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剿除诡祟并非纸上谈兵,要承担如此庞大而效率的运作,不仅需要大量的精英人力,还需要充足的财力物力来维系。
如今几乎每一天、每一时辰,都会发生祟乱,更多的地方甚至连一个本地门派都没有。
也不是所有门派世家都能像云来器宗和若阳城这般财大气粗。
作为仙盟除祟重要支柱之一的玄禅宗,和占据无数灵泉灵脉的其他仙宗不同。
他们除了宗门底下的镇山灵脉之外,便再无外物资源,门下弟子都是靠自己培植灵瓜灵果,办事化缘维持生计。
玄禅宗认为诡祟自妄念而生,若能减少妄念,诡祟自然会随之减少。尽管知道妄念不可能全部断绝,但他们仍坚持奉行渡化世人。
即便不求回报,但修行吃住,总是要耗些银钱买灵石丹药。
因此他们每次除祟收到的报酬也不拘多少,若碰到像这次报酬,多了的他们也不会要,会在别处救济出去。
路无忧听完暗自咋舌,这玄禅宗可真是慈悲为怀,令人敬佩。
祁澜从甲板上走了进来,他方才将路无忧一事以千里秘箴传回宗门,在未得到宗主答复前,便让路无忧与他们一同前往。
随后祁澜安排净贪三人一间房,净贪等人点头应是,随即三人便回房打坐修炼和抄经文去了。
若无除祟事务,小佛修每日还有功课,抄经文诵经是必不可少的。
像他们这种内门精英弟子,禅法深厚,带着诚念抄下的经文,可以送到偏远的地方村落,作为镇宅辟邪所用。
净贪三人走后,祁澜看了一眼坐没坐相的路无忧,道:“剩下那间房你用吧。”
他们这趟出行有些赶,从秘境出来后便没有歇息,路无忧正好也困了,打了个呵欠,问道:“那你呢?”
“小厅打坐即可。”
“行吧,那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就跟我说,咱俩轮流睡。”
他因诅咒反噬在身,时常需要歇息,倒是忘了寻常修士只要打坐调息。
路无忧准备起身回房的时候,想起了些东西,“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跟那个珠子有关。”
“我吸收祟核的时候,有时能共感它们的记忆和情感,而我之前从那几片水祟祟核记忆中见过这个珠子。”
他变相承认了当时偷偷抽取了水祟祟核的事。
路无忧偷偷看了祁澜一眼,见他未有责怪之意,松了一口气,将在祟核中看到的记忆一并交代了。
“所以那个水祟也是被珠子诱惑而成,看来这珠子的古怪之处还真不少。”
路无忧本以为祁澜会有什么分析结论,没想到祁澜听完,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再无下文,似乎在沉思什么,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路无忧猜他大概在整理线索,就并未在意太多,索性伸了个懒腰,起身回房,把小厅腾出来给祁澜。
还没走两步,祁澜在身后叫住他,“吸收祟核的时候痛苦吗?”
痛,怎么不痛呢,祟核凝聚了各种妄念,尖锐腥毒,其痛苦程度,说吞刀咽刺也不为过。
一开始的时候,每一次吸收,他都痛得死不欲生,每一次,都无比渴望自己一睁眼醒来还在青田村,想撒娇让祁澜抱抱他亲亲他。
但时间久了,知道绝不可能之后,人就学会了自我欺骗。
“哎,就跟吃糖丸一样轻松。不说了,先睡了啊。”路无忧脚步如常,没回头,径直离开了小厅。
祁澜寂然不动,目送他离去的身影。
倘若路无忧此刻回头,便会发现祁澜眼眸中透着化不开的浓墨,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路无忧说的,他一个字也不信。
*
王飞阳给众人安排的灵舟,属于地阶法器,能日行万里。尽管如此,从若阳城赶到月牙岛,也需足足一个半月。
五人倒也没什么变化,就跟灵楼时候相处那般,不过这回多了一条小白狗,成天围着祁澜撒娇,路无忧这个主人的面子算是丢尽了。
意外地,净嗔倒是很喜欢舔月,和净贪两人时常喂它,就连净痴也会时不时木着一张脸,摸摸舔月。
过了七八日余后,玄禅宗那边来了给祁澜四人的秘箴。
简而言之就是,默许了路无忧与他们一同行事。
但据可靠线人净贪说,宗门的几个太上长老为是否查办鬼饕餮争执了一通,最终宗主以佛子的因果为重暂时压下,等太祖出关后再议。
并嘱咐祁澜一定留心,必须定时检查路无忧身上诅咒,情况有异需及时通报。
知道此事时,路无忧正百无聊赖地躺在自己的舱房中,净贪同他说完之后就立刻跑了,好似背后有什么恶鬼在盯着他。
路无忧耸了耸肩就由这孩子去了,眼下他自己碰到了些小麻烦,正纠结着呢。
从秘境出来的那几天,他体内反噬便未再有动静,也不催促着他去吞噬诡祟了,就连平时隐隐作痛的症状都减缓了不少。
但路无忧算了一下,佛骨灵纹镇压净化一次,也就只能撑一旬左右。
他是怎么算出来的呢。
还是因为这两天,佛骨灵纹的镇压效力慢慢消退,丹田上的诅咒印记又开始蠢蠢欲动,熟悉的疼痛卷土重来。
