言的手指,堪比十指连心之刑。

  叶无言“嗷”一声抽开手躲掉。

  童清不明所以,作揖承情:“那就多谢无言了,也多谢叶兄吉言。”

  叶无言瞄准机会,逃出苏玄煜的魔爪,躲在童清身后,用扇柄做防御状:“兄长,稍安勿躁!泣浊兄,我们走,兄长着急去收尸,快给兄长带路。”

  蒋家大门用的红木,契合门口坐雕的两墩石狮子,聚财辟邪。

  这狮子花重金,专让石匠在门前雕了两个半月,与底下石砖连在一处,一脉相承,彰显家主财力雄厚,品味不凡。

  女家主本就少,这位蒋淑,更是女中豪杰,上能当刽子手斩凶犯,下能远奔四方走货出海。

  当时,引来数批看热闹的人群,观摩风水大师算出的招财露威之法,名盛一时。

  而如今,蒋家门前寂寥,石狮子的獠牙上沾染未擦干的腥血,可怖阴森。

  门前石面上血迹斑斑,以免吓到过路人,大理寺才允许清扫。

  大家心照不宣,这户人家有邪气,恶贯满盈惹怒猫妖,哪有人还敢路过门前,府内仆役散的散,走的走。

  充满嚣张的大院,空旷异常,纸钱被风攒到一隅,几个还没走的仆从行步匆匆,丝毫没注意蒋家主仅能带走的东西,被践踏成泥。

  “呕……呕……”

  屋内自女人卧躺的地方,血液四处喷溅,大片褐红色血浆堆积身下,蝇蚊“嗡嗡”飞绕,在腥臭味中窜来窜去。

  在远离尸体的房间一侧,安详静谧,能看出主人很爱惜这间屋子,镶金的柜门上没有一点灰尘。

  奢华的卧房另一侧充满恐怖的血迹,梳妆台面上的簪子、桃木梳被暴力推到地面上,有挣扎的痕迹,木凳瘫倒,木门框上有几道血指痕,靠近门口的地面上也有,院中粗砺的石头上更甚。

  入了门,似乎也就放弃了希望,任由人拽进去宰割。

  女人身体被从中间剖开,塞入稻草,大片鱼鳞覆在血稻上,和铁锈味、腐肉味,“精彩纷呈”。

  她披头散发,眼神充血而绝望,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张开,“诉说”自己有多想活着。

  叶无言脸色惨白,捂着嘴控制不住地干呕,他试着靠近蒋淑尸体:“呕……”

  他跑出屋门,扶着墙虚弱气喘,喉咙干疼,胃里空空也难逃被尸体腥臭折磨。

  恶臭的气味腥腻入喉,叶无言觉得自己七窍大开,全都涌入难以想象的味道,被绝望浸透。

  苏玄煜阖上屋门,用檀香扇在他鼻尖轻轻扇风,掐出叶子的绿汁做馅,拿叶片包着捂紧他的口鼻。

  半拿捏他的脾气说:“跑这么快,我都要以为你不怕尸体。”

  叶无言眼睛被泪花润红,他是第一次见凶尸,也第一次闻到这种恶气,相比于他,苏玄煜和童清沉稳极了。

  童清从里面打开门,探出头歉道:“是我疏忽,原以为无言经验丰富,不畏惧这等尸气。你们先等着,我马上帮她装进尸袋。”

  他自然不会傻到让皇帝帮忙收尸,也不想这些污秽脏了叶无言的手,没带去重与富秋,只好自己动手裹尸。

  所幸很大一部分脏器已经打扫完毕送入大理寺,这具躯壳的一部分血由稻草吸干堵塞,不会流出。

  剖开的伤口和人尸青灰色的脸外人看来可怖无比,对童清而言,做过无数次收尸累活,也不觉得有什么麻烦。

  叶无言满心满眼都被进门的尸首缠住,噩梦般挥之不去,撇嘴:“用拙劣的手段吓人,无耻!”

  两刻后,童清满头热汗推门而出,不敢靠近叶无言,怕他嗅到自己身上的尸气。

  “天气炎热,蒋淑尸身都腐败发臭了,对气味敏感的人来说,的确难以忍受。”童清瞧着叶无言脸色不好,体贴安慰。

  叶无言蹲坐在墙角,抬起头说:“蒋淑死前去过有干草的地方。”

  苏玄煜和童清诧异,叶无言只看了一眼就跑出门外狂吐,竟然还能看出蒋淑生前去过哪里。

  叶无言解释:“她头皮上有被拖拽的瘀血,夹杂卷曲的毛细的干草,不易发现。外加稻草厚实,人容易被稻草晃眼,先入为主解释干草在她发间的缘由,更能掩人耳目。”

  “她去的地方,可能是书生死前的旧宅,毕竟她也不愿意相信有人死而复生,能撑起一大家族、有胆识的家主,更愿意用手、用眼睛挖掘真相。”

  童清忽然想到飞鸟传给他的话:“无言,你让飞鸟告诉我的推论很有道理。但我依然认为是贾家和蒋家,损害了其他商户的利益,而那些商户恰好知道什么,拿猫妖案当幌子害人。不大可能是八年前的书生隐姓埋名八年复活报仇,还逼我们翻案。起码这十年间,我断的案子,没有一例,仇恨能跨越八年。”

  第11章 拜佛

  叶无言:“商人重利,也从未见过连拉两大家族下马。沾了血,还能堂堂正正做人吗?”

