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登时哗然,金意水的脸色也变了,着急道:“我没……”
秦故一扬马鞭,骏马一声嘶鸣奔向林中:“金意水!我回来必定和你算账!”
绑着手脚被丢进溪里,人扑腾不开,多半要沉底,那条小溪说是溪水,水流却十分湍急,天色又暗,谁知道阮玉被水冲去了哪里!
秦故心急如焚,沿着溪流一路疾驰,泉生和侍从们都有些跟不上,一路喊着让他慢点儿。
这会儿恰巧又是月初,月光黯淡,夜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秦故只能借着火把微弱的光,一边搜寻,一边靠过人的听力辨别动静。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捕捉到几声极轻的咳嗽,立刻勒马:“阮玉!你在哪里!”
那咳嗽又响了几声,秦故连忙下马,顺着声音摸过去,就见溪边一处芦苇旁,阮玉正两手抓着芦苇,努力把脑袋冒出水面来呼吸。
秦故立刻奔过去,把他拉上了岸,一看,万幸,那两个金家的下人干这事儿不熟练,手是绑在身前的,要是反绑在身后,还不知道阮玉要被冲到哪儿去。
他用短刀割开绑手的麻绳,阮玉吐了几口水,喘息道:“还好我水性好……”
“有没有受伤?”秦故皱着眉问。
“身上撞了好多下,这水里全是石头。”阮玉瘪嘴。
看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秦故松了一口气,泉生等人也赶了过来,连忙拿了条披风给阮玉裹上。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叫了一声不好:“爷,是那群野狼!”
秦故一凛,转头一看,那守了他们一夜的狼群围上来了,一双双幽绿的眼睛从林子里出来,围到了溪边,粗略一扫,竟有十几头狼!
马儿们看见狼群,登时有些焦躁,溪边已经退无可退,秦故磨了磨后槽牙,道:“上马!冲出去!”
狼群已经太近,用弓箭恐伤到自己人,他四下看看,抽出一只箭来,在火把上一滚火油点燃,一箭射出,落在狼群跟前的芦苇中,芦苇一下被点燃了,狼群登时后退,可头狼居然一个猛子冲进火中,直扑秦故和阮玉!
“爷!当心!”泉生和侍从们大叫。
秦故瞳孔微缩,身下的马儿受惊,猛地掉头就跑!
阮玉差点被甩下马,赶紧一把抱住秦故,而头狼一冲出,狼群一下子全追了上来,紧紧咬在他们身后,片刻就把泉生和侍从们远远甩在了背后。
“怎么办!”阮玉在颠簸中大叫,“它们逼我们落单,盯上我们了!”
秦故一边努力控马,一边往身后一看,头狼正冲在最前方,紧紧追着他们不放,一双绿眼睛冒出贪婪嗜血的精光。
“你来骑马!我射杀头狼!”秦故单手往后圈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整个人带起,翻身坐在了前面,这臂力着实让阮玉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控住缰绳,秦故搭弓拉满,箭尖对准头狼——
嗖——
头狼极为狡猾,矮身一躲,箭尖堪堪擦过,后头的一只狼应声倒地。
秦故浓眉一蹙,下一瞬再次搭弓,三箭齐发!
嗖嗖嗖——
头狼避无可避,腹部中了一箭,立刻扑倒在地,狼群一下子慢下脚步,阮玉连忙一扬马鞭,飞快逃出了狼群的追击圈。
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在山林间,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跑出了老远,被狼群追击时慌不择路,也没能一路顺着水流跑,阮玉看着四下陌生的老林子,害怕道:“我们跑到哪儿了?怎么回去?”
“别怕,泉生他们带着猎狗,能找到我们。”秦故道,“先找个地方生火过夜,现在到深山里了,野物多的很,再碰上些狼虫虎豹,只我们两个人,应对就费劲了。”
他将弓背上,从后伸手到前,重新握住缰绳,阮玉几乎被他半抱在怀里,总算有了几分安全感。
可是他这大半个晚上没睡觉,刚刚落水又被野狼追击,又惊险又慌张,这会儿终于放松下来,林子里的凉风吹在湿漉漉的身上,登时一个哆嗦,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好像着凉了。”他瓮声瓮气地说。
秦故四下看看,这林子里也不见什么山洞,只能到一处背风的大石头后暂时歇脚,将马栓在了一旁,生起火来:“赶紧暖和一下,把衣裳烘一烘。”
阮玉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风只浸湿了几处,还能勉强裹身,里头的衣裳却湿透了,他要脱下来拧干水,就扭头看向秦故,小声说:“你不许偷看。”
秦故这会儿也没心思再作弄他,老老实实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身后窸窸窣窣的,不一会儿,有哗啦哗啦的拧水声,然后一件拧干的红色猎装就从后递过来:“帮我烘上。”
第19章 年年秋猎因缘际会
秦故就接过那身衣裳,抖开晾在火堆上的简易木架上,阮玉又把贴身衣物也递过来,等秦故接过他的袜子时,终于忍不住了:“你不能把自己全扒光了罢?”