好在这回比上次反噬的痛楚要少一些,但疼痛减少之后,原本反噬中炙热就变得有些分外磨人,不像之前那种针扎的尖锐,反而软绵绵地深藏在血肉里,又疼又痒。
一时间,路无忧有些犹豫,不知道这点反噬是找祁澜,还是吃颗净灵丹。
他上灵舟前用一株灵兰跟王飞阳换了一些净灵丹,可他之前用净灵丹压制完,反噬会反扑得更严重。
但这点反噬要劳驾祁澜动用灵纹,又似乎有些……恃宠而骄?
想到这里,路无忧打了个寒颤,差点被自己这个形容给恶心到,果然不能经常和净贪一起看话本子,乱用词的毛病会传染!
最后,路无忧决定还是吃颗净灵丹算了,只是才打开储物袋,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和祁澜沉稳的声线。
“开门。”
路无忧打开门,见祁澜面色有些不虞地站在门口。
“你怎么……”
“你反噬发作了。”祁澜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路无忧:???
?祁澜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在房间里放了什么监视法器不成?
腹诽归腹诽,路无忧知道祁澜有需要盯着自己诅咒的使命,也没多说。
由于要动用到佛骨灵纹,祁澜进了房间便把房门合上。
灵舟为了极速飞行,牺牲了不少空间法阵,又考虑到赶路的修士基本上只需要打坐调息,因此路无忧的房间只放得下一张低矮的软榻,上面铺着鹅黄色的碎花被褥,软乎乎地,看上去就好睡。
祁澜身材高大,两个人同时站着有些挤,路无忧便很自觉地坐在了软榻上,双腿贴紧矮榻边缘。
他有些不好意思,仰头看着祁澜,等着他吩咐。
之前水里迷迷糊糊的,具体过程和细节都不记得了,他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姿势配合。
然而路无忧不知道,自己重塑后的身体,容貌看上去才堪堪十七岁,如同新生的花骨朵,青涩显小。
从祁澜的角度看下去,他睁着眼尾上挑的鹿眼,目光潋滟,偏生显得十分无辜,加上反噬带来的潮热,在他脸上染上了淡淡的薄粉,白嫩中勾出些许缠人的纯欲。
祁澜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指尖动了动,又极为克制地攥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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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还是太客气了,
都绑定了,蹭蹭灵纹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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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搞瑟瑟啊啊啊啊——!(尾巴炸毛)(被捂嘴拖走)
第20章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路无忧说完这话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发现自己脸的这个高度似乎正好对着祁澜的……咳咳!不可说。
路无忧连忙将头撇向一边,羽扇般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眸中的慌乱。
祁澜静了片刻,嗓音有些低沉:“身着里衣,静坐闭目即可。”
路无忧听话地脱下外袍,双手放在大腿两侧坐好后,便立刻闭上了双眼。
然而,闭上眼之后,身体的其他感知反而变得更加敏感。
两人靠得太近,他鼻尖充斥着祁澜身上肃杀冷冽的檀香,仿佛整个人都染上了祁澜的味道,而体内磨人的反噬迟迟得不到灵纹的抚慰,竟隐约躁动起来,开始顺着丹田涌往四肢,在体内游走横行。
路无忧整个人像是在被千万只蚁虫啃食,愈发难耐,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软绵的被褥。
就在他快受不了的时候,祁澜的指尖落在了他的额间,轻柔得像一个吻。
一股温暖从灵台缓缓深入,路无忧如同荒漠中极度干渴的旅人迎来了天降甘霖,身体的每一处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尽情吸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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