  童清摸他的脑袋,手被紧盯着的苏玄煜拍下去,无奈笑笑:“无言,你还不知道人性有多残忍。”

  叶无言反驳:“既然残忍,为什么不把他们两家人都杀光?杀一个可能不顶用,再杀几个领头人,才真的再难东山再起。那帮为虎作伥的喽啰,就一定没帮他们干龌龊事?只杀了两个人,恰恰证明凶犯有良知,目标了然,恩怨分明,只因私仇对贾家主和蒋淑宣泄暴虐。”

  童清微怔:“此话有理,也有偏激之嫌。受害人腹中物,为何从石头变为鱼鳞?石头与鱼鳞二物,在他们海商间熟悉常见,不足为奇。非要有个解释,贾府和蒋府共行海商算一个理由。海路险峻,说不准是这路途中招惹了旁人。无言,别怪我不信,那书生自缢案,八年前卷宗上也只是寥寥几笔带过,没有一个人试图翻案。”

  叶无言的嗓音下了蛊般冷淬诱人:“泣浊兄,你能跟自己解释清楚,可别忘了你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众口。巨人行凶前的恐吓,‘死’字造势,猫的惨叫,断舌男子,哪一件事单独提出,都不枉为闲余异闻。‘他’想闹大,不为财,只为命,为黄泉下书生自己,亦或其父母,当一回人间阎罗。”

  “大理寺人更应明白谣言惑众的危害,谣言出得了家宅,也能出得了这座都城昭澜,以讹传讹,便是经久不衰的乐子,比官府耗费数年教化群众还要容易。碎嘴子们津津乐道、添油加醋,何苦成不了真,‘他’的目的也达成一半。”

  “若不把重头戏落在书生案上,凶手会立即把目光移到下一个受害者身上‘催你’,逼得你承认。到时,百姓自然有自己爱听的判案,财霸一方的地主迫害书生,比提高赋税更能引起群愤,阶级相争的话题,不必我多言。”

  “说不定还会有人雇凶杀敌,再将脏水泼到猫妖案上来,一生凶名洗都洗不掉。如此巧妙的脱罪之法,你们大理寺可就有的忙了,即使你们断了案,民众仍然犹疑真假,自古以来神鬼之说凌驾皇权之上。”

  童清心尖一颤,眼帘也幽幽垂下,不再言语,食指死死掐住宽袍内侧,耳廓浮现一抹微红。

  叶无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瞳仁略显空洞:“换我说,仇恨记在心里八年没什么好惊讶的……”他自己可是记了十八年。

  叶无言与熟人论道,会不自觉直击要点,不管对方情绪如何,都会辩到对方无话可说,穿来书里更无所谓。都死过一次了,心中再无执念,只求随心而动,活得快活。

  于他而言,初来乍到时,随意许诺苏玄煜“兴国夺权”的诺言,都不值一提,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他放在心里,包括生死。

  童清一心就事论事的性子,只会反思自己思虑不周,全然不会怪罪叶无言,反而觉得他“张牙舞爪”的模样,更为灵动自然:这表明他们之间,也更熟悉一些了吧?

  苏玄煜一旁观戏,看两人三言两语就剑拔弩张,心中竟有小人一般的雀跃,他深知这不是君子之道,但面对叶无言,他本来就不算君子。

  眼见事态发展逐渐失控,苏玄煜插话道:“稍安勿躁,轮到下一个受害者之前,说不定能提早拨云见日,当下最重要的,是夜间掘贾家主的棺材。”

  “话说回来,你们为何不在意贾府案中,有人提到的断舌男子?”

  叶无言与童清转移视线,齐齐停止了论辩的欲望。

  童清认真说道:“证据太少。”

  叶无言握扇怜悯:“他兴许是猫妖案的头等罪人,巨人和那幕后之人,似乎想让他看完几个老朋友被行刑之后再行问斩吧。巨人费时费力挟他过来,宁愿断舌折磨都不给他痛快,可见恨之入骨。”

  童清和苏玄煜略显惊讶:“幕后之人?”

  童清:“难道背后策划这场猫妖案的是两个人,巨人和书生?”

  叶无言停住手中的檀扇,被两人这句问话问得莫名其妙:“……我?我更倾向于书生已死,他的友人或者亲人,结合巨人一起闹大的猫妖案。你们又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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