阮玉小声说:“可是我全湿透了……湿衣裳穿着不舒服,你就当没看见嘛。”
秦故扬着他的袜子:“我怎么当没看见?我又不是瞎了。”
阮玉羞得裹着披风挤开他,夺过袜子晾在木架上:“等你湿透了试试,可不舒服了。”
他在火堆旁的石头上坐下,用内力给自己烘干头发,秦故扫了他一眼,看见那披风下露出白生生的一双脚,踩在草地上,脚趾圆圆的带着粉色,又白又细腻,同粗糙的草地对比鲜明,有种别样的、别样的……
秦故心头升起一丝异样,把他披风下摆一拉,盖住了脚面。
阮玉没搭理他,等头发烘干,就打了个哈欠,在火堆旁找了块草地睡觉。
他披风里头什么也没穿,这一躺下免不得又露出腿来,秦故赶紧别开脸,等他躺好了,才又转回来。
阮玉显然已经累得不得了,一躺下就睡着了,只是脑袋底下没有东西枕着,只能枕着自己的胳膊,这么睡一晚,明早胳膊肯定麻了。
秦故看了他一会儿,轻轻挪过去,将他的脑袋抱起来,枕在了自己腿上。
阮玉睡得死沉,一点儿也没发觉,秦故低头望着他,看他睡得像只小猪一样,不由微微一笑。
这香甜黑沉的一觉,阮玉一闭眼就睡到了黎明。
再次醒来时,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山林中微凉的晨风轻轻吹拂发丝,面前就是昨夜生起来的火堆,一夜过去,里头木条树枝烧得微微泛白,火已不甚旺了,烘烤着面颊,只觉得暖洋洋的正舒服。
阮玉坐起身,肚子就咕噜噜叫了一声,昨夜奔波逃命,吃的那一只野兔早就不顶用了。他摸摸自己的额头,没有着凉发热,又看了看四下,马儿还栓在一旁,烘干的大红猎装已被叠好搁在一旁的石头上,只是不见秦故的人影。
阮玉便把烘干的衣裳重新穿上,喊了一声:“秦故?”
“我在这儿。”秦故拎着两只处理好的野兔过来,“泉生他们还没找过来,不过我找到了水源。吃点东西,咱们逆着水源往回走。”
“好。”阮玉点点头,伸了个懒腰,“我想去洗把脸。”
秦故把野兔串起来,架在木架上烤着:“水源离这儿有点远,我骑马带你去。”
他骑上马,带着阮玉到了溪边,阮玉蹲下来掬了把水洗脸,被冰凉的溪水冻得一哆嗦:“这水好冰。”
“山里的水就是这样。”秦故将马儿放在一旁吃草,爬上一处高坡四下看了看,“我们来的方向应该就是这里,待会儿……”
他说着,目光一扫,忽而整个人顿住了。
阮玉一边洗脸一边问:“待会儿怎么的?”
秦故却没回答,眉头微蹙,目光牢牢盯住远处,这会儿天光熹微,视线不明,只能看见远处他们刚刚歇息的营地那儿有个黑乎乎的人影:“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在我们刚刚的营地处……”
阮玉洗好了脸,扭头道:“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
秦故也觉得不对劲,眨了眨眼睛,努力去看清,只见那坐在火堆前的黑影似乎正捧着他们烤着的野兔吃,三五下就吃完,而后站了起来——
但不是双腿站立,而是四脚着地!
糟了!这不是人!是熊瞎子!
秦故瞳孔紧缩,胸膛中的心脏咚咚狂跳起来。
他曾听一位老猎人说过,在深山老林里,一猪二熊三老虎,熊瞎子的厉害得排在老虎前面,仅次于野猪,这种大型野物虽然视力不好,但听觉、嗅觉极其敏锐,还极其狡猾,擅于伪装,会站起来模仿人招手引人过去查看然后把人吃掉,也会掀开猎人们伪装起来的营帐,甚至还会自己开门进入猎人们的小木屋!
有一回老猎人和同伴们在山里收获颇丰,碰上熊瞎子想抢他们的猎物,他们人多,把熊瞎子赶跑了,结果那熊瞎子极为记仇,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们,跟了整整三天,直到他们以为甩脱了它放松警惕之时,才猛然出手,直接咬死了一名落单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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