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儿子是个坤君,年满十八,要挑夫婿了,这次庆生宴,怕是把扬州府中叫得上名号的年轻公子都请去了。”
那请柬上赫然写着阮玉、古十三的名字,想来自比武大会后,古十三一战成名,即便戴着面具疑似容貌有损,但也有不少人想一睹绝世高手的风采。
这样也好,有人邀请,才能出去走动,多走动走动,生意就来了。
阮玉便道:“答复宋员外,我们一定到。”
到了赴宴这日,恰好给古十三做的新衣裳送来,阮玉便叫他换上新衣和自己一道出门。
这几日古十三都冷着脸兀自生闷气,也不找他来讨每日早晚的亲亲了,他不来讨,阮玉乐得清闲,每日里里外外忙碌,跟看不见他似的,古十三脸色更加难看。
今日看见两身新衣裳,他总算有了点儿笑意——阮玉给他挑的料子,正是他常穿的烟青、藏青色。
他换上衣裳出来,众人都说好看、威风,连阮玉也微微点头,古十三就有点儿翘尾巴,坐上马车时,小声道:“我穿这身是不是比平时那粗布短打好看多了?”
阮玉点头:“自然。这两身衣裳我花了十两银呢。”
古十三的尾巴摇了摇:“你原先都不舍得给自己买新衣裳,现在给我做十两银的新衣裳。”
阮玉:“那时候我没钱,现在我给自己也做这么贵的衣裳。”
“……”古十三又道,“你的镖局还没开始挣钱呢,你现在还要自掏腰包贴补。”
阮玉点点头:“镖局的确还没开始挣钱,但有个冤大头每天早上都给我送金银珠宝来,我手头宽裕多了。”
古十三:“……”
阮玉笑了笑:“这么想想,秦三公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他还是那么喜欢钱,这个爱好到哪儿都没变。
还好我有的是钱。
两人到了宋员外府上,为他家的小公子送上了生辰贺礼,小公子今日挂着脸不太开心,跟着父亲在门口迎客,收了礼只臭着脸点个头,连看都没多看他们一眼,宋员外在旁吹胡子瞪眼,但也拿儿子没办法。
阮玉看着这位任性的小公子,不由心中感慨。
原先他也是这样任性,不管不顾,父亲还在的时候也拿他没办法。
哪能想到现在他竟撑起了信义镖局?
真是人生无常,短短两年,起起落落。
最惨的时候他和他娘一边躲避追杀一边四处挣钱,身上压着上万两的债务,睡过干草堆睡过山洞,吃了上顿没下顿。
现在雨过天晴再回头看,竟觉得那些苦日子也不过一眨眼就熬过去了。
许是跨过了那道坎,便觉得那坎没什么大不了,但若倒在那道坎前,它就会成为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
古十三在旁问:“为何发笑,在想什么?”
阮玉看了看他:“想起父亲刚去世,我和娘欠下一屁股债的时候了。”
“那时候我可不像现在,不,就连和刚遇上你时的我相比,也差的远。成日只知道哭,一点儿活都不会干,武功也差劲得很。”阮玉道,“爹爹去了,我还傻乎乎去找往日的玩伴诉苦,没想到他们把我当笑话再讲给别人听。”
“我气不过,找他们理论,被他们放狗咬,还是雷震天恰巧路过,打死了两条恶犬,把我救下来。他同我说,小公子,现在不比以前啦,这些嫌贫爱富的人,以后不要来往啦。”阮玉顿了顿,“而后,雷震天就因为打死那两条狗,被他们抓住,挨了十板子。”
古十三微微皱眉:“是谁?”
阮玉挑眉看他。
“那时候是谁放狗咬你?”
阮玉笑着摇摇头:“我爹爹在时,那些不服他的人拿他没办法,他一倒,那些人可不得趁乱好好踩一踩他的遗孀和爱子么?也是人之常情。”
“什么人之常情。”古十三道,“你爹爹权势显赫时,他们与你做玩伴,沾你们家的光,你爹爹一倒,他们不帮忙就罢了,还要落井下石,这等忘恩负义之人,不认什么宽容大度,你放他们一马,他们只在背后骂你傻。”
“你告诉我是谁,我有的是办法整治这些小人。”
阮玉先前总劝自己不要计较,同在一个扬州府,日后说不得还要打交道,闹翻了脸,他们合起伙来再找他麻烦怎么办?
