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清:“苏齐纯,你现在认还是不认?”
苏十三忍了:“我认。”
童清:“好,行杖刑十杖。”
苏十三不可置信:“要杀便杀,都已经认了为何还要打我。”
童清的手撂到一沓文书上:“你要为已逝的魂魄付出代价。”
杖刑后,童清道:“上人证。”
来作证的是那夜逃脱的若儿、瘦如骷髅的风月散吸食者、外加被诱导赌.博、染情.色的人。
若儿不卑不亢,字字泣血:“原本我与家人还有一日步程便可抵达亲戚家,却被他杀了全家,将我抢掠至锁楚楼逼良为娼。无数个日夜我都恨着你,苏齐纯!”
第63章 弑亲(二)
童清:“你可知罪?”
苏十三额前根根湿发挂满了汗珠,咸涩的汗液刺痛他的眼睛,后股火辣辣的钝痛,提不起一点精神。
他虚弱地趴在地上:“我认。”
童清:“笞刑十五。”
笞刑对苏十三来说,比杖刑好受,一下下鞭笞在后背上,不会像杖刑那般断腿似的难受。
只不过毛孔分泌出的汗液浸湿他的血皮,酸麻的镇痛刺激他的神经。
童清将收敛上来的民间白叶子与风月散呈在判桌上,令侍卫端给围观百姓端详。
“此物是暗流于黑.市的白叶子与风月散。若儿姑娘身旁的男子吸食此物,中毒深入骨髓,他上瘾后出现幻觉,抓挠自己皮骨,惨若破相,只要断了此物一日,便会抓心挠肝、浑身剧痛、还想再度吸食。他所呈现的枯瘦如柴,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副作用之一。”
“本官已请陛下增修大煊律,将此物纳入禁物,凡是走私栽种者,行凌迟之刑;凡上瘾者,关押戒.毒,杖刑五十。”
童清目光炯炯,直视苏十三:“苏齐纯,你认还是不认?”
苏十三喘.着粗.气,强横道:“我认!”
童清:“好,鞭笞二十。”
“其余二人受风月散影响,烂.赌.嫖.娼,戒无所戒,最后家破人亡。你可知罪?”
苏十三浑身剧痛,几乎抬不起头:“认。”
童清:“鞭笞五。”
苏十三受刑后,莫名坦然地面对死亡,再无力气应对任何诘问,乃至于就这么晕厥过去。
然而下一秒,他被一盆水粗鲁地唤醒,清水呛到气管,每咳一下,仿佛被重新上刑。
童清端坐高堂:“苏齐纯,你以为自己的罪行就这么结束了吗?来人,抬上来!”
苏十三不明白他还有什么证据被拿捏,忐忑地抬眼看证物。
被抬上来的是一箱箱白骨,因被埋藏在土中数年,早已分不清楚是哪位仁兄的零件。
童清:“这些白骨从演武场挖掘而出,经查探,你常常假公济私,诱拐年轻男子后,将他们性.虐致死,把尸首埋藏入土中,久而久之积骨成山。你可知罪?”
苏十三嗤笑,眼里露出不屑:“我认。”
童清皱眉:“是否还有演武场将士?”
苏十三拉长话音挑衅:“有——”
童清又问:“是否还有五王爷苏齐亮提供的逃犯?”
苏十三对此问闭嘴不答,只说:“你罚吧,本王全都受着。”
童清:“杖责五十,阉刑后关入刑狱择日再审。带犯人五王爷苏齐亮问审。”
苏五不像苏十三桀骜不驯,他识时务,懂进退,畏畏缩缩上前待审。
童清:“苏齐亮,你利用职务之便,贩卖户籍、流转逃犯、强迫女子……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可认罪?”
苏五认罪,受刑结束后被压下去细审细察。
原本这儿便是半个戏台子,一半演给百姓看,安抚且警示民众,一半演给宅子里的富商看,每一杖一鞭打在王爷身上,他们听得一清二楚,心脏跟着“扑通扑通”发颤。
桌上摆的哪是豆腐,分明是鸿门宴,抓他们斩个典型。
有人紧张得想吐,鼓足勇气问道:“各位大人,能否放我去吐上一回?”
守卫面无表情:“不能。”
“为什么?倘若我要出恭呢?”