可是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到底憋着那一口气,如今秦故这么一说,他那口气一下子出来了。
有人同他站在一边,真好。
阮玉道:“今日他们应当也来了。”
当年放狗咬他的人,一个是全武镖局总镖头之子全竟飞,这位总镖头早先是他爹手下的人,后来独立门户自己开了镖局,另一个是富商之子,钱通。
阮玉本不想再同他们碰面,没想到落座之后,几人桌案却挨得很近,想来宋员外把他们这一圈人都安排在了一起,阮玉还看到了带伤前来的洪经发。
开宴之后,全竟飞居然笑着走过来向他敬酒,就跟完全没有放狗那回事一样,还提他们儿时交情多么多么好,阮玉简直被他的厚脸皮震惊,气得好半晌说不出话。
见他不说话,全竟飞神色带了几分轻视,只当他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软性子,居然逼起酒来:“阮玉,我敬你酒,我都喝了,你怎么不喝,是瞧不起我么?”
阮玉真恨不得一杯酒当头泼在他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
冷静,今日在此不好闹事。
古十三在旁要动作,阮玉按住他的手,开口:“我也敬你。”
说着,抬起酒杯,往地上一泼。
全竟飞面色大变:“你!”
这边动静一出,周遭其他人都看了过来,阮玉冷冷道:“我没泼你脸上,已是瞧得起你了。今日出来做客,不收拾你,你回去给我好好等着,我定报当日之仇。”
全竟飞面色青红交加,精彩纷呈,奈何阮玉旁边坐着三招打败扬州府第一高手的古十三,他只能恨恨咽下这口气,憋屈地回了自己位子上。
一旁的洪经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给副手张兴发使了个眼色。
张兴发起身去给全竟飞敬酒,两人很快交谈甚欢,阮玉同其他宾客交谈时偶然瞥见,皱了皱眉。
“啊呀!”一名送酒侍女冒冒失失撞过来,酒壶一歪,泼了他一身,“公子见谅!公子见谅!”
宋员外恰在旁边,登时就骂:“怎么回事,竟把贵客泼湿一身,管家!把这个冒失婢子拉出去!”
又同阮玉道:“贤侄,失礼失礼,你到后院换身衣裳。”
出来赴宴,贵客们带着的仆人都会准备衣裳,就是为了脏污时及时更换的,宝竹自然也为阮玉准备了衣裳,只是阮玉最近刚被设过圈套,现下这情景他便起了疑心,道:“宋员外,见谅,我想起镖局还有些要紧事,今日先告辞了。”
宋员外忙道:“这么早就走?贤侄,你可是怪我招待不周?”
暗中观察着这边的洪经发也有些坐不住了——阮玉这小子居然警惕至此!
他连忙给张兴发使眼色,张兴发匆匆下去,他稍稍松一口气,再转回头来,却刚好迎上古十三的目光。
古十三那双黑眼珠盯着他,片刻,又轻轻转动,看向离去的张兴发。
洪经发背上霎时冒出了冷汗。
“今日总觉得奇怪。”阮玉辞了宋员外,出门坐上马车,“老觉得洪经发在盯着我。”
“你的感觉不错,他确实一直在盯着你。”古十三道。
“他又要使什么阴谋诡计?”
“他现在天天担惊受怕,怕你不知哪天夜里就要了他的命,自然得先下手为强。”
两人说着话,宝竹给他们倒上茶,阮玉拈起茶盏就要喝,古十三也拈起茶盏,刚凑到鼻尖,面色就一变,猛然伸手打飞了阮玉的茶盏。
阮玉刚喝了一口,就被他打掉了茶盏,吓了一跳。
“茶里下了药。”古十三连忙扶住他,“吐出来。”
阮玉心中咯噔一下:“我已喝下去了。”
第55章 有情人自有天助
古十三面色一变:“可有不适?”
“……”阮玉也紧张得额上冒了一层细汗, 仔细感受片刻,才道,“这会儿还没什么不适。”
“马上回去。”古十三吩咐车夫, “快些!”
车夫连忙赶车。从宋员外这处城外的大园子回去,足足要走半个时辰, 此时刚过正午,城郊的官道上根本没几个人,进城的老百姓已经赶在早晨涌入城中,而出城的时间又还没到, 古十三时刻盯着外头, 担心洪经发他们会趁机在此埋伏。
——怕什么来什么。
马车刚拐过一个弯,迎面一道破空之声,一箭直逼车中!
古十三抽出佩剑格挡, 当啷一声,箭矢被剑身挡住,掉在地上, 随即嗖嗖嗖三箭又射来!
这么待在车中,很快就被射成靶子了!
古十三一把抓起阮玉的手:“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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