守卫:“不行。”
无论他们问什么,守卫只回答不行,一步都不准他们踏出院落。
外头审了近乎一月,他们一群人也在宅院里待了一月,熬到面黄肌瘦、浑身污秽。
且宅院里一日只发一次食物饮水,其余时间只能就着审讯耗时,刑场上的王爷越少,他们越怕下一个轮到自己,日日心惊胆战。
这一个月,审讯了四、五、七、八、十、十一、十二、十三几位王爷,后续他们所涉及的朝中机密,还需另待审讯,不便公开。
他们牵连的家眷、友人,也均被关入刑狱,大理寺一时间人满为患,审讯长达一年有余。
唯一能全身而退的,只剩下了窝囊胆小的六王爷苏齐颜,可明处抓不到他的把柄,不代表暗处没有使坏。
苏玄煜如此说道:“六皇叔虽不赌不嫖,可同一个黑泥塘出来的滑泥鳅,能是什么好货色。”
叶无言不管这个,他兴奋地说:“陛下,我们该验收成果了。”
苏玄煜知道他说的是被拘禁的富商,瞧着他激动的模样,心情竟也好了起来:“好。”
他们知道院子被祸害得无处落脚,便叫他们下水搓洗一遍前来拜见。
他们顶多见过王爷,以他们的身份地位,真龙天子是他们究其一生也见不到的人物。一想到他们跟随王爷做的烂事,浑身上下都在冒冷汗。
他们参差不齐地行了大礼,跪倒在地上听陛下发落。
直到苏玄煜故作大度地笑出声:“请你们看了一月的戏,感觉如何?”
严叹穿着干净的粗布麻衣,感激又恐惧地流下眼泪:“陛下良苦用心,草民感激不尽。”
其余人纷纷诚惶诚恐道:“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叶无言静静立在一旁时毫无存在感,当他笑着开口后,他们才发觉这位更不是个好惹的。
“既然各位想要答谢陛下的苦心,就拿出些诚意来吧。”
他们可没说要答谢陛下啊!
且他只抛出一个宽泛的话头,并未说想要一座宅院、或一栋酒楼、亦或是黄金万两,其间分寸拿捏错一毫一厘都关乎人头掉落,万一说多了引起旁人加价,他们又不舍得。
气氛低凝了片刻,叶无言方才笑眯眯道:“诸位可能不知,陛下在锁楚楼旧址设了一片商区,正愁无人入驻、游览呢。”
严叹福至心灵:“哎哟,草民家眷自小喜爱逛些小铺子,改天草民博夫人一笑,去商区开上几铺,定会办得红红火火。”
果不其然,其余人纷纷加价:“草民愿意请府中人乃至万里外的祖父来看!”
“草民愿意一掷百金,令请镖人巡查,定会保障城中百姓的安危,无人敢来闹事!”
叶无言佯装推拒:“这怎么好意思,可实在是几位大人盛情难却……不然——”
不然?几人的心高高悬吊起。
叶无言:“不然就请几位当商区户长吧,专管商区一事。毕竟要论城中谁对行商之事最有研究,只能是在座诸位。”
跪着的几人激动得发抖,难不成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商区里面的油水能捞……
叶无言接着说:“当然,你们所有人归属大长公主管辖,不可滥用职权。简而言之,你们的生杀大权尽把握在长公主手中。若是被殿下发现你们“继续”利令智昏,休怪陛下也救不了你们。”
他们不敢抬头,顶多把目光往上挪到圣人鞋面,吓得哆哆嗦嗦:“是。”
要退下时,叶无言还贴心补充一句:“杀人性命需偿命,奸奴庶民需受刑罚缴赔偿……其余错事,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无人不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欢喜,有人愁苦。
——
深夜,苏玄煜造访刑狱。
来看望的自然是苏十三。
苏玄煜用先皇那把剑挑起苏十三的下巴,冷冷地说:“不愧是十三皇叔,被朕折磨了一月有余,都能活下来。”
苏十三气息奄奄,被各种酷刑翻来覆去折磨,宛如死狗烂在枯草上。
“你或许不知,朕往日恨你恨得几欲吐血,”那把剑精准地贴近他跳动的脉搏,“因为你,小叶子三番五次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到几乎摸不到心跳。朕恨不生啖汝肉,饮汝血,抽汝筋,将你挫骨扬灰,化作厉鬼,锁你永世不得超生。”
“你凭什么活得安然自在,凭什么将我苦等十二年的宝贝随意轻贱。彼时你若是取走了他的性命,朕或许都要疯了,折磨你的远不止这一个月。”
“你现在好生生吊着一口气,便是朕念在小叶子重病初愈,不想染一身杀孽玷污了他,否则你哪来的命活着。”
苏玄煜站在阴影里,浑身掩不住的杀意,那双恨到灼灼的明目漠视着他:“朕今日来,只行劓刑。”
他拎起苏十三的头颅,露出他面上两只黑洞洞的血.窟窿,还在脸上流出两行血泪。他的嘴里也是空的,“呜呜”地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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